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雪水浸濕的大門,堯小青想起了那些油桐籽。沒有榨油的機器,榨油的木料也沒準備好,她想著用石頭壓榨一下,看看能不能出油。
她帶著山阿姆幾人,抱了幾捆蒲草出來,編了些網兜,準備用來裝油桐粉。
把油桐籽放在石鍋里炒熟,放進石臼搗制成粉,再把油桐粉裝進網兜里面,放到蒸格上面蒸大半個小時。
把油餅裝進一口大缸,用石頭壓在上面,等油慢慢的滲出來。大伙兒搗制了半天,才把那些油桐籽全都搗細,全部蒸制後裝進大缸。
堯小青甩著酸痛的手腕,看到一個個的,都在揉著手腕,想到了踏碓,轉身去了部落里打制石器的地方。
木巴看到她笑道︰「小青,你是來看石磨做好了沒有的吧?」
堯小青笑著搖頭,「你猜錯了,我想到一個東西,做出來,以後咱們搗葛根粉就省事了。」
「小青,你怎麼不早點想到啊?」彘听後放下手里的燧石跳了過去。
看著牆上黑乎乎的炭筆字,堯小青笑著拿起一根炭條,畫了個踏碓的樣子,指著畫上的踏碓說道︰「彘阿兄你看,咱們把石杵瓖嵌一根大木頭里,在這里鑿一個洞,瓖一根圓木棒進去,再把圓木棒放在兩根柱子上。」
「搗制東西的時候,用腳把木頭踩壓下去,石杵翹起來,松腳,石杵落到臼窩里,就把東西搗碎了,是不是省力了很多?」
「是,小青的腦子就是好用,難怪首領說我們是木頭腦子。」彘老實的說道。
「我們看看,小青又想到啥好主意了?」大伙兒都圍了過來。
堯小青笑著又講解了一遍。大石笑著點頭,「嗯!這樣省力多了,小青,你等著,阿叔這就去做。」
堯小青笑著點頭,「好,我先回去了。」
大石笑著擺手,「去吧!明天做好了,過去砌樁子。」
堯小青回到食堂,見缸里的油桐粉還是沒有反應,想著怕是白忙乎了一場,不甘心,又抱了一塊石頭放在上面。
到吃夜食時,缸底滲出了淺淺的一層桐油,堯小青的心稍微寬了一些下來。
第二天一早,堯小青就去了食堂,把壓在油餅上的石頭抱開,取出油餅,露出缸底的桐油,用木勺舀了一罐子桐油出來。
木風看得直搖頭,「小青,這麼多油籽,才榨了這麼點油,只夠刷大門用的!」
忙了半天,才得了這麼點桐油,堯小青也不滿意,「是啊!工具不行,得到的東西就少。」
老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次是個教訓,下次得準備好了再動手,不能像這次這樣想當然做事,浪費東西浪費人力。
木風見堯小青皺著眉頭不高興了,笑著安慰她道︰「小青,少點沒事,阿兄以後再陪你去摘油桐籽回來。」
堯小青看著他笑了一下,「嗯!趁天晴了,你和彘阿兄去把大門刷一層桐油,省得木頭被雪水泡壞了。」
「好 !」木風提著罐子,找彘去了。
剛晴了兩天,這天下午,天就黑了下來,不一會兒就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雪花漫天飛舞,像大朵的飛絮。
第二天起床後,堯小青總算見識了大雪的威力,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一點別的顏色。
竹管里的水被凍住了,流不出一滴水來。大伙兒只能把雪水化開後,用來洗漱煮食物吃。
樓頂的草棚和柴棚有幾處被雪壓塌了。
雪停後,大伙兒剛修補好,第二天又是大雪,又有別的地方被壓塌。
想著樓頂不會被雪壓塌,堯虎干脆讓他們不用補了,等到來年春季再說。
接連下了幾天的雪,一腳下去能沒過小腿。
大雪把山下到山洞的道路全都覆蓋,所有的人全都出動鏟雪,才開出一條通往山洞的路來。
到了山腳,才發現柴棚被壓塌,茅草棚蓋在了木柴上面。
上山的人發現,山上的木頭圍欄變成了冰牆,太陽照射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山洞口的茅草棚全都塌了。
堯虎慶幸的說道︰「幸好砌喂養牲口的圈舍時沒有偷懶,不然全都壓死了。」
「小青讓我們在羊圈和牛圈里,鋪了蒲草給它們做窩,就怕它們凍死了。」阿蟲笑著說道。
「唉!」木巴嘆氣道,「好久沒下這麼大的雪了,冬季過完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呢!」
堯小青听到木巴的話,擔心天氣反常,「木巴叔,好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嗎?」
木巴點頭道︰「對!很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
看來氣候是有些反常,堯小青記得古代有過小冰河時期,夏天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冬天則奇寒無比,如果像那樣來一次,就麻煩了。
雪鏟完後,堯小青對堯虎說道︰「阿父,你記憶里有沒有冬季特別冷的時候?」
堯虎想了好久,皺著眉頭說道︰「有,我還沒你大的時候,那次的冬季特別冷,部落里餓死、凍死了好多人。春季到夏季沒下過一次雨,野物都跑到深山里去了,火神經常發火燒山,活下來的人很少。」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冬季和那次的很像,「小青,阿父去找大石他們商量一下,食物要省著點吃,要是和那次一樣,大伙兒就要餓肚子了。」
堯小青點頭,「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雖說存了不少食物,如果真的像您說的那樣,也不夠吃的。」
堯虎急匆匆的走了。
天冷後,野雞、野鴨也不怎麼下蛋了。堯小青想著再看幾天,不行就把野雞、野鴨殺一半,把青杠果留下來,以防萬一。
堯虎去石器房把他的擔心告訴了大石他們,年長的人對那次的遭遇都還心有余悸。
阿春叔說道︰「首領,大伙兒還是少吃點,省點食物下來,省得到最後啥食物都沒得吃了。」
木巴點頭道︰「阿春叔說的對,以前咱們都吃兩頓食物,冬季也沒啥活干,就在部落里做武器,木桶盆子什麼的,少吃一頓也沒事。」
「是啊!以後還有女乃女圭女圭呢!得把食物省下來。」
大伙兒都贊同省下食物,以防神靈降下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