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守株待兔

偷襲楚留香的,是一名女子。

只是並非是此女子的武功與楚留香相當,而是楚留香一直躲避,並未出手。眼看她的劍招愈發凌厲,瞅準機會,以一身絕頂輕功欺身而上的楚留香,避過她的劍鋒,曲指一彈,蕩開她的長劍,順勢拉住她的手,將其制住。

「一個女孩子手上不該沾有血腥。」將其制住,楚留香微笑道。

他此刻已恢復了本來面貌,雖還是不帥,卻是多了分瀟灑,比先前的憨傻伙計,強出不少。

被他制住的宮南燕不屑道︰「你殺了這麼多人,還要我好好說話,未免也太猖狂了。」

楚留香微微一怔,不解道︰「我殺人,你有證據嗎?」

「很簡單,我就是神水宮的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死于天一神水。」面對楚留香的神色,宮南燕絲毫不為所動,冷聲說道。

听了她的話,楚留香反而迷糊了,既然這些人死在天一神水之下,又和他有什麼關系?何況此女還自稱是神水宮的人,就更令他費解。

「所以呢?」楚留香問道。

宮南燕看著他道︰「神水宮地處偏僻,從來都是有進無出,能進去偷天一神水的人,除了天下第一盜帥楚留香之外,似乎沒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听起來倒是很有道理。」被人冤枉,還是殺人之事,楚留香的神色也未有多大改變。臉上不僅看不到害怕,反倒是覺得有趣多一些。

他這樣的人,哪怕生的不是太過好看,但只憑這份性格,亦足夠吸引人了。

宮南燕沉聲道︰「你承認了?」

楚留香搖頭笑道︰「我沒做過,如何承認?」

他不肯承認,宮南燕不屑道︰「不管此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已經置身其中,再也月兌不了身了。我限你三個月之內將此事查清楚,給神水宮一個交代。」

「你好像也為吃定我了?」楚留香皺眉道︰「可你我眼下的情況,分明是我佔了上風。」

宮南燕冷笑一聲,道︰「你佔了上風又如何,就算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也可以拿你身邊的人開刀。」

「如此說來,除了查清此事,我豈不是沒得選了?」楚留香嘆道。

他顯然不是一個容易受人威脅的人,只是在札木合等人死後,他就已對幕後之人,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原本以為神水宮牽涉其中,此刻听了宮南燕的話,此事應當與神水宮無關,那人是盜了天一神水,利用天一神水來殺人。

但就像宮南燕說的,天下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從神水宮里,將天一神水盜出來?

越想越對這幕後之人感興趣的楚留香,哪里需要宮南燕威脅,她即便一句話不說,楚留香也會管這閑事。

不過受人威脅,還是令瀟灑行事的楚留香皺了皺眉。

「楚兄不必擔心,若不想受此威脅,可讓身邊親近之人,住進雲來客棧。我向楚兄保證,即便是神水宮主親至,也無人能傷他們分毫。」

就在楚留香猶豫的時候,一道聲音,自二樓響起。一個豐神俊逸的身影,長身而立,單手撫在欄桿上,說不出的風流寫意。

「想不到些許小事,竟然驚動了陳兄。」看到陳樂,楚留香放開了宮南燕,沖陳樂拱拱手道。

他忽然放開宮南燕,讓陳樂覺得有些好笑,對他這憐香惜玉的脾性,真是無比贊嘆。

陳樂說道︰「一夜之間死了三大高手,本著對客人負責的態度,客棧加強防衛,是理所應當的事。她溜進客棧時,我身邊的侍女已經匯報于我,只是我沒想到,她是來找楚兄的。」

望著這個和楚留香侃侃而談的俊逸年輕人,宮南燕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恢復先前的冰冷之色,她怒道︰「你敢對神水宮不敬?」

陳樂卻似連和她說話的心思都欠奉,淡淡道︰「楚兄既然不與你追究,雲來客棧打開門做生意,你大可離去。只是你若再敢來客棧搗亂,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見宮南燕一臉怒容,陳樂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說道︰「若是覺得你身上的天一神水可以殺我,你大可試試。」

劇里對天一神水的設定,還是挺迷的,說是毒藥,對敵時卻可以當成炸藥來用,威力還大的驚人。人服了又只會毒發身亡,半點不見會爆炸的痕跡。

被他點破身上最大的倚仗,就是那一小瓶天一神水,宮南燕的臉色微變。但經年在神水宮形成的慣性思維,讓她不信世上還有不怕天一神水的人。

只是她一個楚留香,也不是她能應付,眼下又多了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她權衡再三,冷哼一聲,盯著楚留香道︰「楚留香,話我已經同你說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切莫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一句說完,她就閃身離開。

「楚兄當真就這麼讓她走了?」陳樂笑了笑。

楚留香嘆了口氣,並未多言,反而朝陳樂問道︰「陳兄昨日就說,會有新的新的線索出現,難道一早便料定會有此事?」

他的眼神看似毫無威力,但陳樂卻十分清楚,自己臉上哪怕最細微的表情,怕也很難瞞過他的眼楮。

「楚兄當我能掐會算不成?」陳樂笑道︰「那三具尸體楚兄也看了,難道沒有看出什麼不妥?」

楚留香「詫異」道︰「何出此言?」

見他還不願說真話,陳樂也不介意,笑道︰「札木合三人,若是真的和神水宮有仇,以神水宮的威名,既然敢用天一神水殺人,自然不屑再做掩耳盜鈴的手段,在左又錚的身體上,留下朱砂掌印,企圖引起七星幫和朱砂幫之間的戰爭。」

楚留香沒有說話。

「那人既然處心積慮的殺人,目的絕不會簡單,一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我說會有新的線索,便是因為這個。」陳樂解釋道。

「如今天一神水的線索可說是斷了,陳兄又打算從何查起?」他這麼說,自然是認同了陳樂先前的判斷。認為是有一雙幕後黑手,在推動此事。

陳樂沒有著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楚兄,此人連天一神水都可以偷的到,費盡心思弄出這般局面,所圖必定不小。你想弄清真相,勢必就會破壞他的計劃,他頭一個要對付的,興許就是你。」

「陳兄不也如此想?」楚留香微笑道。

聞言,陳樂搖了搖頭,說道︰「我和楚兄不同,說到底,我是個生意人。雖有好奇心,但虧本買賣不做,亦懂得適可而止,識時務者為俊杰。只怕楚兄卻是會為了真相,不管不顧。」

楚留香皺了皺眉,問道︰「陳兄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都說了。」陳樂擺擺手道。

「那你這是…害怕?」楚留香想了一下,說了一個不太準確的詞。

陳樂道︰「這天下當然有令我害怕的事,如讓我魂牽夢縈的女子,卻偏偏不喜歡我。只是一個躲在背後,藏頭露尾,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還不至于讓我害怕。無非是值不值當而已。」

「哈哈哈。」

楚留香哈哈大笑,說道︰「可惜我沒有豐厚身家,否則真到了那一刻,一定會傾盡家財,讓陳兄覺得,這買賣值當起來。」

說實在的,他的笑聲,對陳樂沒什麼感染力。只是陳樂出現,本就是為了和他「相談甚歡」的,眼前的局面,陳樂還算滿意。

「楚兄,既然暫無頭緒,不如邊喝邊聊?」

喝酒這種事,楚留香自是不會拒絕,他欣然道︰「陳兄有此雅興,再好不過了。」

古大師的里,正派可能是反派,反派可是能正派,毫無根據的反轉,讓人眼花繚亂。但往往和豬腳喝酒的,都是好人。

因此陳樂才有興趣和楚留香喝頓酒。

女兒紅。

酒是給東家喝,老萬特意上了未摻水的,陳樂和楚留香相對而坐,從天明喝到天黑,俱都看不出有醉酒的跡象。

兩人都是健談之人,期間天南海北,暢聊不停。

「楚兄好酒量。」

楚留香搖頭道︰「陳兄太謙虛了,不管如何,有這一頓酒,這趟姑蘇之行,亦可算不虛此行。」

陳樂不是酒鬼,和楚留香這種,動輒踫到知己,就要把客棧酒水喝個干淨,又或者喝上三天三夜的人,有很大的區別。

在魚尺素和嫵媚一左一右坐到自己身邊後,陳樂就借口道︰「楚兄,能管我的人來了,今日看來無法盡興了。待此事水落石出,我再同楚兄好好喝一頓。」

魚尺素和嫵媚俱都生的美艷,又各具風格,魚尺素好似一朵得了精心澆灌的玫瑰,妖冶動人的同時,卻又帶著刺,令人生癢生畏。

新婦嫵媚則像…

楚留香收回了目光,名花有主,他總不好一直盯著去看,意識到不妥的他,莞爾一笑。「朱砂幫離此地最近,我打算先從西門千查起。」

听他說起正事,陳樂皺眉道︰「札木合三人,到了雲來客棧,就以一副殘畫,引誘別有用心的人上鉤。可惜尺素的好奇心太強,讓他們誤以為尺素就是他們想找的人。」

這一點,楚留香也是清楚的,他當初還站了出來,想替魚尺素擋他們三掌。回頭想來,楚留香難免有點唏噓。

「你懷疑此事和那幅有關?」

陳樂點頭道︰「總該有些關聯才是。听他們的口氣,似乎有人想對那畫中的女子不利,他們是為了救她而來。」

「能讓三大高手齊出,一心想要營救的女子,還真是讓人好奇。」

他的話音一落,魚尺素就忍不住酸道︰「是啊,那三人還說,尺素的蒲柳之姿,與畫中女子相比,不值一提呢。」

「他們一定是胡說的,怎會有人比姐姐還好看,陳大哥,你說對不對?」

楚留香原本還有羨慕陳樂,他雖然也招女孩子喜歡,但陳樂身邊的兩個出子,相處如此融洽,還是很讓他佩服的。

但此刻听了魚尺素和嫵媚的話,楚留香笑道︰「西門千來此,一定會對幫中手下提及,或許能查到一二。陳兄,暫且告辭。」

「告辭。」靚仔樂是什麼人,打眼看到他眼底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這種程度的爭風吃醋,對靚仔樂而言只是小場面,半點沒有放在心上。

等楚留香走後,陳樂伸出雙手,探向左右,分別攬在魚尺素和嫵媚的縴腰上。「那畫上的女子,怕不是已年過四旬,你們何必吃她的醋?」

也不知是怎麼了,一被他的手沾上,魚尺素心頭就一陣悸動。她的身子一軟,整個人靠進他懷里,嗔道︰「還不是你說對她好奇,不然人家才懶得管她是誰呢。」

「好奇而已,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魚尺素在他懷里蹭了蹭,膩聲道︰「我喜歡上你,也是從好奇開始的。」

她的話,陳樂無從分辨真假,因為就陳樂來看,她喜歡上他,分明是從他霸王硬上弓開始的。

不過這些不重要了。

在她的隆臀上拍了一記,陳樂笑道︰「那就不好奇了。楚留香去調查西門千,我們就守株待兔好了。」

「守株待兔?」嫵媚好奇道。

陳樂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哪怕在房中,疊羅漢般的招式都使過了,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陳樂親吻,嫵媚還是有些羞澀,臉若涂丹。

他們親密的時候,聚風樓來了一群行色匆匆的客人。

這些人既不吃飯,也不住店,沒有理會迎上來招呼的店小二,徑直朝櫃台走了過去。

「掌櫃的,可听過七星奪魂左又錚這個人嗎?」這一行五人,行至酒樓櫃台前,當中領頭之人,開口朝正在打算盤算賬的掌櫃問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反之,江湖上就有形形色色的人。偌大的江湖,哪怕是終日在江湖行人的人,也不可能知道江湖上所有的事。

于是就有了專門替人打听消息的人。

這聚風樓除了是間酒樓,提供食宿,酒樓的掌櫃,還有著「包打听」的名頭。這一行人,顯然就是來打听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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