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港島。
沙拉教授的實驗室。
挽著陳樂手臂的西西忍不住道︰「這里好像不是醫院?」
「是沙拉教授的實驗室,這里的檢查設備,比醫院更精細。」陳樂解釋道。
「哦。」西西點點頭,就不再問了。
熱戀中的男女難免盲目,對對方無條件的信任,這會兒被對方賣了,還幫對方數錢呢。那些網絡詐騙,絕大部分,都發生在這個階段。
等熱戀過去,兩位當局者漸漸恢復理智,開始發現對方身上的缺點,就會大大降低這種盲目信任。
也不光是騙,還有很多比如熱戀時什麼都好,為對方做什麼都願意。但等激情退卻後,這些沖動的決定,都成了日後埋怨對方的理由。
比如為方茴放棄一道13分大題的陳尋。
「為了你,我連一道13分的大題都沒做!」
只是靚仔樂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覺得以陳尋變心的速度,他一度懷疑這題陳尋是不是根本不會。
檢查的很細致。
靚仔樂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沙拉教授才做完全部的檢查。沙拉教授的年紀和姜司相仿,但現在無論容貌還是精神狀態,都比姜司好太多了。
就將記憶轉移到機器人身上的事,靚仔樂覺得姜司可能比沙拉教授更快進行。
「可以確定,她的腦子里,有屬于另一個人的記憶。原因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沙拉教授說著皺了皺眉,看向陳樂道︰「她有沒有做過器官移植手術?」
「不清楚。」這事連西西本人都不記得了,陳樂自然不好說。「你也檢查不出來嗎?」
沙拉看了他一眼,說道︰「時間太短,只是替她做了詳細的腦部檢查。這份是她的身體數據,雖然其他器官數據也略高于健康的標準,但她心髒標準的就像是一部機器。」
真就術業專攻,不虧是和機器人打交道的,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如果了換了是姜司在這里,怕不是就能直接鎖定心髒了?
陳樂道︰「如果做了器官移植手術,身上沒有疤痕嗎?」
听他說完,沙拉教授又古怪的看了陳樂一眼,她有些懷疑他是明知故問了,她說道︰「無論是我還是姜司,想處理掉那些疤痕都很容易。而且你不是說,她的血液有很強的愈合再生能力,沒有沒有留下疤痕,不是很正常?」
一句說完,沙拉教授看向陳樂道︰「繼續檢查她的血液?」
「先不著急,她腦子里不屬于她的記憶,有辦法處理嗎?」陳樂問道。
沙拉教授想了想道︰「可以試試。」
得到答案的陳樂點頭道︰「做血液分析的話,她抽完血應該就沒事了吧?」
西西血液的秘密,安德烈那些人或許會如獲至寶,但對沙拉又或者姜司來說,多半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首先這些血對機器人沒用,其次再生能力再強,也不是不死,還是要經歷生老病死,這對可以通過機器人傳承記憶,想用什麼樣的身體,就擁有什麼樣的身體的沙拉教授來說,實在沒什麼誘惑力。
安德烈得到基因血,說他可以不死不滅,是因為他是改造過的生化人,已經不能稱之為正常人類了。
「你不在這里等結果?」沙拉教授好奇道。
「沒有,我只是想帶她在實驗室參觀一下。」陳樂解釋道。
沙拉點點頭,說道︰「88號正好做好了,你需要人帶領你們參觀的話,就讓她好了。」
88號按照靚仔樂的要求,形象是yoyo。(yoyo克啦啦,《情聖》)
看了眼容顏姣好,前凸後翹的88號,靚仔樂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這里我差不多都認識,不用向導。」
哪怕她是機器人,靚仔樂也不禁擔心眼下還太年輕的西西,會心生酸楚。
這種小事,沙拉教授沒放在心上,說道︰「那你稍等一會兒,抽完血後,我會讓她出來的。」
陳樂點點頭。
等沙拉轉身離開,陳樂讓88號變成了杯子,被他收進了空間。
不到一會兒,西西就出來了。
她用棉花按著抽血的傷口道︰「怎麼樣,醫生有跟你說什麼嗎?」
這一幕看的陳樂怔了一下。
「檢查還沒結束,等全部檢查完再說。走,我帶你參觀參觀這里。」陳樂朝她說道。
「參觀?」
西西原本想說,醫院有什麼好參觀的,但又想起來,這里好像不是醫院,而是一間實驗室。她好奇道︰「這里有什麼有趣的東西?」
見她把棉球取了下來,她手臂上早已連針孔的影子都見不到了。靚仔樂牽起她的手道︰「沙拉教授目前的工作,是從事機器人研究。」
「機器人?」西西驚呼了一聲,追問道︰「這里有機器人?」
有好多。
只不過每一個都艷光四射,不適合給你看。
陳樂說道︰「成品不知道有沒有,但半成品應該是有很多的。」
「快走吧,帶我去看看。」
靚仔樂帶著西西在實驗室里參觀的時候,同一時間,西尼。
林東終于找到了趁手的工具,撬開了眼前的窗戶。
這是陳樂租的房子,就是和西西住的那間。撬開後,林東從窗戶跳了進去,抹黑找了一陣,很快在餐桌上,找到了裝有追蹤器的手表。
「這個混蛋!」
林東罵完,就看到桌上還有一個表盒,上面的圖案是卡拉卓華十字,他頓時明白,應該是陳樂送了西西一塊手表,所以西西把裝有追蹤器的表換下來了。
這也太巧了。
看著桌上的盒子,林東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對方接通後,他就飛快道︰「小蘇,西西不見了。你快幫我查她的出入境記錄,看她有沒有離開澳洲。」
「好的林sir,你不要著急,我這就查。」
很快,小蘇就在電話那頭道︰「林sir,西西去夏威夷了,她會不會只是…和男朋友去度假了?」
夏威夷?
林東︰「……」
「行,我知道了。」林東回道。
他們不知道,在靚仔樂這個頂尖黑客的操縱下,西西實際上是去了港島。靚仔樂這麼做也是沒辦法,如果讓林東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這無疑會增加很多麻煩。
……
實驗室。
「這些機器人,真的和真人一模一樣?」從未接觸過這種類型機器人的西西震驚道。
不能說一模一樣,那簡直是一模一樣。
「差不多吧,只不過限于材料等諸多問題,暫時還無法實現量產。」陳樂嘆道︰「不然不說人類滅絕,人口大規模減少,是必然的。」
西西好奇道︰「怎麼這麼說?」
因為用過的都會說好,又不像真人那麼麻煩?
顯然不想過多糾結于這個問題的靚仔樂說道︰「因為這些機器人的能力,實在比人類強大太多。」
「這棟樓是?」
「好像是沙拉教授住的地方。」陳樂想了想道,他當初還進去過來著,不過是去的安妮的房間。
听到是住的地方,西西就停住了腳步,朝陳樂道︰「後面好像沒了,我們回去吧。」
「好。」陳樂應了一句,看向她道︰「走這麼久你累不累,我背你?」
西西白了他一眼道︰「科學重地,你不要想胡鬧。」
「……」
陳樂有些感嘆,一個強悍的人,往往會給身邊的人留下這種好像隨時隨地都……的形象。不過陳樂隨即搖了搖頭,他清楚自己只能顧影自憐,因為很少有人,能理解這種感受。
他們回到實驗室的時候,沙拉教授已經做完血液分析了。
一看到他們,沙拉教授就開口道︰「有點麻煩,她身體里有兩種血液,一種血液極為特殊,不會遭到排斥,卻也沒有進行融合的跡象。」
「她的再生能力,應該就和這些血液有關。」
沙拉教授還待再說,就看到了陳樂不斷向她使眼色,她連忙住口。陳樂嘆了口氣,不過也不能怪她,不能指望她和真正的醫生一樣,會顧及患者的心情。
在陳樂想著怎麼和西西說的時候,只听沙拉教授道︰「處理這些血液有些麻煩,不過不會有生命危險。解決這些問題,她就不會再受到‘噩夢’的困擾。陳樂,你跟我去辦公室,具體用什麼方案,需要你決定。」
說這些話的時候,沙拉教授已經轉變了口風,不然噩夢的說法顯然是不成立的,而是記憶。
沙拉教授說完就率先轉身走了。
瞥了眼她的背影,陳樂握著西西的手道︰「你不用擔心,如果沙拉教授提出的方案太危險,我們就等等再說。也許再過一陣、一年或者兩年,她一定會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我哪有擔心,是你太緊張了吧,沙拉教授不是說,只是有點麻煩,不會有什麼危險嗎?你快去啦,我實在不想再受噩夢的折磨了。」
西西說道。
說是這麼說,但看著陳樂眼底的擔心,她還是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見狀,陳樂松開了她的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道︰「那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找沙拉教授。」
「嗯。」
辦公室里。
他一進來,沙拉教授就開口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她的血液有問題,才讓我準備的分離器?」
分離器不是你自己提出的嗎?
我只是問了一句,血液有沒有可能存在原主的記憶。
「我只是猜測,因為陪她去做了很多檢查,幾乎排除了其他的可能。」陳樂隨口解釋了一句。
沙拉點點頭,接受了他這種解釋,她說道︰「我剛打了個電話給姜司,他的回答,也印證了我的猜測。」
「和我之前推測的差不多,她的心髒應該是移植的,用姜司的話說,應該是某種機械心髒。不然不會出現兩種血液涇渭分明的情況。」
陳樂假裝驚訝道︰「機械心髒?那這麼說的話,正常人無法接受這種血液?」
沙拉教授微微怔住,問道︰「你對她的血感興趣?」
他的話有些明顯,不過大家十幾年的交情了,說句不狂的話,靚仔樂對沙拉教授,算是有知遇之恩。他沒有隱瞞,說道︰「她的再生能力真的很強大。」
「有那麼多機器人保護你,你還擔心會受傷嗎?」沙拉說了一句,又道︰「你可以放心,她身體里的特殊血液,融合能力很強。如果是普通人,一旦注入,血液會立馬被融合,不過再想回到以前就不可能了。」
「不像你帶來的那位姑娘,我雖然不知道她心髒的情況,但只需要姜司給她植入新的心髒,我再過濾掉她血液里特殊血液的成分,她就可以變回正常人。」
听她說完,靚仔樂就有些明白,沙拉讓他做決定的原因了。
是他選只是過濾掉她血液中的記憶,還是做更為徹底的手術。
陳樂認真的想了想。
沒有安德烈,西西被林東他們保護的很好,似乎沒有人對她的基因血感興趣。陳樂忽然問道︰「沙拉教授,如果用分離器淨化她的血液,她還記得我嗎?」
「我可以將人類的記憶轉移到機器人身上,你覺得呢?」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受到了質疑,沙拉不答反問道。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她這麼說,陳樂就放心了。
陳樂點頭道︰「只淨化她的血液,抹除不屬于她的記憶就可以了。」
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沙拉都沒意見,沙拉問道︰「淨化後的特殊血液,取一部分注入你的體內?」
按沙拉教授的說法,一旦注入基因血,血液就會被融合,自己就不是從前的自己了。陳樂猶豫道︰「隨時可以注入?」
「你只有妥善保存血液的方法,就完全沒問題。」沙拉皺眉提醒道︰「只是你最好對血液的特性保密,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保存沒問題,放空間里就好了,里面是靜止的,放多久都可以。
陳樂點頭道︰「血液會對我的性格或者其他方面,產生什麼影響嗎?」
「淨化之後,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沙拉十分肯定道。
這麼說那我自己還是我自己?
陳樂說道︰「暫時不注入吧,我會想辦法保存的。你需要一些血液樣本做研究嗎?」
沙拉教授搖頭道︰「不用。」
PS︰提前祝大家國慶快樂。
在想國慶怎麼請假,請七天肯定是過分了……但事情實在是多,光結婚的同事朋友就有三個,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