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銷是一個很多人都不會陌生的詞，但即便是在信息發達的三十年後，各種桉例已經足夠給人以警醒了，受騙上當的人還是層出不窮。
而在當下，以及在接下來的二十多年里，都是這種事情發生最盛的時候。
不知多少人參與其中，也不知多少人受害，傾家蕩產。
李勇當然不可能去做傳銷，但類似的擊鼓傳花的東西還是可以適當的搞一搞，主要是用別人的錢來給自己賺錢，區別在于李成名真能帶著別人一起賺錢。
而孫母僅僅是對象之一，李勇的目標可不只是孫小茉呢……
順理成章的，之前沒想好給馬素芹的安排，這時候倒是也有著落了。
「你讓我做這個，我、我做不來的……」
現在暑假，李勇正好趁這個時間多做點事，不然到時候要上課就沒什麼時間了。
而這種事情當然是要交給能信任的人去操作，哪怕能力差點也沒有關系，實際上這年頭大家都是從無到有開始的，何況還有李勇手把手地教呢。
「有我帶你，你怕什麼？」
馬素芹感受著李勇的擁抱，莫名有些安全感，臉色卻還是有些不自然。
其實只要不想到李勇的年紀，倒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違和感。
但她實在是無法忽視這個，總覺得自己「老」了，應付不了李勇這樣的小年輕了。
「你臉怎麼紅了？」
「沒、沒事……」
「你不對勁哦，是不是想到了瑟瑟的事情？」
「……」馬素芹有些無奈，就是這種時不時說話不著調的態度，在李勇自己看來這是人老心不老，可在她看來卻是好像在提醒自己對方的年紀一樣。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
「怎麼，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
「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
「唔……」
李勇最終還是沒有對馬素芹做什麼，畢竟該正經的時候他還是穩得住的。
「咳，以後你就在這里辦公吧。」
「我，我做不來的……」
李勇听到她又重復了一次，就有些無奈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什麼東西不是從學習開始的，又不是一開始就給你趕鴨子上架？」
當然，他也知道馬素芹文化水平不高，也沒什麼見識，在這方面肯定有些自卑，就又說道︰「而且這種東西，學好了對你往後也有好處的，多一個技能以後也好找工作，就是為了智勇，你也得努力不是？」
跟著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說這話的意思，不是說我要拋棄你。不過你要是再這樣子，可就保不準了……」
這下馬素芹就沒話說了，老老實實地按照李勇的吩咐開始做事。
他租了一套房子，除了馬素芹之外，還打算雇幾個員工來，就在這里開始開始做事。
倉庫暫時用不著，因為基本沒有倉儲的必要，貨一來直接就送走了。
而起步階段也用不著太多人，需要人力的時候再臨時去找也沒什麼問題，這年頭人工很便宜，而且李成名知道在紗帽巷、長安街那一帶有不少無業游民就適合來干這個，只要按次數直接結算工資，也不怕他們帶來什麼麻煩，大不了就是換人。
當然這樣一來，這里的安保是個問題，李勇打算去找父親幫忙，紅星廠那邊的保衛處，是退伍軍人轉業的一個安置點，可以讓他幫忙聯系人，有意向的過來一兩個就差不多齊了。
對比起往後的和平年代，現在的退伍軍人有的是真刀真槍上過戰場跟人拼殺過的，不怕他們應付不過來，反倒要擔心他們下手容易太重。
做這個主要也是跟二哥李武那邊搭上，因為李勇自己沒那麼多時間自己出來操持，而這時候要是自己不能親自管理的話，很多事情都做不好，還不如就跟李武聯線做一些服裝生意，這不是最賺錢但是最穩妥的，也是這幾十年高速發展，甚至到日後也有發展前途的。
比如說後面還可以轉型自己設計做牌子，然後逐漸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這也是李勇先前沒有涉足過的領域，還能保持一些新鮮感。
電視里面牛野開的服裝店被查封，主要是因為他那是走私的衣服，是不合法的來源，甚至可能還有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被抓一點意外都沒有。
而李勇現在是讓李武在鵬城辦廠，按照港島的款式來設計制造，再轉來內地販售，也是正合著港片、電視劇在內地逐漸風靡，里面的服裝打扮一時成為流行時尚，剛好讓他們蹭熱度。
當然這是沒有所謂版權的，其實也是在擦邊，不過這年頭擦邊的多了去了，八九十年代可是所謂的野蠻生長時代，啥事兒都有，真要是正經做事還不一定能發得起來呢。
馬素芹不笨，甚至還算是有些頭腦的，主要還是現在去了束縛、有了動力，整個人的精氣神也不一樣了，而李勇習慣了教人，現在帶著她也是不在話下。
然後不多久，就有過來應聘的人，李勇跟馬素芹一起面試，一下午的時間只選中了其中的兩個。
等到傍晚天快黑了的時候，李勇帶著馬素芹和這兩個直接兼職苦力的試用期員工將這臨時的辦公室清理干淨之後，犒賞了他們一頓晚餐，然後就送馬素芹先回去。
到門口的時候，馬素芹臉色猶猶豫豫地，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每次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李勇注意到這娘們兒的神色變化，心里也是好笑，故作不知地停下腳步說道︰「那我就送到這里了，你自己回去吧，智勇應該還在等你呢。對了，幫我跟他說聲好。」
「李勇……」看到李勇真就要這麼走了，馬素芹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只是見他轉過身來，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等了好半天，李勇都不耐煩了，她才吐出兩個字來︰「謝謝……」
李勇愣了一下，隨即擺擺手失笑道︰「謝什麼，等公司辦起來了再謝吧。」
心想等會兒回去還得再問一問老媽，光光查資料，對于這個年代的很多事情還是沒法完全掌握，也只有李母那樣在有關部門工作的，能夠有第一手的線報，也能更準確地掌握尺度。
「不是，我是說，」馬素芹深吸口氣，然後才笑道︰「我是說謝謝你這樣幫我……跟智勇。」
「怎麼，現在不怨我了？」
馬素芹連忙說道︰「我沒有怨過你，只是之前不太習慣……」
李勇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怎麼，你還想請我進去，智勇還在呢。」
「其實，也沒關系的。」
說出這句話，馬素芹一時只覺心跳加速，這是當初跟智勇他爸結婚的時候都沒有過的，畢竟兩人雖然是自由戀愛，但她多少有點被蒙騙了，最後也後悔了。
可現在面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大男孩，她竟然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對異性的異樣感。
李勇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擺擺手道︰「算了吧，你沒關系我可有關系。我要是不回去，我媽得著急的。」
「噗嗤……」馬素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李母拉著李勇噓寒問暖然後李勇滿臉不耐煩的情景，忍不住笑出聲來，注意到李勇的眼神才漸漸收斂。
卻見李勇模著下巴，突然說道︰「不然，你還是搬到辦公室那邊去，另外找個房子。兩室一廳，嗯，隔音好一點的……」
如果不是有著先前從旅館出來看到店員奇怪臉色意識到自己的叫聲被對方听去了的經歷，馬素芹還不一定听得懂李勇這話。
于是李勇便看著這都奔三的女人轉頭跟小姑娘似的羞澀跑開，只帶起了一陣香風，隨即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