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寶一早就來了趙雲蘭這里。李忠友開門看到是李寶,忙把人請進去。
趙雲蘭︰「李寶哥,這邊坐。」
李寶晃了一眼這屋子,有些惶恐不敢坐下,擔心自己的衣服會給這椅子弄髒了。雖然早上李寶已經穿了自己最新最干淨的一套衣服。
趙雲蘭繼續熱情的招呼著︰「李寶哥,趕緊坐下,咱一邊喝茶一邊聊一聊。」
「欸,趙東家。」李寶不再猶豫,坐在了椅子上,春香上了兩杯茶,李寶只覺得這味兒太香了。
「李寶哥,可認得字?這是契約。」趙雲蘭想著李寶都能看懂釀酒方子了,認字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李寶有些羞澀道︰「沒認過字,除了銀錢能看的懂,其他都不太認得。」
趙雲蘭︰「那李叔留的釀酒方子?」
李寶撓了撓後腦勺,笑笑︰「我爹給的方子是畫的,那是他自己畫的,別人倒是也看不懂,只有我能看懂。」
趙雲蘭笑笑︰「好吧,那咱也不用擔心了,你那釀酒方子拿出來我們也看不懂,我讓村長過來見證一下這個契約吧!」
李寶︰「就不麻煩村長了,勞煩趙東家給我念一下就行。」
趙雲蘭︰「這哪兒能啊?先坐著喝杯茶吧,秋收,去請一下村長。」
門外的秋收應著︰「是。」
一盞茶的時間,秋收帶著村長過來了。春香給村長上了一杯茶,還給趙雲蘭和李寶又重新添了茶水。
「村長叔,又麻煩你跑一趟了。」趙雲蘭客氣點說著。
村長︰「哎,不礙的,你讓我們李家村鄉親們的日子好過了,該是我代表大家向你感謝的。」
趙雲蘭擺擺手,笑了笑。
「村長叔,這是給李寶哥簽的契約,您幫他看一看,我讓秋收念出來,李寶哥,要是有什麼不適合的可直接提出來。」
二人點點頭。
趙雲蘭規定家里的下人都要學會認字,所以秋收幾個已經學會了千字文里的字了,這還是李忠友的功勞。
等秋收念完契約,村長欲言又止的模樣,可這畢竟是李寶和趙雲蘭之間的事,所以村長只是看了看李寶。
李寶也有些覺得不合適,便開口問道︰「趙東家,我還是認為這個沒釀出來酒,就不用再給工錢了,畢竟這糧食是趙東家的,酒壇子這些器皿也是趙東家出。」
李村長听到這里,也點點頭,「是啊,明仁媳婦,如果說沒釀成功,工錢這方面還是再考慮考慮。」
趙雲蘭︰「村長叔,李寶哥,這畢竟是為我家做事,做事就要有工錢,那些釀酒的糧食本就該東家提供。」
李寶堅決的說道︰「可我畢竟不會啊,趙東家再改一改這條契約吧!」
趙雲蘭想了想︰「這樣,我們各讓一步,在釀出酒之前,工錢減半。」
李寶支支吾吾,還想著反駁。
趙雲蘭也堅決的說道︰「就這麼決定了。村長叔由你來改一改吧!」
村長來回看了看二人︰「行,就按明仁媳婦兒的說法來改,寶子,咱大老爺們兒就別扭扭捏捏了。」
李寶這才應著︰「欸。」
李寶按了手印,趙雲蘭叫了秋收去把地窖里的果酒搬了出來。
「李村長,李寶哥,你們來嘗一嘗我自己釀的果酒,看看比外面賣的還差些什麼。」趙雲蘭倒了小兩杯酒出來。
李村長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眼前這個婦人做出什麼都不為過,也就差去考功名了。
李寶倒是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酒,腦子好像停止轉動了一般,明明趙雲蘭自己就會釀酒,為什麼還要雇釀酒的師傅,亦或是雇自己這種沒釀過酒的生手。
這邊趙雲蘭看著李寶好像入定了一般,正打算開口喊一喊,就听見外面李老頭匆匆趕來。
「哎呀,村長老哥,寶子,你倆來啦,這喝酒咋不喊上我?嘿嘿嘿。」李老頭看著桌上的兩杯酒。
李村長︰「平安老弟,我們這是在幫明仁媳婦辦正事兒,可不是喝閑酒。」
李老頭又是嘿嘿一笑︰「都一樣嘛,喝酒都是一樣的。」
趙雲蘭看著李老頭明明在和村長說話,那眼神就沒離開過酒杯,是好吩咐著秋收再去拿一個酒杯過來。
趙雲蘭︰「爹,我只是請村長和李寶哥幫忙嘗一嘗我這酒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李老頭︰「我也幫你嘗嘗,看看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趙雲蘭無奈,只好說道︰「爹,你只能喝一小杯,不然娘又該說你了,你上次就因為喝酒喝的頭痛了好幾日。」
當著村長和李寶的面,李老頭只覺得臊的慌,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娘不懂,我那就是普通的風寒,哪是喝酒喝的!」
趙雲蘭給李老頭倒了小半杯酒,三人隨意踫了踫杯,李老頭便匆匆喝下了。
「秋收,再給我倒一杯。」李老頭吩咐著站在旁邊的秋收。
秋收看了一眼趙雲蘭,趙雲蘭只好說道︰「爹,今天只這一杯,不能再喝了。」說完便不理會李老頭,轉頭對著李村長和李寶說道︰「這酒有什麼問題嗎?」
李村長︰「對于我這種喝慣了糧食酒的人來說,這果酒甜了點兒,不過比起那兌了水的便宜貨好上不知多少。我可否討要一杯,帶回去給你嬸子嘗嘗,她老是閑我那酒辣口。」
趙雲蘭︰「嗯,我讓人去給你裝起來。」
春香默默退了出去,去酒窖拿了兩壺酒來。
李寶這邊接著說道︰「嗯,是有些甜,細細品還有些澀口。」
趙雲蘭︰「對,我一直找不到問題,好像就是你說的這樣。」
趙雲蘭听著李寶提出的問題,心想︰李寶從小就耳濡目染釀酒的過程,這次堅持要李寶來釀酒倒不是有多相信李寶,只是趙雲蘭在堵,堵李寶萬一就是有些天分呢!
春香把酒抱過來,打亂了趙雲蘭的思緒。
「村長叔,給嬸子帶回去嘗嘗。」趙雲蘭遞過酒。
李村長心里驚訝著趙雲蘭拿了這麼多,可嘴上並沒有推辭,看著李寶和趙雲蘭應該還要繼續談下去,便起身告辭了。
李老頭看著李村長手上的兩壺酒,笑眯眯的說道︰「村長老哥,我送送你。」
李村長倒也沒說話,由著李老頭送。二人快走到門口時,村長看著王氏︰「弟妹,剛剛安子陪著喝了點酒,我擔心他喝多了,你照看一下,我就先回去了。」
李平安一陣語塞,李村長倒是溜的快。
「我,我就喝了一小杯,沒喝多少,可沒醉。」李平安看著王氏似笑非笑的表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