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過猶不及

作者︰終南野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不提宋江和吳用如何為前途憂心,且說穆栩一行在雄州歇息了一晚,次日便起行南下,路上先後經過河間府、冀州、大名府,九月下旬進入京畿路,最終十月初抵達了陳橋驛。

眼見東京在望,趙楷不敢怠慢,吩咐大伙在此停留一日的同時,又差人速去向朝廷報訊,好讓禮部出面迎接耶律淳等遼人。

到了第三日,朝廷回函已然送達,眾人便又重新上路,于當時傍晚到了東京城玄武門下。

看的出來,趙佶對耶律淳等人的到來極為重視,竟派出了以鄭居中、王黼二人為首迎接團隊。

穆栩和這些人尿不到一個壺里,與不耐與他們虛以委蛇,只隨意打過招呼,便向趙楷提出告辭。

趙楷自無不可,只叮囑道,讓其別忘了改日去府上赴宴,穆栩滿口應了下來,就要離開之際,不想王黼卻忽然出聲道,「穆節度還請留步!」

穆栩轉頭看向這個看似風度翩翩,實則一肚男盜女娼的家伙,對這廝他委實沒有好感。

如果說蔡京是個有本事的奸臣,那王黼就是另一個反面,這人除了 須拍馬,簡直一無是處。

「不知王少宰叫住在下有何見教?」

王黼听到穆栩的稱呼,心下不禁一陣惱怒,自蔡京致仕之後,他去年被趙官家連升八階,從通議大夫提拔為少宰,可以說是大宋自建國以來,年紀最小的宰相。

如今誰不知他王黼炙手可熱,但凡朝中官吏見了,哪個敢不尊稱他一聲相公,偏穆栩卻不給他面子。

這廝一邊在心中暗罵,「沒見識的賊配軍,早晚給你好看!」,一邊掛上副虛偽笑容,說道,「見教不敢當,好讓穆節度知道,明日官家要于大慶殿舉行大朝,還請準時參加。」

穆栩點頭,「多謝少宰知會,本官告辭。」

說罷,絲毫不理王黼,就大刺刺的翻身上馬,徑自帶著親衛打馬而去。

非是穆栩不知小人難纏的道理,而是因為他今日心情有些不快,懶得與此等人打交道罷了。

今早他收到雲州發來的急報,耶律延禧這個混賬東西,也不知腦子如何想的,再召集了八九萬草原蠻兵之後,不思去找金人報仇,也不尋大宋麻煩,竟帶兵往雲州而來,顯然是將他當成了軟柿子,想要來捏一捏。

除此之外,還有個壞消息,駐守居庸關的耶律佛頂,在得知耶律淳降宋後,拒絕接受這個命令,竟拋下守關的一萬步軍,只帶上三千余鐵騎,想饒過當面的孫翊大軍,去投奔耶律延禧。

好在被駐守獨石口的折彥文提前發現,目前已被堵在關下,接著又被隨後趕來的孫翊帶兵團團圍住。

來到東京城的御賜國公府,從大門進來,穆栩揮手打發前來拜見的一眾下人,留管家招待親兵後,就匆匆來到書房,取來紙墨筆硯,思量一番,便給許貫忠寫起回信。

在信上,他接連下達了幾條命令。

第一,調魯達為飛狐口守將接替朱武。

第二,以朱武為主帥,將領由其自行挑選,出兵五萬北上長城,迎戰耶律延禧,若敵兵勢大,只阻敵即可,待他回去再做打算。

第三,命孫翊就地剿滅耶律佛頂所部,再將耶律佛頂頭顱傳首各州,震懾境內遼人。

將信寫到最後,穆栩突然想到了岳飛,便又在給朱武的軍令中添了一筆,命其此次北上,務必將岳飛所部帶上。

仔細查看一番,發現沒有遺漏後,穆栩拍了拍手,隨即守門的石秀便走了進來,靜靜立在面前。

穆栩上下打量了幾眼,見石秀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厲,心中大為滿意,對自己先前的任命慶幸不已,這家伙的確是個搞情報的好手。

他此時已打定主意,待將來大事已定,就讓石秀負責組建,屬于他穆栩的錦衣衛。

「派人將此信快馬加鞭送去雲州,務必交到許軍師手中。」

「是,卑職領命!」石秀雙手接過,問也不問一句,便躬身退下,去親自督辦此事。

翌日四更天,穆栩便早早起身,在侍女綠珠、紅葉的伺候下洗漱起來,隨後換上紫色官袍。

說起來,這兩個丫頭還是趙佶賜的宮女,穆栩擔心二人是大宋皇城司的探子,一直沒怎麼接觸過她們。

此時仔細一瞧,發覺果然都清麗可人,皆是難得的美女,他一時心血來潮,便與二人逗起了悶子。

兩女先時還有些顧忌,待說笑一會,見這位大人不像平日表現出得那般難以接近,膽子便逐漸大了起來。

綠珠就邊給穆栩扎上腰間玉帶,邊道,「大人,您迎娶了帝姬之後,是要住在公主府,還是在咱們自家府邸?」

穆栩一愣,這才想起公主是有御賜府邸的,就像在紅樓時,他母親長寧公主就有專門的長寧公主府,只是由于他父親地位特殊,再加上長年駐守邊疆,才導致公主府邸無人居住。

但其他駙馬可沒有這個待遇,一般都要住公主府的,此種情況之下,誰是主人不問可知。

這還是好的,像是明朝等幾個規矩森嚴的朝代,駙馬有時想同公主妻子過點夫妻生活,都需要請示嬤嬤。

一旦娶的這個公主並不受寵,遇到的教養嬤嬤又貪得無厭,沒有銀子送上的話,那可就慘了,有時夫妻二人一年都未必能見上一面,活的連牛郎織女都不如。

雖說穆栩心里討厭宋朝的軟弱無能,但在規矩這方面,倒是頗為欣賞,至少趙家作為皇室,作風還挺親民,也無那麼多的陋習。公主既不像漢唐那般跋扈,也不似明朝那般憋屈。

對于綠珠這個問題,穆栩思考一番,回道,「我在京里呆不了幾日,頭幾日還是按規矩,住在公主府吧,免得讓人說三道四。」

綠珠听了這話,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大人,您這次走,能帶上奴婢和紅葉嗎?」

穆栩眼里一閃,狀若無意道,「你二人為何有此想法,留在東京這花花世界不好嗎?要知道雲州可是地處北疆,與開封相比,差了何止十萬百千里。」

綠珠搖頭道,「奴婢等人既被賜給了大人,那自是大人去哪里,我等就去哪里了,豈敢有嫌棄之理?

再者,奴婢家中早沒了親人,與其孤零零留在這邊府上,還不如隨大人去,繼續伺候大人呢!」

穆栩對此不置可否,反而問沒有說話的紅葉道,「紅葉,你也是同樣的想法嗎?」

紅葉老實答道,「奴婢怎樣都可以,若是大人要帶奴婢去雲州,那奴婢有一事相求?」

「你說來听听!」

「奴婢還有一個弟弟,如今寄養在親戚家中,希望大人可以將他一起帶上,在府上賞他口飯吃。」

穆栩想了下,答應了下來,「也好,這次離京,你二人可以跟著一起,紅葉的弟弟也帶上吧。」

兩個丫頭見穆栩松了口,立馬跟著歡呼起來。

……

凌晨五更一刻,穆栩帶上兩個親兵,騎馬來到宣德門前,見來的官員已然不少,遂將馬交給親兵看管,徑直向門前空地走去。

宋朝由于缺馬,士大夫也不像隋唐文人那般,可以出將入相,因此大伙上朝都習慣坐轎或是徒步。

今日這突然來了個騎馬的,當即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待看清來人打扮,不少人皆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道為何,原來此人竟將笏板別在腰間不說,連官帽也不帶,就這麼夾在腋下。

就在有幾個官員想出言譏諷之時,借著宣德門上的燈籠光線,他們看清了來人竟身著紫色朝服,頓時將話憋了回去,只敢偷偷打听,這人到底是誰。

穆栩隨意掃了現場幾眼,看到自己認識的蔡攸等人還一個未到,干脆也不理各色目光,就走到宮門一側,倚靠在牆邊,閉目養神起來。

對這些人為何而笑,穆栩當然一清二楚,他才沒功夫搭理此等閑事,他們笑穆栩粗俗,卻不知穆栩還笑這些家伙,一個個頂個長翅帽,就宛如傻鳥一般。

對宋朝這種官帽,穆栩真是很不喜歡,這長翅帽嚴格來說,應該叫展角襆頭。

根據字面意思,大家就能想象到,其實這長翅帽就是在帽子後面掛了兩根長長的扇翅,人只要一動彈,兩邊的長翅就會不停地扇動,十分辣眼楮。

而說起長翅帽的發明者,那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就是宋朝的開國皇帝,宋太祖趙匡胤。

在漢朝之前,大臣上朝時戴的帽子是烏紗帽,這種帽子十分輕便,根本不會影響日常的生活。但就是因為它太方便了,導致大臣在上朝的時候經常會左顧右盼,這種行為讓趙匡胤很是不爽,所以才想辦法要改變這種現狀。

據說,趙匡胤一直想為大臣們起一個好的帶頭作用,所以他經常一臉嚴肅地坐在龍椅上傾听大臣的奏報,希望能讓大臣們都感受到朝廷的神聖肅穆。

但這方法似乎並不奏效,有很多次,朝堂中安靜的氛圍還沒保持多久,大臣們就又開始隨意地交頭接耳,全然不顧朝堂上的規矩。

久而久之,趙匡胤終于忍無可忍了,下令讓屬官在每個官員的紗帽後面加上了用鐵片竹篾做的長架,比帽檐最寬處還要多出一尺以上。

這下,大臣們即便相鄰站在一起也看不到身邊的人,而且由于尺寸過長,大臣們相互之間也無法小聲的竊竊私語,只能大聲的向皇上上奏。

這辦法听起來搞笑,但確實起到了作用。

這點穆栩並不否認,只是他認為自趙匡胤開始,宋朝的皇帝做事,就不懂過猶不及的道理。

不管是重文抑武,還是不禁土地兼並等政策,都太過不留余地。就拿這長翅帽來說,完全可以像明朝官帽那樣,兩側加起來有個一尺也盡夠了。

可趙匡胤倒好,非將帽翅設計的比樸刀都長,普通官員的一個帽翅就一尺有余,三品以上更是長達一尺半。

請注意,這里說的只是一側的帽翅,若是將兩個加起來,長度可想而知。

如此便給官員造成了極大的不便,走路都需要往寬敞處走,要不然絕對會掛著帽子。

這還真不是穆栩胡說,是有典故流傳下來的。

相傳有一次,寇準想要外出體察民情,為了更好地感受老百姓的生活,他便穿了身常人衣服,儼然一副尋常書生模樣。

可沒想到,在寇準與一位老者談話的過程中,老者對寇準一直十分恭敬,甚至跪拜迎送。

寇準十分奇怪,便問老者為何如此多禮,老者是這麼回的,他說,「方才過窄巷時,大人一直側身前行,生怕有東西掛壞您的帽子。可見您是戴慣了長翅帽的,自是朝中相公無疑。」

這個故事或許只是後人杜撰,但反應的問題卻是真的,那就是這官帽又丑又不方便,要不是沒有法子,穆栩才不戴呢!

就在穆栩神游天外之際,耳畔傳來聲音,「穆老弟如何來的這般早,怎不多休息片刻?」

穆栩睜眼看去,卻是蔡攸不知何時來到他的面前,他笑著答道,「小弟也是早來一步而已,倒是怎的卻不見童樞密?」

蔡攸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神情,左右查看一番,小聲滴咕道,「老弟怕不知道,童樞密這番可嗚呼哀哉了,昨晚他被官家連夜召進宮去,好生訓斥了一頓,日後怕是只能在家榮養了。」

穆栩心中暗笑,方要表達一番對童貫的關切,就見高求和王黼先後到來,尤其是王黼,瞬間就引得在場大部分官員圍了過去。

蔡攸看到這番情景,眉頭微微一皺,有種多日不在朝中,以至被搶了風頭的感覺,隨即他眼珠一轉,就和穆栩說道,

「听說兄弟和高太尉之間,有一些陳年舊怨。怎樣,可需為兄出面,為你二人調解調解?」

穆栩看似漫不經心,其實早已將蔡攸的變化盡收眼底,哪里會上這種簡單的挑撥離間之計?

再說,就沖他與高求的恩怨,旁人怎能輕易化解,蔡攸這廝分明是想借刀殺人。

「不需勞煩蔡兄,小弟待與帝姬成婚,便會北上雲州,用不著和高太尉化干戈為玉帛。」

說到這里,他輕笑一聲,又道,「蔡兄有此閑心,莫不如多加關注下王黼,此人自蔡太師致仕後,就風頭日盛,怕會是兄之大敵啊!」

蔡攸臉上一黑,口中卻言不由衷道,「兄弟多心矣,我與王少宰同殿為臣,自該攜手同心,好生為官家效力,何來對手一說?」

「兄既如此說,那就當小弟失言,本來小弟還想幫兄一把的,不想…」

穆栩話還沒說完,就被蔡攸打斷,「賢弟此話怎講,難道你有王少宰的把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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