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一︰尋找成為練氣士的法門,並至少修煉至練氣七層。
任務獎勵︰回歸碎片(七分之一)
任務二︰殺死藍濟道,獲得斗姆錚勝槍。
完成以上任一任務後,將隨機解鎖根本沙與降魔音兩種術法其中之一。
…………
二十九號當天上午接收完了嘉獎,榷運局中還有一堆事務要忙。吳青就借口要看新寓所,收好詭物,肩章領章, 以及一張管春武簽發的《特別通行證》,來到了水西區西晉路。
榷運局才逢大亂,還有一堆事要忙,按理來說吳青這個新上任的警佐,該留隊里協助常英,但他說筋骨勞累,神經疲乏, 兼要收拾新屋子,也說得過去。
多日的雨水在前天漸止, 被雨水壓住的輕塵還未來得及復出,余江城難得的看上去清爽干淨,盛夏的太陽曬得宜人。
水西區西晉路,一棟臨街的三層樓房……別誤會,不是整棟,其中一間位于三樓,大概六十來平的小住屋才是榷運局獎賞吳青的寓所。
接了自來水,有電,玻璃窗透了清澈的陽光經進來。是很現代的公寓。
嗯,以大乾民國的角度來講。
吳青拿黃銅鑰匙進屋時,也是不由的自嘲了一下,他這也算是有房了……
比他之前在緝私二隊大樓那間單人宿舍來的不知有寬敞和放松。
主要是放松,之前一直在緝私二隊大樓, 吳青總有一種遭監視的感覺, 現在獨一人居住,難得放肆了一些。
來這也是因此。
今天是二十九號, 距離上次進入極樂門已經過去了十天。
鎖好房門, 上好門鏈, 吳青在會客廳的木椅上做好。
紅霞彌漫,青面獠牙的密跡力士出現在了吳青面前,吳青輕車熟路拉開極樂門。
淒厲的紅色天際,沒有一絲暖意,紅砂滾滾之中尖聲嗥叫刺破長遠的距離。
一道黑色的聲音從天際遠處振翅俯沖而來。
離的近了,仰望的吳青才看清是一只血肉腐爛半落,仿佛喪尸一樣的一人高黑色大鳥。
憂慰禪伽
一只猩紅的眼珠半掉出眼眶,還在轉動,目光定在吳青身上。模樣駭人。
吳青眼楮眨了眨,換花樣了?
憂慰禪伽離著吳青還有幾步之遠,兩只散發著膩油彩光的翅膀一收,一旋,身形還在斜沖下來。
一迫近,兩翅展開,黑沉沉的羽毛鋸片一樣凌空旋斬下來,激的吳青脊骨一抖,出刀!
連綿不斷的金屬踫撞聲,黑羽飄飛。
一道刀痕出現在了並攏的兩翅之上,赤禾刀刀口光亮。
「畢竟只是看著像刀。」
吳青側身往前一個箭步,讓開憂慰禪伽的翅膀,雙腿蹬地前沖躍起,赤禾刀尖刺進了憂慰禪伽的胸膛,有輕微的刺空感,這是塊爛肉。
憂慰禪伽一擊不成,便要展翅而起……動不了,它一低頭。
攀住赤禾刀,吳青人已經掛在了它身前,他腰身雙臂同時發力,整個人靈活向上一蕩,險之又險的躲開了從身下劈過去的黑色羽翅,接著沉腰胯墜,壓著赤禾刀就往下劃。
卡啦啦啦——
骨骼斬斷,黑血旋飛。赤禾刀一直從憂慰禪伽兩腿間劃了出去,吳青腳尖在地上的紅沙堆中踩出倆深坑。
被砍分叉的憂慰禪伽撲在了他面前,兩翅無力抖動,吳青悠悠然上前補刀。
一刀就將憂慰禪伽的鳥腦袋剁了下來。
解月兌庵外,菩提樹綻出花骨朵。
兩分鐘後,已經是練氣四層修士的吳青度步出了門外,魂歸自己肉身上時還在想,
「說是練氣三層和練氣四層之間有一層坎……沒感覺到啊。」
相比前三層,練氣四層給了八刻陰陽氣。
現在吳青身上的陰陽氣刻數為十二刻,又可以使用多道符。
業力刻數為二十七刻,本來是有三十刻滿,但是在對付常副官是,被一發子彈蹭破了皮,稍微有點進了肉,吳青便使用了業化身,修復肉身。
業化身吳青平時用的不多,但卻是吳青打打殺殺最重要的底氣來源,吳青順便察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態。
旁邊木桌上的紋理扭曲變形︰
受持者的個人信息如下:
姓名:吳青
狀態:詭物︰浮身血沖體。
專精如下:
武術:88%(名家)(提升1)
術法如下︰業化身芥子術
業化身當前熟練度:2%/39%(最高極限)(提升1)
當前業力:二十七刻/三十刻(使用芥子術不滿一刻,記為一刻,不顯示)
詭物如下︰浮身血真儺面‧歪嘴靈童及家親赤燒爐
綜合實力︰二級巔峰/三級(無畏力加持)
…………
吳青眸子一收,心里有數,出門準備去購置被褥涼席燒水壺之類的日用品。
席玄月嘉獎吳青的五千塊銀元全被他收在了芥子空間里頭,一分未動。
他原還打算購買治療肺癆以及自用的丹藥。
治療肺癆的洗髓丹四枚,三千兩百塊。
治療髒器損失的丹藥兩千塊。加上吳青自己之前的積累,夠了。
但是天柱觀的丹藥全都沉進了水東河,一顆沒剩,而天柱合作醫院中的丹藥,也被洗劫一空。
詭物,谷震山都不肯還,何況丹藥?
吳青購置無門。他問過席玄月,一周後會重新開爐煉丹,但是一種種丹藥的煉制需要時間,兩種丹藥都需要等一月左右。
也有好消息,席玄月在吳青問時,便笑意盈盈的表示願意給吳青這個手底下的新將,更低的折扣,兩種丹藥花銷下來,合一起也就三千多塊,吳青自己還能剩個兩千多塊銀元。
吳青自己也沒有指望席玄月會白送他丹藥。五千塊銀元,一間寓所,破格提拔警佐,三樣算下來,真不能說席玄月小氣。
買完日用品,又在市場上閑逛了一會,吳青看看天色將黑,便往水東走去。
施大海被關在了水東保安團的監牢里,他是戴罪之身,榷運局和緝私二隊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擺宴迎往。
便決定由吳青去接他,吳青是他帶的徒弟,合情合理,有人去接,也不至于叫施大海心灰意冷。
榷運局內為了給谷震山一個交代,將施大海的官職直接捋奪,他現在直接從等同正九品的一等科員,變成了白身,但既然榷運局還要用他,想比過不了幾個月,就能給他官復原職。
…………
保安團,不是保安,是一種地方軍事化武裝機構,時代特色。職能差不多相當于吳青前世的武警,裝備大炮機槍也都齊全。
各縣保安團一般由各縣縣知事監督,所以吳青來到余江保安團接人時,保安團的哨兵看著吳青「鹽務」的領章,臉色就很怪異。
是那種隱隱欽佩,但是不得不做出一副刻板面容來的怪異。
緣由吳青大致能想到。
曾闊曾經說過,有一個管春武的副官,不由分說槍斃了一名保安團的排長。
而吳青等鹽警剛殺了一名副官。
報紙騙騙民眾還行,而體制內就算地位再低,一層層的傳,也能囫圇知道些是。
知道的是常副官不是死在了桿匪手里,囫圇的是不一定知道兩方起了沖突是因為玄秘事件。
總之兩兩相抵之下,保安團既沒有刁難,也沒有笑臉,很痛快的就把施大海交了出來。
在保安團的監牢里住了近十天,施大海身上一股子餿臭味,胡茬邋遢,但精神頭尚好,看見吳青肩膀上的一杠兩星,一愣,
「我進去十天不到,你小子升得夠快的啊?」
他此時還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何事,撓著下巴,
「都警佐了,往後我不得叫你長官了?」
吳青笑道,「我叫您海哥,您叫我長官,咱們各論各的……」
在牢里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到了光天化日,人來人往之下,施大海嗅了嗅自己身上,皺了皺眉頭,
「先找個澡堂子,再和我說說怎麼升的。」
「行。」
吳青應得痛快,施大海也沒察覺出異樣,但澡池子里听著吳青說完這段時間出的事,饒是以施大海放蕩不羈之情態,也不禁沉默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是搓澡泥的動作快了起來,顯得急切。
匆匆套上吳青帶來的便裝,
「走,回榷運局……」
一抬眼,看見吳青的肩章,再想起自己剛被捋了官職,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糾結。
吳青倒沒什麼特殊表示,好似仍舊像之前一樣,听了施大海的話,就準備走人。
施大海也就默默的邁步。
…………
夏天的日影已經落在了西天的地平線下,滿城的房屋,都已經沉在了薄暮的光線里,夜陰正要一時一刻的張起她的翅膀。
遠近的風來,帶著市井的嘈雜和水東河飄來的水蒸氣味。
淡淡的夜影下,吳青和施大海沿著水東的碼頭路未走出多遠,隔著一堵牆,忽听聞碼頭一間倉庫里隱約可听見老者沙啞的哭泣聲。
這倉庫門口兩看門的,看見吳青身上的巡警制服,默默的就掐了煙,轉身回了倉庫,關門。
老者沙啞的哭聲再听不見。
施大海腳步踟躕了一下。
誰不知道之前的事,就是因為他除暴安良,救人惹出來的。
吳青眉鋒一挑,施大海深吸口氣,難得肅然,
「事雖有不協,但保境安民一詞,咱們常隊長可曾改過口,阿青你覺得我之前做的是對是錯。」
《仙木奇緣》
吳青一笑,「海哥何必反過來勸我?我自是認為海哥做的不錯。」
心里默念,「大概自己不會因為這種事,直接得罪一個縣知事,但看見施大海做了此事,叫聲好何必吝嗇?」
「那就去看看?」施大海問道。
「海哥定了就行。」吳青沉思了一下,「既然海哥看不過眼,我過去一躺,我穿著差服,方便點。」
「一起吧,一人穿差服就夠了。」施大海下意識攏衣裳。
方才天色黯淡,倉庫門口懸牌看不清,這下離得近了,吳青看清了。
余江公共碼頭安保公司承守。
剛才還只是因施大海所要求,而打算介一介此事的吳青,此時眼神一肅,隱有煞氣。
副官谷震山處理了一堆人,唯獨沒有處理余江安保公司和李介明,態度曖昧,大有首惡常賢已死,從惡尚有用處的說法。
但李介明的安保公司和榷運局緝私二隊有仇,這不假……
就算之前的事翻篇了,可現在有機會……吳青倒抓配槍,木片夾鐵的槍柄「 」的砸著倉庫的大鐵門,
「開門,查私鹽!」
砸完門,吳青也不急躁,里頭安靜了一小會,才有鐵門嘎吱被拉開一小半,一個油頭滑面的腦袋才從這條縫里探出來,面帶諂笑,還沒張口。
吳青提膝出腳,橡膠硬底皮鞋重重踹在了鐵門上,撞鐘一樣的聲音,門後扶著鐵門的漢子「哎呦」一聲,沒撐住門,向後跌坐。
吳青推開鐵門,就進去了。
倉庫左半邊臨水東河,牆上開了個大口子,一道水渠接到倉庫里。平時卸貨時,貨船可以直接經由這水渠,開進這倉庫。
水渠邊小馬扎上坐著一人,手里魚竿靜靜,原本在釣魚,現在回首看吳青。
邊上幾個大漢拖著一個髒兮兮的老者要往一個紅色汽油桶里塞,老者的嘴巴被捂住,腳邊有拌好的水泥。
這是要拿人填樁……自從有了水泥後,這幾乎成了黑幫的傳統藝能。
幾個大漢听見動靜望了過來,看見身穿差服的吳青,愣了下。
他們是余江安保公司的底層安保,在余江安保公司統一了余江碼頭的貨運市場後,原先的部分幫社成員,就加入了余江安保公司,當上了安保。他們不是白城幫那些核心成員,只是招來看場子的。
未必知道鹽警是干嘛的,但今天,上頭有命令下來,今後見到榷運局的鹽警,全都退避三舍。
此時他們哪里敢再動作,幾雙眼楮毫不掩飾的看著旁邊釣魚人,等著釣魚人拿主意。
吳青估計這人是個小頭目之流,隨著吳青走近,那人也是立刻放下魚竿,小快步來到吳青面前,拱手示意,
「小的代九成,不知長官有何貴干?」
吳青反倒樂了,下巴朝將被填樁的老者揚了揚,「這干嘛?」
「扒手。」
「偷了多少?」
「一塊紅薯……這不是偷多少,是我們場子有規矩。」
施大海听得氣極反笑,吳青懶得在這種事上廢口舌,一揮手,「放了。」
代九成咬咬牙,「愣著干嘛,長官有令,放了。」
幾個大漢這就松手,老者連滾帶爬到吳青身邊,嚎啕大哭的磕頭,「謝謝長官,謝謝長官……」
吳青也沒料到代九成居然這麼配合,沒多說什麼,揚揚手帶人走,到了倉庫門口,施大海掏了幾塊銀元給老者,老者千恩萬謝,說什麼日後一定要給兩位長官立牌之類的話。
施大海只搖了搖頭,讓老者趕緊回家。
吳青回首看了一眼「余江公共碼頭安保公司承守」的懸牌,好似在確認什麼,心里一哂。
慫得這麼干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