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重疊的畫面

第二天白天。

某處古宅內。

古宅的院落中,松樹上鋪滿了純白的雪,凌冽的寒風中被大雪壓彎的枝頭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折斷。

一個身披白色長袍的年輕人坐在屋檐下望著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他是鬼殺隊現任的主公——產屋敷耀哉。

此時的產屋敷耀哉還是個不過十幾歲的翩翩少年,但他的額頭已經依稀可見紫黑色的脈絡浮現。這是家族的詛咒,幾百年過去了,依舊沒有得到改善。

不過此刻的產屋敷耀哉心情異常的開心,即使眼前滿是漫天霜雪,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因為那個男人醒來了,並且來到了他的面前。

產屋敷耀哉將目光投在眼前這位站在漫天風雪中的男人身上。

這長臉他從記事起就看過,直到現如今應該已經再熟悉不過了,可是這個男人睜眼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這個叫做軒浩的男人,或許是鬼殺隊的希望。’這是他從小父親就讓他刻進記憶中的一件事。

據父親說,這是幾百年前產屋敷一族的先祖傳下來的預言,當這個男人蘇醒之後,‘鬼’的時代將迎來終結。

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何時會醒來,因為他已經沉睡幾百年了,就連鬼舞無慘都以為這個男人死了。

老實說,產屋敷耀哉也從未想過自己能夠看見這個男人醒來的這一天,因為再過幾年他的生命也該達到極限了,只能將希望繼續傳遞給後世的人。

但是令人高興的是,這個男人醒來了,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軒浩先生……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

產屋敷耀哉輕聲問道,語氣溫和讓人听上去感到安心。

「嗯。」

軒浩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產屋敷家主,不禁有些感慨。

五百年過去了,產屋敷一族依舊背負著同樣的宿命。

產屋敷耀哉微笑著請軒浩進屋坐下,兩人對坐在桌前相視良久。

軒浩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看著眼前這個不過十幾歲的年輕人。不知為何,總給他一種特別的感覺,這個少年的聲音像是有著能夠撫慰人心的魔力,不僅如此,這個少年此刻看著他微笑的眼神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軒浩不禁想起了一個人——繼國緣一!沒錯,就是那種眼神,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一般的眼神。

「你叫什麼名字?」

「產屋敷耀哉。」

產屋敷耀哉輕輕俯身朝著面前的男人行禮。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是一位什麼樣的存在,但唯獨可以肯定的是,他並非鬼而是人類的希望。

鬼舞無慘出現至今已過千年,除了繼國緣一以外,這個男人是唯一曾經戰勝過無慘的人。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男人會迎來和繼國緣一相同的命運。

但仿佛天意一般,這位人類的希望並沒有老死,而是陷入了漫長的沉睡,等待著今日的蘇醒。

產屋敷一族一直認為,這個男人會有蘇醒的那一天,說不定這個男人就是上天派來終結鬼舞無慘罪行的。

而現在,產屋敷耀哉堅信,一定是這樣的。

「‘明柱’,軒浩先生。」

產屋敷耀哉喃喃地念叨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稱號和名字,受惡疾影響變得有些渾濁不清的眼楮里似乎都閃過了一絲光亮。

「沒有鬼的黎明,暌違千年的日出,或許就要到來了。想必當初的先祖就是希望著有這樣的一天才會將這樣的稱號寄托在您身上吧?」

其實……是因為我經常帶著鬼看黎明才會有這個稱呼的。軒浩本想說出實情,但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充滿希望的眼神,又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這是一股怎樣的執念啊?

五百年過去了,這些人始終抱著這樣的希望戰斗至今。

雖然被困在法則之力中的軒浩感受不到外界發生了什麼,但是在過去的五百年里,產屋敷一族一直讓柱們守護著他的身軀,就像是供奉著神明一般從未間斷。

軒浩感覺自己似乎辜負了這些人的期待,畢竟如果他永遠沒辦法醒來的話,那麼產屋敷一族所作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抱歉,我睡了那麼久。」

「不,不必道歉,軒浩先生。我們之所以戰斗至今不光是為了您,也是為了我們自己的未來。」產屋敷耀哉微笑著搖頭,那雙有些渾濁的眼楮里似乎看透了軒浩的想法。

「而且,如果不是軒浩先生,鬼殺隊或許不能延續至今。」

「不,你太高看我了。」軒浩無奈地笑了笑,「即使沒有我,相信鬼殺隊的諸位也能夠挺過那場劫難的。」

一群帶著覺悟去戰斗的人,沒有理由會輸給像鬼舞無慘這樣的膽小鬼。

對于軒浩謙虛的話語,產屋敷耀哉只是微笑著。

良久,他終于再次開口,「如今軒浩先生醒來了,打算怎麼做呢?」

寒暄過後,兩人終于進入了正題。

「怎麼做嗎?總之……我打算先暫時觀察一段時間吧。」軒浩沉思片刻回答道,「畢竟我還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鬼舞無慘如今怎麼樣了?還是一直龜縮著不出來嗎?」

「雖然不像是幾百年前那樣從不露面,但是也是很少出現在人類的視野中的,至少我們也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他了,如今的柱們都沒有與無慘交戰過的經驗。」產屋敷耀哉輕聲回答。

「這樣看來……即使我消失了五百年,那家伙依舊如此謹慎嗎?」軒浩有些頭疼,心想著只膽小鬼究竟是有多慫?難道還在警惕他這個已經‘死’了五百年的人詐尸嗎?

「呵呵,是的,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

說道這里,產屋敷耀哉突然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哦?是發生了什麼嗎?」軒浩問。

「這就是軒浩先生您的功勞了。」產屋敷耀哉微笑著說,「當年鬼殺隊被血洗的時候,鬼舞無慘警惕您的存在不敢親自露面,只排出了十二鬼月,原本鬼殺隊處于絕對的劣勢,就連柱都只剩下一位。

但是因為您的緣故重獲新生的炎柱煉獄真一郎大人實力大漲,再加之後來您的徒弟嘉神川真夜大人也成長起來了。

根據先祖留下來的記載中,這兩位大人加起來實力或許已經接近繼國緣一了。鬼舞無慘手下的十二鬼月損失慘重,除了上弦之一以外幾乎都被這兩位大人討伐了,不敢露面的鬼舞無慘只好停止了對鬼殺隊的進攻,人與鬼的決戰才終于告一段落。」

「也就是說……原來不是你們躲著鬼舞無慘,而是把那家伙打得再次鬼縮起來了嗎?」軒浩有些汗顏。

「不,鬼殺隊確實也遭到了重創……」產屋敷耀哉有些惋惜地搖頭,「當時的柱們幾乎都在那一晚的進攻中犧牲了,如果不是那兩位大人力挽狂瀾的話或許真的很難熬。即使有那兩位大人相助,我們鬼殺隊的實力也是直到最近才算真正恢復過來。」

「原來如此。」

軒浩沉思著點頭,看樣子在這場人與鬼的戰爭中雙方都沒能佔到什麼便宜……不,總體來說損失慘重的依舊是人類這一方。

因為對于鬼舞無慘來說,要制造新的鬼簡直太容易了,可一個人類的強者卻是必須經過萬般磨練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那麼之後怎麼樣了?他們兩人……」

「軒浩先生……人類的壽命是很短暫的。」產屋敷耀哉有些惋惜地搖頭。

「嗯……」

雖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軒浩終究還是感到有些悲傷。

「那麼,他們有留下後人嗎?」

產屋敷聞言輕輕點頭,「煉獄一族的人從那以後一直都是我們鬼殺隊的驕傲,‘炎柱’的位置永遠是留給他們的。只是……這屆的‘炎柱’因為某些原因一直將自己關在家里不肯出來。」

「發生什麼了嗎?」軒浩有些疑惑。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想來應該與‘炎柱’的夫人去世有些關聯吧。」產屋敷耀哉有些無奈地微笑著,似乎並沒有要責怪這名不務正業的炎柱。

「嗯。」軒浩輕輕點頭,失去摯愛之人的痛苦確實很沉重,「那麼現在‘炎柱’的位置空缺著嗎?」

「是的。」產屋敷耀哉如實回答,「不過大概很快就會有人繼承‘炎柱’的位置。」

「你心中已經有人選了?」

「是的,煉獄家的長子,煉獄杏壽郎。」產屋敷耀哉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那是個很好的孩子,他一定會成為鬼殺隊新的希望。」

「嗯。」軒浩輕輕點頭,「那麼另一個人呢?我的徒弟……」

產屋敷耀哉愣了愣,「嘉神川……」

「她怎麼了嗎?」軒浩問。

「不,她沒怎麼。」產屋敷耀哉微微搖頭,「只是嘉神川大人似乎並沒有留下傳承,她說‘日之呼吸’是被鬼舞無慘盯上的呼吸法,她不願意有人遭到悲慘的命運……」

「這樣啊,真像是那丫頭會做的事情。」軒浩有些無奈地苦笑著。

「嘉神川大人還說……」

說到這里,產屋敷耀哉起身。

他拖著看上去有些疲憊的身體走進了里屋,不一會兒,從里屋中捧出了一個精致的長盒子。

「‘日之呼吸’的傳承永遠也不會斷,因為她相信自己最尊敬的老師,總有一天會醒來。」

產屋敷耀哉雙手捧著盒子到軒浩的面前。

軒浩有些猶豫地掀開蓋子。

他大概已經想到這里面裝的是什麼了。

這是曾經繼國緣一贈與自己的刀,也是自己贈與這個女孩的刀。

這柄古老的日輪刀躺在盒子中已經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就像是命運的指引般再次重現世間。

「這柄刀……還能用嗎?」

「當然,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送去刀匠之村保養。」產屋敷耀哉微笑著。

這是他們一族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他們的使命。

劍士們為人類而戰,而他們負責銘記那些重要的東西,那些曾經為人類而戰的每一個人的名字以及他們傳承下來的希望。

軒浩輕撫著這柄日輪刀,冰冷的刀柄卻似乎能夠感受到幾百年前殘存下來的溫暖。

但是最終,他重新扣緊了盒子。

因為現在還不是這柄刀再次出鞘的時候。

這柄刀對于鬼舞無慘來說,應該算是心里陰影吧?如果重現世間的話會嚇到這只膽小鬼的。

「軒浩先生,刀就交給您了,至于什麼時候使用,我想先生心中自有安排。」

產屋敷耀哉微笑著將緊扣的木盒放到軒浩手中。

「嗯,多謝。」

軒浩將細長的木盒背在背上。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嗯。」產屋敷耀哉微微點頭,「還請軒浩先生暫時不要出現在鬼的視野中。」

「我明白的。」軒浩輕輕點頭。

「對了,如果可以的話……軒浩先生可以去看看煉獄杏壽郎這孩子,」產屋敷微笑著說,「他現在已經是‘甲’級劍士了,這一屆的最終選拔我讓他負責監督。」

「‘最終選拔’嗎?好。」

軒浩愣了愣,並沒有拒絕。

反正他也只是打算隨便逛逛,了解一下如今這個世界的環境,畢竟五百年過去了變化應該相當大才對,對于這個陌生的世界,先去哪里其實都無所謂。

離開產屋敷耀哉的住處後,軒浩回到了‘蝴蝶居’。

蝴蝶居是那兩個帶著蝴蝶發飾的少女所住的宅邸,也是如今鬼殺隊的療養院。

這里的一切都是由‘花柱’蝴蝶香奈惠負責。

近些年來負責照顧軒浩的身體的也是這兩姐妹。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劍士都有軒浩那樣的優待能由花柱本人和其親妹妹輪流照顧。

軒浩是特殊情況,他的病房和其他劍士都是分開獨立出來的,主公特意吩咐過要照顧周到,所以照顧他的人只有蝴蝶姐妹,其余人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蝴蝶居里有這樣一個特殊的病人。

至于那些普通病人……

善良的香奈惠在蝴蝶居中收留了許多鬼殺隊劍士們留下的遺孤,平日里她忙不過來的時候,照顧其他病人的任務都落在了這些孩子們身上。

如此導致的問題也很明顯,軒浩回到蝴蝶居前被攔在了院子里。

因為他既沒有穿鬼殺隊的制服,這里的大多數人又都不認識他。

「你是什麼人?」

一個同樣帶著蝴蝶發飾,扎著雙馬尾的女孩攔在軒浩的面前,堵著門不讓這個陌生的男人進來。

這個女孩手里拿著掃把原本在院子里掃地,此刻正皺著小眉頭盯著眼前突然闖進來的男人。

軒浩有些尷尬,他突然進來好像嚇到這個小女孩了,這女孩見他身上既沒有鬼殺隊的制服也不像是病人死活不讓他進門。

「小妹妹,我不是壞人。」

「壞人都是這麼說的!」雙馬尾女孩目光警惕地盯著他。

「額……我是鬼殺隊的人。」軒浩解釋道。

「不對!鬼殺隊的人不管是劍士還是隱都有專門的制服!」女孩似乎不是那麼好忽悠。

「我剛從這里面出來,所以沒穿制服……」

「你騙人!我根本沒在這里見過你!」

「……」

來個人救救我吧……軒浩感覺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他面對敵人的時候從來不會感到這麼無力。

「噗嗤——」

背後傳來了笑聲,听上發出笑聲的人去似乎忍得很難受。

軒浩循聲望去。

「糟了,暴露了。」

蝴蝶忍看著這個吃癟的男人回頭,感覺將自己的腦袋縮回樹後。

可是她似乎還是慢了一步。

「蝴蝶忍,對吧?」

軒浩已經來到了她躲藏的樹後,一臉無奈地將她堵在這里。

「你……你想干嘛?」

蝴蝶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虛。

其實姐姐吩咐過讓她看見這個男人回來的時候記得帶這個男人進去。

可是這個男人之前嚇唬過她,她心里依舊還有些不滿,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姐姐要對這個男人如此尊敬?她最驕傲的姐姐可是鬼殺隊的‘柱’啊。

于是……剛巧看見這個男人尷尬的樣子,她就打算先看看笑話,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敏銳,她明明已經笑得很小聲了!

「我……不想干嘛。」

軒浩有些無奈地打量著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孩。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姐妹差距這麼大呢……

這孩子的姐姐看上去既溫柔又有禮貌,而這個女孩……

「壞蛋!你在干嘛!」

院子里的雙馬尾女孩窮追不舍,她追著軒浩來到了樹後面,看著忍姐姐被堵在迫靠在樹上像是被欺負了一樣,于是就開始喊著眼前這個男人壞蛋。

「唉……不打算解釋一下嗎?忍小姐?」軒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好解釋的……」蝴蝶忍小聲逼逼。

「嗯?」

蝴蝶忍听見軒浩的疑惑聲心道不妙,又被听見了,這家伙耳朵怎麼這麼好?

「哈哈……」

她微笑著打著哈哈,「小葵,這是誤會,這位先生是姐姐的客人哦。」

「唉?是這樣嗎?」被叫做小葵的女孩愣了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對不起!」

「沒事……知錯就改的乖孩子。」看見小女孩如此誠懇地認錯,軒浩臉上露出笑容,「瞧瞧這孩子多懂禮貌?」

他的話中意有所指,輕輕蹲下,模著小葵的腦袋,「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神崎葵,對不起,大哥哥!」小葵的聲音听上去十分有活力。

「嗯嗯,下次要記得大哥哥的臉哦。」

軒浩指著自己的臉,感到心情十分的舒暢,這孩子叫他大哥哥呢,真是個有前途的孩子。

「嗯嗯!」神崎葵認真地點頭。

一旁的蝴蝶忍額頭擠出了‘井’號。

但她依舊只能語氣溫和地請這個男人進到宅邸當中。

「好了,先生,請跟我進屋吧,姐姐她還在等您回來呢。」

「噗——行了,行了,」軒浩沒忍住,「不用忍得那麼難受,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哼!」

蝴蝶忍嬌哼一聲,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她甩頭走在前面帶路,完全不想看見這個男人的臉。

「小忍,你又沒禮貌了嗎?」

蝴蝶香奈惠看著自己的妹妹臉上的表情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有些歉意地朝著跟著自己妹妹進屋的男人道歉,「抱歉啊,軒浩先生。」

「不用,沒事沒事,很有活力的孩子。」軒浩笑著擺手,他似乎找到了對付蝴蝶忍的方法。

「是吧?是吧?這正是我家小忍的優點呢。」蝴蝶香奈惠對軒浩的話表示十分的贊同,好像忘記了自己是在道歉來著,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很有活力的……孩子!?蝴蝶忍听著兩人的互動額頭有些青筋暴露。

「姐姐……」

「好啦好啦,小忍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跟軒浩先生單獨商量。」

說著,香奈惠滿臉笑容地推著妹妹的肩膀走到門外。

隨後,她轉身微微笑著問眼前的男人,「軒浩先生已經見過主公了嗎?」

「見過了。」

軒浩輕輕點頭,將背後背著的木盒放下。

「他告訴了我很多曾經的事情。」

「那麼軒浩先生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麼呢?」

香奈惠的表情變得稍微嚴肅了一些。

她很清楚地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接下會采取的行動將會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傳說這可是戰勝過鬼舞無慘的人,而且這個男人現在能夠像這樣面對著面跟她交談本就是一件奇跡般的事情。

一個沉睡五百年的傳奇,如今蘇醒過來。

奇跡一般的希望就在眼前啊……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這個男人能夠真正的為這個世界帶來和平,別再讓更多的孩子遭受和她們姐妹和這蝴蝶居中的孩子們同樣的苦難。

「我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打算,因為……鬼舞無慘還沒有出現。」軒浩讀懂了香奈惠眼中的意思,但是他現在沒辦法向這個少女保證什麼,「你應該明白,如果鬼舞無慘知道我還活著是不會出來的。」

「嗯……」香奈惠輕輕點頭,眼里閃過一絲失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那麼軒浩先生是打算先隱藏一段時間嗎?」

「嗯,是的,這個盒子請你先幫我保管,總有一天,我會有用到它的。到時候再來找你拿。」軒浩將盒子遞給面前的香奈惠。

「這是……」香奈惠有些疑惑地問。

「日輪刀。」軒浩回答,「現在暫時用不上。」

「嗯,我明白了,我會好好保管的。」

香奈惠輕輕點頭。眼里的目光十分堅定。

她明白這大概是一份承諾,總有一天,這柄刀出鞘的時候,她的願望就會實現的。

「另外,我想請你給我準備一套‘隱’的制服。」軒浩又說。

「您是想……」香奈惠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用意。

……

入夜。

軒浩換上了隱的衣服,遮住了樣貌開始行動。

他循著曾經的記憶找到了藤襲山的位置。

這里的環境一如既往地沒有變化,就像是真的被神守護著的角落,即使在寒冬的夜里,這里也依舊盛開著滿上遍野的紫藤花,連天空中的風雪都不曾靠近這里。

他沿著開滿紫藤花的山路一路來到山頂。

‘最終選拔’早在幾天前就已經開始了,此刻已經是最後的一天晚上。

當軒浩到達山頂的時候,熟悉的畫面印入他的腦海。

那是與五百年前一般無二的場景。

火焰般燃燒著的頭發,有著八分相似的身影站在山頭上俯視著山下。

「煉獄……」

軒浩不由得叫出了這個名字。

被叫中名字的少年似乎也听見了這聲呼喚。

少年微微轉身,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身後的這名‘隱’。

「請問您認識我嗎?」

煉獄杏壽郎撓了撓頭,隱部的成員每一個人都帶著同樣的面巾,而且他認識的隱部成員也並不多。

「額……」

軒浩看著轉過頭的少年愣了愣。

著這當然不可能死他曾經認識的人,這個少年此刻連‘柱’都不是,身上也並沒有披上那件炎柱標志性的火焰羽織。

只是……背影確實太像了,不,簡直一模一樣,特別是這頭焰色的長發,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不,我並不認識劍士大人……只是您的頭發讓我感覺很熟悉。」

「哈哈哈……」杏壽郎爽朗地笑著,「沒關系,沒關系!經常有人說我們一族的發色很奇怪啦!一定是祖先吃太多炸蝦了!」

少年並沒有怪罪眼前的隱,而是拿自己的發色開著玩笑,爽朗的笑容像是火焰般溫暖。

「果然很像啊……」軒浩喃喃自語。

不過杏壽郎並沒有听見他的低語,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藤襲山下的山谷里。

今夜是‘最終選拔’的最後一天了,他的‘弟子’也在參與者當中,越到最後,他越不能放下心來。

即使這次的選拔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是的,這次的選拔進行得很順利,順利得讓他有些擔憂。

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參與選拔的劍士出現意外。

這種情況在歷史上似乎只出現過一次。

在煉獄家的記載中曾經出現過與現在同樣的情況。

那一年身為炎柱的煉獄真一郎大人同樣守在山上。

那一年同樣沒有劍士死在鬼的手中。

但這卻是有一個前提的。

因為有人出手制止了最後關頭發生的意外。

據說當年的那場選拔中,最後出現了一只不知從何而來的下弦之鬼!

煉獄杏壽郎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皺眉的表情。

他的目光有些擔憂地望著山下。

一旁的軒浩也上前一步,同樣將目光投下。

「劍士大人,是有什麼意外嗎?」

「沒有,哈哈哈。」煉獄杏壽郎露出讓人安心的笑容,「今年的選拔很順利呢,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參加者出現意外呢。」

「沒有一個人出現意外嗎……」

軒浩順著杏壽郎的目光下移。

面巾下的表情愣了愣。

因為順著杏壽郎的目光,他看見了一個發色更加奇怪的少女。

粉色的長發末端帶著青蔥的翠綠色,這樣的發色軒浩從未見過,當然,這並不是吸引他的地方,因為這個少女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是胸前起伏的波濤。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詫異,沒想到煉獄家還有這種遺傳基因?真一郎啊,你的子孫有前途啊,居然喜歡這種類型?

似乎是注意到了軒浩在少女和自己身上來回挪動的奇怪眼神,煉獄杏壽郎有些疑惑地問,「這位先生認識我的弟子嗎?」

「弟子?」軒浩疑惑。

「哈哈哈,對,甘露寺蜜璃,我的弟子。」杏壽郎笑著指著下方顯眼的身影,「通過最終選拔後她就是真正的鬼殺隊劍士了。」

令郎,哦不對,令徒的胸大肌為何如此浮夸?軒浩看著杏壽郎爽朗的笑容感覺自己好像想錯了,看這孩子單純的模樣應該不是什麼lsp,嗯?不對,這麼說來,sp竟是我自己!?

「這位先生,您能看清楚下面那些劍士們的行動嗎?」杏壽郎的心思完全沒在女人身上,相反他對眼前的這位隱感到了好奇。

想要看清楚在樹林中穿梭的劍士們的身影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啊,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子有多優秀,甘露寺蜜璃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速度自然也快過普通人許多,能被看清楚就更加令人驚訝了。

「額……一點點,能看清一點點。」軒浩有些尷尬地撓頭,他現在是隱來著,低調,低調。

「這樣啊,哈哈哈……」

杏壽郎笑著點頭,既然這個人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

而且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杏壽郎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山谷中。

這一次他的目光並沒有放在甘露寺蜜璃身上,而是皺著眉頭看著一個更加迅速的身影。

軒浩同樣將目光再次投下,因為眼前的場景太讓他熟悉了。

何其相似的場景,簡直就像是命運的安排。

他的目光在山中挪移著,似乎想要尋找著某人的身影。

可是最終的結果讓他失望了。

的確是相似的場景,可以說與五百年前一模一樣。

這一次的選拔之所以如此順利,同樣是有人代替了所有人負重前行。

不過這一次卻是一位少年。

一位橘色頭發的少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臉上帶著一枚狐狸面具,面具的右臉頰上畫著刀疤一般的花紋。

少年的身影在樹林中來回穿梭,所有人似乎都跟不上他的腳步,因為帶著面具,沒有人知道他是否累得喘息。

人們只能看見他在樹林中不斷揮舞的刀光,以及倒在他刀下隨風飄散的鬼。

「呼——呼——」

氣息不斷地從錆兔的嘴中呼出,拍打在面具上發出聲響。

不過實際上他並沒有感到很累。

因為他所學習的呼吸法是‘水之呼吸’,水,生生不息,這樣的呼吸法讓他的體力如同泉水般細密悠長。

再加上這里的鬼真的並不是很強,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到疲憊。

毫無疑問的,他是這次參加選拔的劍士中最強的人。

「馬上就要結束了,還不能掉以輕心。」

錆兔心中想著。

腳下的步伐沒有停息,手中的刀刃也仍然在繼續揮舞。

因為他有要保護的人。

這次跟著他一同前來參加選拔的還有兩個比他小的師弟師妹。

這兩個孩子可沒有他這麼強啊,必須保護好他們才行!想到這里,錆兔再次加快了步伐。

「第三十七……」

心中默數著數字,錆兔的目光鎖定了有一只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鬼。

那只鬼似乎也看見了迎面而來的人類。

鬼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蛇信一般的舌頭舌忝著嘴角。

它興奮地朝著眼前的人類撲過去,揮舞著那雙長著尖銳指甲的手,張大了嘴。

看那架勢似乎想捧起這個人類直接塞進自己嘴里。

它吐出的舌頭上布滿了倒刺,只要被舌忝一下估計就月兌不了身了。

錆兔看著撲面而來的鬼並沒有閃躲,他面具下露出的眼神波瀾不驚。

「踏——」

錆兔踏出的步伐像是踩在浪潮上一般輕盈。

「水之呼吸,四之型,擊之潮!」

刀鋒像是打擊浪潮一樣斬向迎面而來的鬼。

這只鬼似乎還沒來得及反應,脖子就浮現出整齊的血線,它的整個身體被日輪刀切成了兩半,鮮血似乎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從他被斬斷的部位飛散而出。

散落的鮮血沒來得及追上少年的背影,持刀的少年並沒有因為斬殺這只鬼就停下腳步。

「那個少年很強啊!」杏壽郎看見軒浩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這個他關注已久的少年,有些贊嘆地說道,「從選拔開始到現在,那個少年每天夜里都沖在最前面斬鬼,保護了山谷中其他的人,直到現在,山中的鬼幾乎已經被殺光了。」

「嗯……」

軒浩輕輕應答。

又是個‘傻子’,不過貌似這一次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這次這里的鬼確實沒有一個能夠勝過這名少年的……

杏壽郎和軒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少年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某個角落里正在發生的事情。

「啊啊啊!!——」

「快跑,快跑!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鬼出現!?」

一名劍士驚叫著奔跑,跌跌撞撞甚至連刀都弄丟了。

而他的身後一只體格異常龐大的異形鬼正提著一具尸體追著他。

那只鬼渾身爬滿了粗壯的手臂,就像是整個身體都是由這些手臂堆砌而成的。

鬼緩緩伸出手,就在它伸手的同時,盤繞著身體的手臂開始位移,一只只手臂糾纏在一起將它的臂展延長。

眼看就要抓住正在逃跑的劍士。

「噗——」

一道刀光閃過,那只伸出的手被斬斷。

逃跑的劍士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依舊頭也不回地跑著。

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這只鬼的面前。

這是個穿著印花和服,有著墨綠色瞳孔的短發女孩,她的臉上同樣帶著面具,不過並沒有擋住那張可愛的臉頰,而是像發飾一樣掛在側邊。

她的名字叫做真菰。

真菰雙手握著日輪刀,輕咬著牙,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鬼。

「又來了嗎?我可愛的小狐狸~」

手鬼似乎放棄了追逐逃走的劍士,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它的眼里露出愉悅的神采,似乎很是興奮。

「小狐狸,現在是明治多少年了?」

「!?現在已經是……大正時代了。」

真菰回答了手鬼的問題。

她能感覺到這只鬼非同尋常,或許自己並不是這只鬼的對手,所以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想著辦法。

「??!!」

不知為何,手鬼听了真菰的回答之後,突然間變得無比激動起來,眼神中的愉悅轉瞬之間化為了憤怒。

「大正?連年號!連年號都變了!?」

「啊啊啊啊——」

它渾身激動得顫抖,纏繞著身體的手臂不住地抓撓著自己的身體,鮮血淋灕。

「又變了!又變了!在老子被關在這個鬼地方的歲月中,年號居然又變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麟瀧!」

「麟瀧!該死的麟瀧!」

「你怎麼會知道老師的名字?」

真菰有些驚訝地望著這只鬼。

「我怎麼會知道?」手鬼听了氣笑了,「我當然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忘記是誰把我抓來這種鬼地方的!?我怎麼可能忘記麟瀧這個混蛋?」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是距今39年前……麟瀧那混蛋還在第一線戰斗,江戶時代,年號清應的時候!」

「不……這怎麼可能?」

真菰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這座山上不可能存在這麼長壽的鬼,最終選拔的考核場地里囚禁的最多只是吃過一兩個人弱小之鬼才對!

鬼的實力會隨著吃人的數量變強,如果這只鬼真的活了那麼多年……那麼該吃了多少人啊?

「不可能?怎麼不可能?」手鬼的眼里再次流露出笑意,「哈哈哈——我就是喜歡看見你們這種驚訝的眼神,我記得上一個像你這樣的小狐狸同樣露出過這樣的眼神,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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