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林。
九叔帶著秋生他們,埋伏在進鎮子的必經之路上,只等著馬賊過來,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把火把都滅了。」九叔小聲提醒道。
听到九叔的話,有幾個手里還拿著火把的,忙將火把丟掉地上,把火弄滅。做完這些後,又忙趴到草叢里躲好,生怕被馬賊發現。
「來了,馬賊來了。」有眼尖的小聲說道。
這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這會兒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趴在地上,落針可聞,就有很多人都听到了。
眾人都齊刷刷的朝樹林的入口的方向看過去。
很快,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就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馬賊真的來了!
十余匹駿馬,速度極快的沖入樹林,在看到駿馬的瞬間,阿水就朝九叔看了過去。因為靚仔樂告訴他們這些治安隊的成員,他們要全力配合九叔師徒。
有九叔在的時候,一切可以都听九叔的,如果九叔不在,覺得秋生說的有道理可以听,如果只有文才一個人,可以不用听。
注意到阿水的眼神,九叔把手抬了起來。
看到他的動作,阿水明白,這是讓自己看到他的手落下,再把絆馬的尖木樁升起來,封住馬賊的路。
隨著馬賊的靠近,九叔 的將手落下,看到他的動作,阿水立馬拉動繩索,一根根削尖的木樁,瞬間豎了起來,擋在馬蹄前面。
見狀,馬賊當即反應過來,他們中圈套了。
「撤退,快撤退!」
一道聲音在馬賊里響起。
其他馬賊听到她的命令,全都調轉馬頭,原路返回。但做了充足準備的鎮民,哪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他們跑掉,他們剛調轉馬頭,就發現又一道相同的陷阱升了起來。
「沖啊!」
將馬賊的路封住,躲在一邊的治安隊員和鎮民全都沖了出來,他們身後還背著弓箭,一支支火箭,毫不留情的朝馬賊射了過去。
為了躲避箭失,馬賊只好再度調轉馬頭,朝前面逃跑。「全力向前沖,從尖刺上跳過去!」
「是!」一眾馬賊大聲應道。
讓他們沒想到是,他們險之又險的操縱著駿馬,從木樁上跳過來,等他們的,又是一陣「沖啊」的聲音。
守在這邊的鎮民和治安隊員,手里舉著各式武器,朝他們沖了過來,將他們圍困在中間。
「跟我上,打死他們!」秋生大聲喊道。
「打死他們。」
「……」
月復背受敵。
好幾名馬賊被鎮民手里的長棍敲中,被打的七葷八素,而他們胯下的駿馬,更是被眼前的聲勢嚇到,接連受驚。如果不是他們騎術出眾,估計早就沒辦法控制這些馬了。
「殺出去!」
隨著馬賊首領一聲令下,一名馬賊從懷中掏出兩枚暗器,用力捏碎之後,沖圍著他們的鎮民擲了過去。
「啊!」
伴著一陣 哩叭啦的聲響,被暗器砸中的鎮民發出淒厲的慘叫。
「快扶他們走!」
不知道馬賊的暗器上有沒有毒,九叔急忙下令,與此同時,他還有手里的火把,點燃了周圍的稻草。
事先被潑了火油的稻草,瞬間都燒了起來,張牙舞爪的火龍,形成一個圈,將馬賊困在中間。
倉促之下,馬賊們只好向著一條小路逃竄。
「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一邊逃,曾經何時吃過這麼大虧的馬賊,憤怒吼道。
可惜他的話音一落,無數粗壯的木樁,就從四面八方朝他們砸過來,毫無防備的馬賊,紛紛被砸下馬。
啪啪啪。
緊隨其後,爆豆般的槍聲,在樹林里響起。
打槍的當然都是治安隊員。
外面的那些包圍圈,怕誤傷鎮民,在埋伏的時候,就沒有安排治安隊員拿槍,所有的槍,都埋伏在了這里。
一陣硝煙之後,一大半馬賊都倒在了血泊里。
但還有幾個馬賊,明明像是被子彈打成了篩子,卻好像沒事人一樣,還站在樹林里,朝暗中偷襲的鎮民和治安隊員,發出憤怒的吼聲。
思路客
「這都打不死?」
「不知道是什麼邪門功夫,比鐵還硬。」
「……」
他們朝馬賊發起偷襲的時候,秋生也帶著一大幫人沖了過來。隔著老遠,秋生他們就听到了槍聲,所以一沖過來就大聲問道︰「怎麼樣了?」
「打不死啊!」
「打不死?」秋生震驚道。
匆忙趕過來,听到他們的對話的九叔說道︰「旁門左道,直接打是打不死的。」說著,九叔咬破手指,將指尖血抹在刀上,朝一名看似金剛不壞的馬賊沖了過去。
馬賊伸手擋住九叔的刀,發出當的一聲,九叔瞅準機會,刀刃向上一挑,一刀抹了對方的脖子。
暗紅色的血液,立馬從馬賊的脖子里流了出來。
「快,連砍帶拖,以血飲血。」秋生說著拍了文才一下。
文才急道︰「又是我?」
「這時候分什麼你我。」秋生抓住文才的手,在刀刃上輕輕一抹,又將流出來的血抹在刀刃上,就朝馬賊沖了過去。
文才看著指尖的鮮血,為了補浪費,也把身上的刀抽了出來,抹了一遍。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的治安隊員感嘆道︰「難怪隊長一定要找九叔幫忙,如果沒有九叔,誰能對付這些歪門邪道?」
「隊長真是有先見之明。」
「……」
靚仔樂不在這里,他們卻絲毫不吝嗇彩虹屁,足見靚仔樂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確實非比尋常。
有九叔他們的加入,又有三名馬賊被割破脖子,倒在了地上。
樹林之中,還在苦苦支撐的,就只剩一名馬賊首領,和受了些輕傷的兩名馬賊。
「吼!」
隨著一聲怒吼,見兩名馬賊逃到她身邊,秋生他們這才發現,這個馬賊的首領,竟然是個女人。
只是她不知道練了什麼邪門功夫,將自己弄的不人不鬼的,看著十分恐怖。乍一看到她的臉,把毫無準備的秋生他們嚇了一跳。
讓他們害怕的還在後面,面對眾人,女馬賊絲毫不懼,大喝一聲,有兩條黑色東西從她身上鑽出,穿過地上的石頭,一瞬間,石頭頓時變得滾燙。
她用力一掃,石頭飛向眾人,躲避不及的鎮民被石頭傷到,發出一陣陣慘叫。一擊得手,她還準備趁勝追擊,忽然听到身邊的手下發出一聲慘叫,倒了下去。
女馬賊忙將其扶住,看到他脖子上的傷口,她眼里浮出一道怒氣,從口中吐出一只蛆蟲,飛快在他的傷口上一抹。
原本汩汩往外冒血的傷口,竟然立馬愈合了。
這…
秋生等人嚇的朝後退了幾步。
九叔飛快道︰「秋生,尿點童子尿。」
「師父,我不是啊。」秋生尷尬道。
九叔之前是,這種時候他原本可以靠自己,但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初為了救米其蓮她們,他失身給了蔗姑。
可惜他犧牲這麼大,最終卻連米其蓮的面都沒有見到。
師徒兩人,齊齊把目光轉向了文才。
「我確實是童子,但師父,你們這麼看著我,我尿不出來。」文才扭捏道。
九叔沒好氣道︰「你要是尿不出來,就等著被他們抓住,慢慢折磨吧。」
「師父,我尿意來了。」
他這算是被嚇尿的嗎?
文才躲到樹後面尿尿,傷口已經愈合的馬賊從地上站了起來,兩人站在女馬賊身邊,成品字型,怒吼一聲,朝眾人沖了過來。
這種「死而復生」的手段,令鎮民和治安隊員勢氣大挫,面對他們沖過來的場面,沒有一個人敢迎上,通通往後退。
「你尿好了沒有?」秋生催促道。
「來了來了。」提好褲子的文才,端著尿飛快從樹後面跑了出來。
九叔看到他,連忙喊道︰「用尿潑他們!」
「哦!」
文才應了一聲,舉著盛尿的竹筒,將他又黃又騷的尿液,向一臉怒氣沖過來的三名馬賊潑了過去。
被尿潑到,女馬賊沒什麼反應,也絲毫沒有被這股騷味影響,她平時的生存環境,可見一斑。
但那兩名被她用蛆蟲治好傷口的馬賊,卻是再度倒了下去,從傷口中冒出的血液,比之前還要多,還要快。
不敢置信有人能破了她的術法,女馬賊死死的盯著讓文才潑尿的九叔,發出一聲厲喝,先前出現的兩條黑色東西,飛快朝九叔射了過去。
九叔慌忙仰面倒地,避過她的攻擊,又用手里的繩子,一把捆住這兩條黑色的東西。但女馬賊仍不放棄, 的用力,將九叔往她面前拉。
眼看快被拖到她面前,九叔手上 的用力,直接用手里的繩子,割斷了這兩條黑色的東西。等它們掉在地上,眾人這才看清,那上面有很多的毛,像是尾巴。
「啊!」
尾巴一斷,女馬賊發出一道嘶吼,終于不再戀戰,用斷尾抽向沖過來的九叔,人借力一躍,落在了一棵大樹底下。
後背被擊中,如果不是為了在眾人面前保持形象,九叔現在肯定一陣齜牙咧嘴。吃了這麼大虧,九叔一把掐斷繩子上焦黑的一截,就準備對女馬賊動手。
女馬賊環顧了一圈,怒視九叔,倏地甩出手里的斷尾,系在樹枝上,人借力躍起,飛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如果不是系在樹枝上,她這一招,有點像「神仙索」。
「主人,就這麼讓她走嗎?」
靚仔樂皺了皺眉,說道︰「她的這些術法,都太詭異和惡心了,我沒什麼興趣學。但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讓人暗中跟著她吧,弄清楚她練的都是些什麼邪門功夫,也好有破解之法。」
自忖自己可不像九叔這樣有主角光環,明明沒有對付西洋僵尸的辦法和實力,但僵尸卻自己逃進有沼澤的樹林,結果陷阱了沼澤里。再想出來,估計就得歲月變遷,滄海桑田了。
靚仔樂覺得還是謹慎一點,他可以不學,但多了解了解,總是沒有壞處的。這也是他更願意站在一邊看戲的原因。
見多才能識廣,要是換了他以非常手段解決這些僵尸、術士,那麼到頭來他掌握的東西,還是來之前那一點。
哦,女人不算。
「知道了,主人。」
……
女馬賊逃走之後,大樹林里掀起一陣狂風,樹葉紛紛往下落。就在眾人快睜不開眼楮的時候,文才卻走了出來,開始往樹上爬。
「你在干什麼?」看到他笨拙的爬樹的樣子,九叔皺眉道。
「師父,我去追她啊。」
「……」
秋生說道︰「追,往哪追啊,人早跑沒影了。」
「哦。」文才不甘心的應了一聲。
九叔懶得理會他們,朝著倒在地上的馬賊走了過去,他剛蹲下,就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腥臊之氣,忍不住道︰「文才,你接下來半個月,不準吃肉,只準喝粥。」
「啊?」文才想說點什麼,但看到九叔的眼神,頓時把話咽了回去,點頭道︰「知道了,師父。」
九叔掩住口鼻,用手在馬賊的脖子上,沾了一點血跡。
湊過來的秋生也打量了血跡一番,說道︰「師父,血的顏色有古怪。」
「鮮血和淤血當然不同了,這幫人真就像阿樂說的,非比尋常,都是術士之流。」九叔沉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淤血里一定有毒。」
秋生道︰「師父,假如你猜錯了呢?」
「我只猜對的事,錯的事我猜不到的。」九叔沒好氣道。
「……」
他們說話的時候,阿水走過來道︰「九叔,那些馬賊怎麼處置?」
「那兩個關起來,其他的燒掉吧。」九叔指著還活著的兩名馬賊,想了想說道。
「好的九叔。」
雖然讓女馬賊跑了,但這次他們的行動還是很成功的,秋生他們興奮之余,又想到了什麼,問道︰「師父,那個道士好像真的不是馬賊同伙?」
茅山明如果真是馬賊同伙,馬賊也不會這麼輕易,就掉進他們的陷阱了。
「早就跟你們說了,做事要三思而後行,無憑無據,你們憑什麼認定別人就是馬賊同黨?」九叔說道。
文才撓撓頭道︰「師父,你當時也懷疑來著。」
「……」
有時候想想,這樣的徒弟收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