前世,楊芸怎麼也專心讀了近十年的書,就是不再上學了也整日與書為伴。
現在身體雖不是自己的,但靈魂卻是自己的。
靈魂主導身體。
讀書人的氣質自然也可以說深入骨髓吧。
大字不識一個的張菊香自然想不到詞來形容。
之前原主也大字不識幾個,她怎麼能想到眼前之人已經換了芯子。
「幾天不見還說我變了?到底誰變了?瞧瞧你這小嘴,多會說話。還有錢人家的小姐?你見過哪個有錢人的小姐像我一樣整天喂豬喂雞,還得上山下田的。」
楊芸笑罵道。
「也是,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反正就是變好看了。」張菊香豪爽的一揮粗糙的手,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呀,找你有正事,我剛才看見王妮她們從山上摘了不少的山杏和山桃,我們也去摘點吧。」
「我還有事呢,不去了……」
山杏、山桃不僅數量少,而且口感也不好,與其上山去摘,還不如在家睡覺。
此時她也後悔,昨天時間再急,應該也在縣城或者鎮上買點杏子和桃子的。
「去吧,菊香這趟去她姥姥家,你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肯定有好多話要說。家里有我,你放心去玩吧……」
「坑妹」姐姐楊荷適時出現。
「楊荷姐姐都答應了,趕緊走,本來山杏、山桃就沒有多少,再去的遲了,哪有我們的份了。」
今年杏花開花時,正遇倒春寒,村里的杏樹遭殃了,村里的女圭女圭們指望著山里的山杏和山桃來解饞了,所以張菊香很是急切,拉著楊芸順手提上門口放著的一個籃子就往門外走。
楊雲無奈,只好跟上。
「二姐,等等我,我也想去。」
听到要上山摘山杏和山桃,楊桃立馬也跟了上來。
山上什麼地方有杏樹、桃樹,村里人都很清楚,楊芸們三人輕車熟路的就往記憶中的地方而去。
山風徐徐,滿臉汗珠的三人看著那眼前的幾顆杏樹面面相覷,
「氣死人了,居然連一顆杏子都沒有了。」
楊芸本來就不抱希望,自然也沒有似張菊香那樣失望,反倒安慰道,「沒了就沒了,等過兩天我去鎮上買桃、買杏回來給你吃。」
「不用,誰家都不寬裕,哪有閑錢買它們。」
楊芸剛想說什麼,張菊香卻雙眼發亮,左右瞧了瞧,貓腰往不遠處的一堵土牆走去,同時還囑咐道,「你幫我放哨,我去摘幾個桃子來。」
不遠處的土牆里邊是一個桃園,主家好像是在縣城。
此時掛滿大黃桃的幾個丫枝正墜在牆外。
楊芸頓時明白了張菊香想干嘛。
「菊香,回來。」楊芸立馬出聲阻止,並加快幾步,把張菊香一把給拉住。
「噓……楊芸你聲音小點,這桃園里可是有一只大黃狗,你可別把它給引過來了。」
「既然知道,你還敢……」那個偷字楊芸實在不好說出來。
「噓……你聲音小點。」張菊香再次壓低聲音提醒楊芸,「我知道你膽子小,所以才讓你放哨的。你看這里無人,那看果園的羅鍋張可能去別處巡園了,你趕緊去遠一點的地方看著,如果來人了叫我……」張菊香說著就要掙月兌開楊芸的束縛去摘桃子。
楊芸無奈長嘆口氣,語氣嚴肅道,「菊香,不問自取就是偷,我們不能為了幾顆桃子背上偷的污名,我言盡如此,如果你還想去摘,那你去吧,我不會再阻止你了,不過,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
說著楊芸松開張菊香的胳膊,拉起楊桃的小手,大步往前走去。
看自己的好友生氣了,張菊香趕緊轉身朝著楊芸們追去,「好了,我不摘了,你不要再生氣了……」
離開後的楊芸們哪里知道,土牆里邊,張菊香嘴里說的那羅鍋張就在那顆桃樹下,此時他正努力的安撫著凶相畢露的大黃狗。
而羅鍋張的跟前還站著一個長相俊美,溫文爾雅的年輕公子。
一牆之隔,楊芸們和張菊香的談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牆這邊的主僕的耳朵里。
「羅鍋叔,以後這村里的人來摘桃子就當沒看見吧。」
|「公子,萬萬不可,老奴知道公子您善良,但世間多的是斗米恩,擔米仇之事。」
「唉,你看著辦吧,但萬萬不可傷人。」
「是,村里人都知道桃園里有惡狗,但大黃何時真正傷過一人,老奴都是嚇唬村里人的。」
自己的僕人是啥樣的秉性,年輕公子自然知道,便不在說話。
很快桃園里響起了悠揚的笛聲。
走了沒多遠的楊芸听到笛聲,猛然收住了腳步。
跟她同行的張菊香听到笛聲,扭頭,辨了辨笛音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後怕道,「好險,好險,桃園里居然有人,我差點就讓人當場按毛賊給抓了,謝謝你呀,楊芸。」
楊芸沒有接話,而是面向桃園認真的听著笛聲。
笛聲悠揚婉轉,可見吹笛之人是個行家。
「菊香,你听到過那守園之人吹過笛子嗎?」
「沒見過。」張菊香很是干脆道。「不過……」
看張菊香糾結,楊芸追問道,「不過什麼……」
「去年這個時候我听過這桃園里有笛音傳出。」
「哦,你咋記得這麼清楚?」
楊芸不由的側目去看張菊香。
「因為……因為……」
看張菊香那窘迫的樣子,楊芸心里頓然。
此時正是桃子成熟的時候,想來是摘人家的桃子來了。
她沒有點破,轉移話題道,「難得有人吹笛子,而且還這麼好听,我們听听再走吧。」
「噯、好……」楊菊香明顯松了一口氣,正好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她趕緊快走幾步上前用衣袖給扇了扇灰塵,這才拉著楊芸和楊桃坐下。
討好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楊芸無奈一笑後認真听起了笛聲。
听著听著,楊芸不由的想起了現代的父母和親人。
一曲終,楊芸已淚流滿面。
「楊芸,你咋哭了。」張菊香嚇得一時都有點手足無措了。
看自己的二姐哭,小楊桃立馬撇嘴就要哭。
楊芸趕緊模了一把淚水,笑著安慰道,「我沒事,沒事,就是這曲子有點悲傷,听得太投入了。」
听到這話,張菊香大大的又松了一口氣,笑罵道,」你呀真是的,嚇死我了,不過,你說的也對,我听著也有點想哭。」
「惹哭兩位姑娘,是再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