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如來金身臨太虛

衛驍捉了唐僧,等待著佛門上門找他談判。

卻說那六耳獼猴上天求救,說唐僧被妖怪捉走了,玉皇便問是何方妖孽?什麼成精?

六耳獼猴說不上來,眾天兵天將自然也不知道,查遍諸天星辰,三洞神仙,也不知道敵人是誰,把被衛驍炸得半死的揭諦、加藍、功曹、丁甲叫來詢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六耳獼猴又飛去西方,找如來佛祖。

到了靈山,如來問他︰「前聞得觀音尊者解月兌汝身,皈依釋教,保唐僧來此求經,你怎麼獨自到此?有何事故?」

行者頓首道︰「上告我佛,弟子自秉迦持,與唐朝師父西來,正在路上,忽然遇到一個魔頭,也不知道是什麼路數,使得一紫一青兩口寶劍,本領上也還有限,只是會發五色神光,將我師父攝了去,無影無蹤,我上天請玉帝遍查三界,並不能知其去向,因此特告我佛,望垂慈與弟子看看,果然是何物出身?我好去救師父!」

如來听說,自二目之中射出金光,以慧眼遙觀,頃刻間看穿三千大千世界,早已知識。

卻說衛驍在太虛世界中的混元宮內清修,忽然間前方金霞綻放,自當中顯出一尊佛像來!

這是衛驍給如來和玉皇、三清等設下的第一道門檻,如果對方找不來太虛世界,甚至都無法發現,那便沒有什麼稀奇的,如今如來直接在太虛世界里面顯相,雖在意料之中,可這份神通法力也甚是讓人驚嘆。

如來在金光中顯出丈六金身,口作雷音︰「我是西方極樂世界釋迦摩尼尊者,南無阿彌陀佛。是你擄走的唐朝西來的取經人嗎?」

衛驍開門見山,直接問如來的態度︰「你可知,這世界乃是因我所有,玉皇趁我外出,侵佔昊天帝座,如同妖魔一類,不知道友是否也是這般看法?」

如來冷笑︰「茫茫大千,乃因緣聚會,無中自生,空中自有,何時因人而成?譬如庖廚烹羹、木匠制器,羹、器本自有,因庖匠之手緣成而已!那玉皇上帝自有修持,苦歷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如此方能享受此無極大道!你有何德何能,能跟他並列?」

衛驍怒了︰「我雖然不知道我修過多少劫,可他絕不會比我時間更長!你若能看出我修歷過多久,還算你有些全知智慧,你若認作他比我久,可見你的斤兩也不過如此!」

如來听了這話,停頓了片刻,沒有接著衛驍的話說,反問道︰「你可知我是個什麼存在?」

衛驍愣了愣︰「你是西方佛老,極樂世界的釋迦摩尼尊者?」

如來笑著搖頭,說的確實肯定的話︰「如是!如是!若要識我真面目,須來靈山大雷音!西方十萬八千里,步步行來方為真!」說完那丈六金身迅速虛化消失,那金霞卻並不消散,霞光涌動,一團金燦燦的混沌,衛驍運足目力向內觀看,看不真切。

他取出昊天寶鏡向混沌金霞照去,兩道光芒接觸到,鏡內迅速澄淨下來,只見里面如來坐在蓮台之上,慶雲彩霧環繞其間,又有四大菩薩、八大金剛、五百羅漢、三千揭諦、比丘尼、比丘僧、優婆塞、優婆夷等諸大聖眾,都到七寶蓮台之下,听如來說法。

那如來正講到︰「不有中有,不無中無。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為有,非無為無。空即是空,色既是色……色無定色,色即是空。知空不空,知色不色。名為照了,始達妙音。」

這段經文,乍听上去,仿佛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熟悉心經的知道它不是,但也下意識地認為是佛經。

只是衛驍修煉過貝葉禪經,對佛法頗為了解,又讓長眉真人整理三界玄門經藏,一下子就听出來,這經文並非佛經,而是道教的《太上升玄消災護命妙經》!

佛教的老大,如來佛祖,當著這麼多菩薩、羅漢等弟子的面,大講特講一部道教的經書,卻講得天花亂墜,眾弟子歡喜贊嘆,禮拜奉行……這情景要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衛驍又想起來先前如來佛出場時候的自我介紹,也是大有問題。

首先,釋迦摩尼是釋迦摩尼,阿彌陀佛是阿彌陀佛,這是兩尊佛。不可能自我介紹說,我叫釋迦摩尼阿彌陀佛,這好比說我叫玄真子齊漱溟一樣荒誕。

當然這里可以有個解釋,那就是,釋迦摩尼在念佛,佛也可以念佛,其他佛宣揚阿彌陀佛的功德,現身說法,給弟子們講的時候,也會念「南無阿彌陀佛」。

但是這麼解釋也不通,因為三世佛中,西方極樂世界,佛祖是阿彌陀佛,左右分別是觀世音菩薩和大勢至菩薩,合成西方三聖。而釋迦摩尼是中央娑婆世界的主世佛陀,左右分別是文殊菩薩跟普賢菩薩,合成華嚴三聖。

所以,如來說的這句話是個很有毛病的病句。

不過衛驍現在被如來侵門踏戶直接找上門來,帶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弄得心氣緊張萬分,感覺如來是有點要降服猴子那種感覺來降服他,因此凝神戒備,如來說的「病句」只記在潛意識中,當時並未注意,這時候細細想來,如來佛問自己是否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存在?還說要識他本來面目,得去西天靈山雷音寺。

也就是說,他並不是如來佛?可是這西游世界里面,如來佛是戰力最強的,孫猴子能把太上老君摔個倒栽蔥,卻被如來一巴掌按在地上鎮壓五百年,誰能冒充得了他?

衛驍又想起來一件事,恍忽記得,當年看原著得時候,太上老君當著觀音菩薩的面,大咧咧地說「我當年化胡為佛」,觀音菩薩沒有表示半點異議,甚至認作理所當然。

難道這如來佛是太上老君變得?可若這是真的,老君又沒打算隱瞞,不然就不會當著菩薩說自己化胡成佛了,三界之內人所共知的事,玉帝干嘛不直接請他出手捉住悟空,還要派人去西天請如來?這里面不可思議的地方太多︰

或許,我創造出來的這世界,跟我過去的看過的原著是有差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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