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輪回

但是……

謊言又如何?

「去特麼的地獄,這兩人的去路,由我定奪。」

六道劍‧輪回。

並非任何呼吸法里附帶的劍技,這一劍是軒浩獨自領悟出的第一劍。

融合了他現在所擁有著的一切,新生與死亡,創造與毀滅,以及靈魂。

人從誕生之初就在走向死亡,他原本也應該如此。

可惜的是他死不了。

「所以什麼是死亡呢?」

軒浩其實並不明白,畢竟他沒有死過。

那麼一個連死都沒死過的人又是怎麼領悟出所謂的‘輪回’呢?這听上去十分可笑。

數百年的歲月他看過無數的生死,起初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直到當他能夠看見靈魂之後,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看見過很多人死去,當死去後,他們的靈魂就會去往某個未知的方向。

這些靈魂究竟是去了哪里?軒浩並不清楚,因為他去不了。可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自己靈魂的去向。

他自己究竟死過多少次?已經不記得了。

可是每一次死亡後的結局都是一樣的,會有新的被創造出來,然後他活過來了。

「所以其實我早就已經死過很多次了,只是一直沒能發現而已,畢竟如果死後記憶能夠保留,那麼死亡的概念就變得模糊了。」

現在,軒浩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所謂的‘輪回’就是靈魂在毀滅與新生之間輪轉,就像一個人,房子塌了,他從塌房中走出來,進到另一間房子。

只不過路太遠,有些人在路上迷失了方向,忘記了自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可以在原處重新蓋房子。

可是……

這真的就是所謂的‘輪回’嗎?萬一你理解錯了呢?

「錯了又怎麼樣?我覺得這是,就是了。」

軒浩的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

抬起日輪刀,手里的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

此刻,他對于自己所走的道路,沒有半分迷惘。

不遠處,妓夫太郎的頭顱還在恢復,但軒浩手中的長刀已經揮下了。

這一刀並沒有對準脖子,也不需要斬向脖子。

他要斬的並非人或物,而是靈魂。

長刀在夜空中緩緩掠過,甚至並沒有與眼前的任何事物有接觸過。

但妓夫太郎的身體突然間倒下,明明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整個世界仿佛變得更加安靜了。

無形之力從軒浩身上擴散。

整個世界像是被清洗過褪去了顏色,微風吹拂,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歷經了無數歲月隨風消散,只留下三道孤獨的靈魂站在空處。

「這里是哪里?」

兩道靈魂迷茫的看著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看不到盡頭的空白。

「誰知道呢?」

軒浩自嘲的笑著。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這是他的靈魂。

既然是靈魂狀態自然也就不再是那副蒼老的模樣。

他當然不是在嘲笑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只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主動來到這個讓他無比討厭的地方。

無限的空白,讓人看不見過去,現在和未來。

「你是誰!?是你帶我們來這里的嗎?」

妓夫太郎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護在梅的身前。

此刻的他似乎又變成了曾經那個保護著妹妹的少年。

他的眼中有恐懼,有迷茫,也有深深的疑惑。

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夢醒來就來到這里了。

這里只有他和妹妹,以及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

一切都顯得極其詭異,這里根本就不像是人世間的任何地方。他甚至連腳下是否真的踩到地面都不清楚,只能看見無盡的空白。

「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啊?」軒浩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總之,揮出那一劍會來到這里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過如果這里就是通往‘輪回’的道路,那麼只要沿著某一個方向不斷前進就可以了吧?

「梅。」他輕聲喊著藏在妓夫太郎身後的女孩。

「嗯?」梅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不認識的人,沒有听過的聲音。

但這樣直擊靈魂,讓人安心的語氣讓她不知為何逐漸的將這道年輕的身影與那個老先生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先生,是您嗎?」

「是的。」

軒浩緩緩點頭,「你的願望我只能幫到這里了。剩下的路你們得自己走。」

「什麼……意思?」梅同樣迷茫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你們已經死了。」

軒浩平靜的說出殘酷的事實。

「啊……這樣啊……」

可不知為何,梅听見這個消息反而像是解月兌了。

「所以現在,離開這里吧。」

「可是……我們該去哪里呢?」梅的目光里滿是疑惑。

「哪里都是一樣的,帶上你的哥哥。」

軒浩伸出手,指了指他們身後的空白。

因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選擇朝著哪里走都是一樣的。

「路很長,或許你們會迷失,或許會忘記一切,但只要不停往前走就可以了。」

「我們死了?」

妓夫太郎似乎還有些不能接受現實,他的表情無比的掙扎。

記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混亂。

他回想起,自己是人,但又覺得自己是鬼。

最後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混蛋,你在開什麼玩笑!?」

死亡,這個字眼令他他感到無比恐懼,下意識的,他抱緊了自己的妹妹,死死的將她護在懷里,轉過頭,目光凶狠的盯著眼前陌生的男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被他瞪著的男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凶狠的目光,只是神色無奈的朝著他們揮手,然後轉身離去。

「先生,您要去哪里?」

梅被妓夫太郎抱在懷里掙月兌不開,只能伸出手試圖去抓住離去的背影。

她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孤獨的背影。

啊,想起來了,這樣的背影她再熟悉不過了。與自己死後哥哥孤寂的背影一模一樣。

只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同,具體哪里她說不上來。

但是當這個男人再次回過頭,微笑著朝著他們道別的時候,她總算明白了。

原來是這個男人的眼中,閃著希望。

「走吧,不用管我。」

軒浩看著梅的目光很溫柔,但撇過頭看著妓夫太郎態度瞬間就變了。

「小子,不管是迷失在這里,還是忘掉一切,都給我記住了……」

……

妓夫太郎緊握著梅的手,走在無盡的空白里。

兩人一直不停的走著,目光越來越迷茫。

忘記了時間和空間,忘記了自己要去哪里,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

但他的手不住的顫抖,像是在害怕著什麼,所以越握越緊了,握著自己妹妹的手。

「這次別再把妹妹搞丟了。」

這樣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不知是何人所說,但卻像是已經刻進他的靈魂,即使這里的力量將他整個靈魂變得空白也無法將這道聲音磨滅。

「唉,果然是在原地踏步嗎?」

軒浩無奈的停下腳步。

他轉過頭,看著那對離去的兄妹逐漸消失的背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四周的一切都是空白的,沒有時間空間的概念,但是他此刻很確定自己是在原地踏步。

那對兄妹就是他的參照物,他看似已經轉身離去,卻沒有移動分毫,直到那對兄妹在他的‘語言’影響下轉身離去開始才拉開距離。

所以被困在這里的似乎只有他,別的靈魂走出這里大概就‘輪回’去了,唯獨他一人無法離開這里。

「罷了。」

輕輕嘆息一聲,軒浩閉上眼楮。

當他再次睜眼後,又回到了破爛不堪的屋頂,眼前是正在逐漸消散的妓夫太郎的軀殼。

長刀輕輕收回刀鞘,他輕輕坐在屋頂休息。

這一刀居然讓他感受到了疲憊,並非靈魂,而是身體。

「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

‧‧‧‧‧‧

「……」

寂靜,從剛才開始周圍的一切就變得詭異的寂靜。

宇髓天元皺著眉頭關注著周圍的一切。

他跟著那只丑陋的上弦之鬼進入房間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屋頂的動靜突然間停止,另一邊的戰斗聲也漸行漸遠,此刻只剩下他獨自一人在這屋里。

說起來有些丟人,目標不見了……

那只鬼是從未出現過的上弦之伍,宇髓天元並不清楚對方的能力,只是听從軒浩的命令追進來了。

可是,他追著進屋後根本就沒有看見這只鬼的影子。

如果不是周圍各處都隱約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息,他甚至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這只鬼的確是在這附近,可是……躲在哪里呢?」

宇髓天元有些頭疼。

正面對拼的話,他有十足的信心,可是沒想到這只鬼居然玩兒起了躲貓貓的小伎倆。

「膽小鬼,給我滾出來!」

「……」

沒有人回應,看樣子激將法也沒用。

那麼……

伴隨著鎖鏈撞擊的聲音,兩柄串連在一起的日輪刀被宇髓天元背在背後。

日輪刀已經收回,手也離開刀柄,此刻的他看上去毫無防備。

確實是破綻百出,不過他是故意的。

「嗖——」

果然,一道細微的破空聲從側後方傳來。

聲音雖然很小,但逃不過身為‘音柱’的宇髓天元的耳朵。

「呵。」

譏諷的笑容浮現在宇髓天元臉上。

輕輕側身躲過突然而來的襲擊,他終于看見了這只鬼藏在哪里。

那是擺在角落里像是花瓶一樣的裝飾品,這只鬼就是從那里面鑽出來的。

不得不說,在妓院這樣的地方這樣的裝飾品隨處可見,絲毫不會引起人的懷疑,這只鬼大概早就在這里布置好了一切了。

「阿勒?」

玉壺看著眼前輕松躲過自己攻擊的人類感到有些疑惑。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是自己中計了,這個人類是故意收刀引他出來的。

「噌——」

寬闊的刀身劈開空氣發出劇烈的顫鳴聲,速度很快,但是玉壺並不著急。

「嘿嘿,算了,反正早該知道柱沒有那麼容易殺死的。」

他嬉笑著縮回壺里,再次躲開了宇髓天元的斬擊。

不過這次他很快就再次冒出頭來,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嘻嘻嘻~初次見面,我叫玉壺。」

「偷襲不成所以改變戰略了?」

宇髓天元看著似乎不打算繼續躲著的玉壺嘲諷道。

「嘛~別這麼說嘛~」玉壺語氣輕佻,「我這不是想讓你多活一會兒嗎?殺死你之前,我想讓你也了解了解我的藝術!」

「沒興趣。」

宇髓天元二話不說提刀就朝著玉壺的方向撲過去。

「別這麼說嘛,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才對,你的品味在人類當中應該算是很獨特的吧?」

玉壺毫不在意迎面而來的刀鋒,只是嬉笑著留下一句話,然後嗖的一聲又縮回壺里。

沖刺中的宇髓天元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他並沒有收刀,打算劈碎這個壺。

不過壺里傳來了的詭異聲音讓他有些警惕,像是有什麼東西又要從里面出來了。

「噗嗤。」

「當當當當!欣賞一下吧,我的力作《藝伎的淒慘末路》!」

宇髓天元目光一凝,因為玉壺的聲音是從他的身後傳來的。

他立即將兩只手臂展開,身體開始扭轉,兩柄刀刃朝著前後兩個方向分別斬出。

只是很快他向前斬出的刀刃就停下了。

因為玉壺消失的地方再次從壺中噴出來的身影並不是鬼。

「……」

「這就是你所謂的‘力作’嗎?」

宇髓天元看著眼前所謂的‘力作’,眼里瞬間燃起怒火。

這是一座猙獰的雕塑,鮮血淋灕,用女人的肢體扭曲著拼湊而成。

受害者大概都是這段時間從花街消失的藝伎們,她們臨死之前的恐懼仍舊刻在臉上。

玉壺所謂的‘藝術’就是人類痛苦掙扎的模樣。

「我不是很贊同啊!」

「額……」

玉壺嬉笑的表情突然間凝固了。

因為他感覺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突然間變了。

如同實質般的殺意從宇髓天元身上爆發出來。

他輕輕收回差點斬在已逝之人殘軀上的刀刃,轉過頭,刀尖指向昏暗房間里另外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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