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玉玉玉玉玉獅子

作者︰伴讀小牧童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曾幾何時,清靈子還曾是少年時,他就坐在昆侖青陽宗的升仙台上仰望星空,那時他曾暢想自己有朝一日得道飛升,遨游于九天之外,御風而扶搖直上。

可隨著他日漸強大,接觸到的東西逐漸增多,他開始察覺出不對勁來。所謂神仙,也不過如此,他們嘲笑世人愚鈍,自己卻也不見得聰慧多少。他們哄騙世人苦修,到頭來苦修之人仍是苦苦哀求,而他們卻天生為神。

仔細數來,天地間沒有幾個神仙是凡人修上去的,然而他們卻吃著凡人的俸祿,轉頭卻對凡人予取予奪。商周之時,興以活人祭祀,清靈子便問過師父為何如此,師父說人乃天之食祿,理當如此。青靈子不解,便是追問師父天孕萬物為何還得以凡人為食?師父不答只是教訓他要苦修,只有苦修方能成為了食祿之人。

清靈子之後閉關三十年,然而他人閉關皆為苦修,唯獨這清靈子閉關苦思冥想究竟師父的話是對是錯,天人交戰千百次之後,清靈子終究還是想明白了——那話如同狗屁。

即便天有賞善罰惡之能,但卻也絕不可不問緣由予取予奪,于是清靈子恍然,接著便是長達三百年的破天之旅,他先是修禁術、創術法,再是滅古昆侖、屠仙佛、投人主,最終當他有資格站在玉虛之巔升仙台上劍指上天咒罵邀戰時,卻無人應戰。

公元前七七零年,神州大地再無仙佛,天地五界互不干涉,這才有了後頭歷次的百家爭鳴,人族崛起,清靈子在這里頭居功至偉。

之後他一路鑽研四法中的歷法和術法,教授出無數弟子,只不過再往後人界便再無人成仙,清靈子和其他幾位賢者並稱為地仙之祖,只不過他的名聲並不顯,反倒是幾大地仙之中排名靠後的鎮元子倒是因為一部火到如今。而要知道即便是排名靠後的鎮元子,也是那等閑神仙招惹不得的存在,哪怕是佛主也都要給幾分面子。

清靈子亦然,他雖然的確不如幾個主神級的高手,但那也是滿天神佛看著也要頭疼幾分的人物,而主神級的仙佛又不能輕易干涉人間。之後靈山系倒是不服輸非要把手伸進來,迎接他們的就是人皇滅佛,最終靈山淪落,眾佛隕落。這才有了黑靈山,亦稱之為死靈山。

而就是因為清靈子和之後的聖主系的不斷抗爭,這才讓華夏大地沒有像是其他地方那樣逐漸被上三界侵蝕,甚至逐漸與神明完成了從屬關系到契約關系的過度。而在清靈子最風光最風騷的那幾年,大量的與天斗的文章一路流傳到了今天,諸如《愚公移山》《羿射九日》等等,看上去感覺是上古時代的東西,但追溯起來就是先秦那會兒流傳出來的東西。

具體是不是有那麼回事暫且不說,但就這「你讓老子不爽哪怕你賊牛逼我也跟你干到底」的抗爭精神可是從那會兒就已經生根發芽了。所以奴隸制社會到了戰國時代也就徹底結束了。

所以如果清靈子如果沒有輸給嬴政,到底這片土地會發什麼什麼誰也不知道,反正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絕對不會像現在有那麼多媚外的狗。

不過沒辦法,天下不是兩千多年前的天下了,清靈子也不是兩千多年前的清靈子,他如今再次站在升仙台上,眺望著皚皚群山,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唏噓。

「狗東西,來來來,來喝酒。」

身後響起了玉獅子的呼喚,清靈子轉過頭時,長發順著風的方向披散,眼神卻透著一股清冷。

「戒酒多年。」

「戒了?戒了多沒勁,哎呀這個人啊,總是像個苦行僧,不不貪杯不戀財,你活這兩輩子到底圖個什麼?」

清靈子莞爾一笑︰「我說我圖萬世太平你會笑我?」

「不會,反正從你嘴里說出什麼來都不稀奇,如果夠朋友就陪我喝一杯。」

清靈子端起酒樽,沉吟片刻後便仰頭一飲而盡,喝完酒之後清靈子仰頭看向天空還在飄雪的烏雲,冷哼一聲︰「礙事!」

說完伸手一揮,天空如同被利刃剖開的魚月復,濃雲漸散,露出了屬于高原獨有的湛藍天空。

「好!好啊!過癮啊過癮!我認識的那個清靈子到底還是回來了。」

玉獅子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而清靈子則背手而立,站在升仙台上,伸手指向群山之外︰「老貓,要不要隨我出山,見見這世間繁華?」

玉獅子打了個哈欠顯得興致缺缺︰「沒興趣,老子沒興趣。繁華有什麼好看的,我倒……」

話音剛落,玉獅子就被清靈子按在了溫泉之中,他掙月兌出來卻見自己居然出現在一處冒著白霧的溫泉里,周圍的景象早已經不是巍峨昆侖山,四周圍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哇,老狗!」玉獅子罵道︰「你怎麼還是這麼霸道呢,你都不容我不肯?」

清靈子這時已經站在溫泉之中手持酒壺往嘴里開始倒酒,根本就不顧旁邊玉獅子的抗議,倒是玉獅子雖然抗議了幾聲但大家千年好友,再看到清靈子這副灑月兌狂浪的模樣,倒也是心神寬慰,甩掉身上礙事的衣服化作一頭雄獅橫臥在水池之中。

「老狗,當年你我相識之時,我才不過二十七歲,你也不過十八歲,如今一晃竟已是三千年前了。」

「三千三百二十一年。」

「對。」玉獅子望向天空︰「曾經多少滄桑都化了土。」

清靈子笑了笑,看向玉獅子後輕聲一笑,倒是多少懷念起那時的青口白牙鮮衣怒馬,想到雪山中初遇死貓時,它被青玉巨龍傷了腿腳,還擔心自己會害他而對自己齜牙咧嘴。

如今青玉巨龍早就成了昆侖山中的一捧土,而玉獅子也都成為了昆侖的守山聖獸。不勝唏噓、不勝感慨。

「我這些年,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當年你送來給我吃的剩飯。」玉獅子突然回頭說道︰「我本以為我要死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被冰雪掩埋在了群山之中。」

「算是緣分吧,就用現在的眼光來看,我是萬萬想不到昆侖山里還能有頭獅子。」

說到這里,一人一獅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在兩人敘舊結束,獅子突然問道︰「你重啟山門意欲何為?」

「該是時候了,正統之道唯有傳承,等我將俗世的事情辦完,我就開始要開始傳道了。如今聖主一脈人丁稀薄,再不振奮恐將來便無法再與其他幾界抗衡,我清靈子既然還活著,那便不能任由人間再遭他們屠戮。」

「你還真是愚忠,你那聖主哪點好?值得你如此忠義。」

清靈子臉色驟變,玉獅子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呸了幾聲︰「就當我放了個響屁。」

「都三千年了,你那狗腦子還沒長出來!」

玉獅子可不想激怒這個軸得沒邊的老,自己可是沒少被他給揍,過去年紀小被揍就揍了,如今人人見了他都得喊一聲老祖,再挨揍就有點不體面了……

「唉唉,問你啊。」玉獅子劃水來到清靈子身邊︰「這代聖主是個啥樣的人,我听說聖主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清靈子輕笑卻沒言語。

「說話啊,我問你呢。」

「行啊,我就為你引薦引薦。」清靈子一拍玉獅子的頭︰「變成人樣!」

玉獅子嗷的一聲幻化為人,從水里撿起濕衣服穿了起來,上岸之後身上立刻被陽炎之火燒蒸得干干爽爽,而清靈子則就這麼濕漉漉的也上了台子,不過他的本事可是更勝一籌,只是輕輕一跺腳便有一個清靈子形狀的水人兒留在了原地,他往前走了兩步,水人這才消散殆盡。

「炫技,呸!」玉獅子對清靈子的炫技嗤之以鼻︰「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炫技的毛病。」

清靈子懶得回答,背著手往前走,玉獅子無奈捏著鼻子忍了這個裝逼的狗東西。

走到外頭之後已是夜幕降臨,遠處黑觀音正帶著雙子星在點仙女棒玩,飯廳那邊亮著燈,小張哥穿著圍裙在那做飯,小小則坐在那看電視,今天倒是沒見到魅魔小姐,據小她得會市里去一趟,因為她的社保出了點問題,需要重新合並賬號。

雖然小張哥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一個魅魔會有社保,但她既然有事那就隨她去忙,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

「主上,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友。」清靈子讓出一個身位︰「雪山玉獅子。」

小張哥側過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輕輕點頭示意。而玉獅子雖然有點粗魯,但他知道這會兒要是對聖主不敬,那是要挨清靈子暴揍一頓的,所以他立刻也是行了個禮。

「剛好我在做飯,你們稍等。」

「多謝主上,屬下誠惶誠恐。」

小張哥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但也沒說什麼,畢竟有客人在清靈子也不會像以前那麼隨便了,這倒是可以理解。

落座之後,玉獅子湊到清靈子面前小聲說道︰「這就是當代聖主?」

清靈子點了點頭,玉獅子咂模了幾下嘴巴︰「看來這代的聖主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啊。」

「哈?」清靈子愣了一下,發出了很沒教養的聲音,然後他立刻捂著了嘴,原本冷冰冰的眼神居然滋生出了一抹笑意︰「你當真如此認為?」

「嗯,感覺有些普通了。」

「滑天下之大稽。」

清靈子冷哼了一聲,然後卻也不再言語,只是安安靜靜的等小張哥給他們上菜,畢竟這玩意也沒辦法給玉獅子證明什麼,總不能讓小張哥表演個攢勁的節目吧。

今天小張哥準備的菜是黃燜兔子和干燒牛肉,再配上農場里長出來的兩半野菜還有去後頭山上找到的菌子湯,四個菜簡簡單單但卻味道奇好,玉獅子吃得滿嘴都是,一個勁的夸獎好吃。

他說︰「我決定把這輩子最好吃的飯菜改成這頓飯了。」

清靈子哭笑不得,他就沒見過變節變得這麼快的人,不過這也怪獅子這輩子恐怕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主傷,我重開了山門。」清靈子放下碗筷後才開始說話︰「在忙完山海界的事後,我就要開始傳道了。」

「嗯,好事。」小張哥打開一瓶可樂喝了起來︰「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

「多謝主上。」

其實小張哥不止一次說讓清靈子不要稱呼他為主上,這個稱呼過于中二,會讓人忍不住的想到過往不堪的歲月,但清靈子執意要這麼叫,他認為他跟那些不成器的十二靈最大的區別就是不忘初心,曾經是這樣如今更是這樣,所以為了不跟十二靈同流合污,他這才堅持稱呼小張哥為主上。

幾次糾正無果之後小張哥也不再堅持,就任由清靈子這麼稱呼,還別說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聖主,你能滿足他的願望,那能滿足我的願望嗎?」

玉獅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來,他這明擺著是有點挑釁清靈子的意思,所以無論清靈子在下面怎麼踩他的jiojio他都不為所動。

小張哥听完之後笑著問道︰「那你有什麼願望?」

玉獅子趕緊喝了一口水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笑道︰「我在昆侖山上有一座山頭,那是我的道場,幾千年來我不論種什麼都種不成,如今那還是光禿禿的一片,終年積雪。就是想讓聖主幫我個忙,讓它變得……春意盎然一些。」

小張哥看了一眼清靈子,清靈子此刻捂著腦門低著頭,一臉羞愧的模樣。

「好啊。」

小張哥笑盈盈的答應了他,然後伸出手在玉獅子額頭上輕輕一彈,當時那個瞬間玉獅子仿佛被扔到了黑洞里,身體劇烈旋轉眼前也是浮光掠影,等一切歸于平靜之後,他發現自己就置身于一片春意盎然的青草地之上,周圍的群山仍是入目蒼白,唯獨他腳下這一塊綠草成蔭、蟲鳴鳥叫,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外頭的罡風吹不進來,凌冽如刀的雪也落不下來,能進來的只有明媚的陽光,曬在身上說不上溫暖但卻也是沒有了曾經的溫暖。

玉獅子化作原型在草地上歡快的打滾,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匆匆的沖向了自己的洞府,而這一進去他情不自禁的哇了出來︰「服了!」

只見曾經黑暗冰冷毫無生機的洞府,如今里頭卻已經是另外一片景象,不光溫度溫暖如春,在洞穴最寬處剛好有一束陽光直射下來,將黑漆漆的洞窟變得明亮異常,而所有的溫暖都來自于頭頂一顆拳頭大的寶物,玉獅子不知道是什麼,但他不敢踫,因為很燙像是個太陽。

而清靈子見到玉獅子消失,再看向小張哥時不由面露苦笑,而小張哥也是笑盈盈的說道︰「以後你少不了讓他幫忙,幫他也是幫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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