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漫漫西行從頭邁

衛驍思忖不能解明其中關竅,又跑來寒月山找唐僧。

當他發現唐僧念的竟然是《受生度亡經》《安邦天寶篆》《勸修功卷》這種書以後,也感到很訝異。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謝山已經對唐僧徹底絕望了,他發現他根本「渡化」不了這頭「 驢」,他最正規的大乘佛法,來教唐僧,唐僧根本不學不信,甚至不听不聞,任他怎麼說法,唐僧干脆把眼楮一閉,在原地坐起禪來了。

謝山放出佛光,讓他看到佛門種種神異景象,認識到自己的法力強大,唐僧只當他是妖精︰「妖精也能使出種種神通法術,迷惑世人。」只是低眉垂目,進入禪定。

衛驍知道以後,覺得有點意思,跟唐僧聊天,唐僧說他被唐王選中,主持水陸大會,正在講法,忽然觀音菩薩變化了出現,說他講的都是小乘教法,西方極樂世界有大乘教法,總共佛經三藏,有《法》一藏談天,《論》一藏說地,《經》一藏渡鬼……

謝山在旁邊听到這「三藏」的說法,難受得幾乎要嘬牙花子。

佛教真正的三藏真經,是經、律、論,名字有差別還罷了,內涵更是風馬牛不相及,佛教的經藏是佛陀所說的,竟然被唐僧說是用來渡鬼的?論藏是菩薩、羅漢等出了佛之外的佛弟子對佛經所做的論議注解等等延伸,其根本也是佛經,被說成是說地?

而律藏是有關佛所指定的教團生活規則,這里面給改成了法藏,用來談天?

談天說地,這不是反訴百姓,喝茶飲酒以後,狂吹胡侃麼?

這絕對不是真正的佛教教義,唐僧說的一本正經,又是觀音菩薩奉了如來佛祖的旨意,親自從西方跑來中土大唐,言之鑿鑿說的!

謝山想要糾正唐僧,唐憎只當他是妖魔胡說,根本不予理會,還央求衛驍︰「大王,我管您不像是個山精野怪,更像是個有道的全真,何苦為難貧僧,將我軟禁在此呢?不若開開洪恩,放小僧西去,將來間的我佛如來,取得真經,也是大王的福報造化!」

衛驍仔細觀察唐僧,終于發現了不同之處。

唐僧的精氣神,特別的充足凝煉,異于常人!

精氣神,是道家三寶,是人人本有的,道家修行,就是通過這三寶完成的。

唐僧現在雖然是個凡夫,可他是十世修行的高僧,最初還是如來佛的弟子,真個精足氣旺神凝,竟然比旁邊的謝山還要強!

佛門修行,將身體視作臭皮囊,萬萬不可以執著看重的。

道家修士困了,要盡量睡足,養足精神,再進行修煉,佛教修士困了,要跟睡魔斗爭,誦經念佛,盡量少睡,以免昏沉。

嗯……衛驍沉思推算,三藏,三藏,難道這「藏」並非佛教經藏之「藏」,而是道家歸藏之「藏」?藏精?藏氣?藏神!

衛驍想到這里,思路一下子打開了,唐僧是精氣神三寶,孫悟空是心猿,又是金公真鉛,原著中明文寫過,豬八戒是木母真汞,沙和尚是黃婆,那唐僧走完這西行路,就相當于修行了?

過去的我,給現在的我,安排下了這一趟西天取經的修行之路?

這個結論,讓衛驍豁然開朗之余,又有些不情願︰有什麼功法直接留下來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讓我去走這十萬八千里的修行路?

他又想起如來佛說的「西方十萬八千里,步步行來方為真!」這句話,自己咀嚼了一遍,越發覺得自己推測沒錯。

那我該如何去走這修行路?是保著唐僧過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可能是金公木母和黃婆,更不可能是意馬……那去掉了所有的不可能,只有唯一一個是可能的了!

衛驍離開寒山寺,回天叫到孫悟空︰「徒兒,隨我去西天取經!」

孫悟空納悶︰「陛下怎麼教我徒兒?要去西天取什麼東西,無須勞動必須,按老孫一個跟頭翻過去,給您取回來,片刻即成哩。」

「以後你就是我的大弟子,齊天大聖孫悟空,我要你隨我去西天極樂世界面見如來。」

孫悟空又說︰「那如來是個什麼東西?還要勞陛下親往?陛下只管傳一道旨意,派人去讓他來朝拜,若敢不從,俺老孫金箍棒去砸碎他的狗頭!」

……

衛驍好不容易給孫悟空解釋明白,然後帶他離開太虛世界,到了外面,先前他抓走唐僧的地方︰「走吧,咱們往那邊走。」

孫悟空奇怪地上躥下跳︰「陛下……師父為何不飛起來?」

「只能用腳走,一步一步行過去,飛過去也不行的。」衛驍邁開大步往前走,他已經好久沒有長距離用腳走路了,不過輕功仍在,一步能邁出好幾里地,跟低空飛行也差不了多少,按這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到靈山。

行不了多遠,來到了一處險要的所在,盡是些懸崖峭壁崎區路,疊嶺層巒險峻峰!

這里便是蛇盤山鷹愁澗,衛驍本可直接過去,可是他要收意馬,鎖心猿,收意馬,是道家修煉所必需的步驟,況且他也不耐煩老用兩條腿走路。

站在懸崖邊上往下看,只見下面水光清澈透底,因鴉鵲不敢飛過,見水清召見自己的影子,會當成同類飛過去扎水里溺死,因此喚作這個名字。

衛驍站在崖邊上,琢磨著鷹愁澗的含義,人之修行,也容易認假為真,尤其是很常見的數息法、听息法等等……這真意真息,該應在此處。

他跟孫悟空說︰「下面有一條小白龍,潛藏澗底,你跟他說,取經人來了讓他上來拜師!」

孫悟空飛身跳下,懸在水面上空,大聲喊︰「小白龍!取經人來了,快上來拜師!」

話音未落,水波急響,掀起如山般的波浪,飛出一條龍來,變成一個白袍帥哥,手持長槍,英氣萬分,踏在雲頭︰「哪一位是菩薩欽點的取經人?」

衛驍一听,心里往下一沉,自己雖然是取經人……嗯,自封做取經人,可卻不是那觀音菩薩欽點的,猴子、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都是觀音菩薩親自指定的……

自己如今拿了唐僧的通關文牒跑來取經,天庭自不必說,尚有好多仗要打,這幾樣東西若不肯認我,卻是難辦。我太虛世界里面,也有不少厲害的龍,東方西方的都有,豬妖啥的也不缺,要湊齊一套取經隊伍並不費力,可過去的「我」既然安排現在我步行去靈山,必有深意,孫悟空都是原裝的,這幾個也必須得是原裝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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