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系統︰你想回去嗎?

津島修治坐在沙發上,看著綠川無將剩下的所有信件全部粉碎。

「洗澡睡覺了~」他腳步輕快的回了房間。

「 噠。」一聲關上了門。

門後是漆黑一片的房間,他站在黑暗中,臉上的表情逐漸消失。

面無表情的仰躺在床上,眼眸虛無的望著空氣。

「什麼時候把那些垃圾從我腦子里清理掉啊。」他眨了眨眼,自言自語道。

〔那是宿主你的記憶,系統無權清理。〕系統小心翼翼道。

「記憶?」津島修治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還真敢說啊。

「明明只是些垃圾而已。」他面無表情道。

系統不再出聲回復,他也不再詢問。

只是閉上了眼楮。

久違的陷入了沉睡。

他已經很久沒睡過覺了。

大多數時候只是閉上眼楮,數著心跳,數到第兩萬零六百四十聲心跳響起時,天會亮起。

但他能控制自己的心跳,甚至……

所以這些對他也毫無意義。

而極少數的睡眠中,他總會夢到所謂的過去。

名為〔林修〕的過去。

在這些名為過去的記憶中,天空總是晴朗明媚的,人們總是友好和諧的,世界是充滿活力的。

林修……是優秀而受歡迎的。

完美到虛假的記憶。

他會扶老人過馬路,攔下差點被車撞的孩子,給需要幫助的人讓座。

林修總是充滿陽光的。

被人群包圍,滿是歡聲笑語。

津島修治站在人群之外,臉上是無動于衷。

逐漸的,歡聲笑語停止了。

周圍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剩津島修治腳下所站著的那一塊區域還亮著。

「林修,醒一醒……」

「只要你醒過來,以後你的作業我全包了……」

「學姐和學妹們還等著你出五條悟呢……」

「別睡了……」

「拜托了……醒過來吧。」

不斷的有人的聲音響起,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喚醒林修。

津島修治看見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屬于……林修的身影。

「他們在喊我回去。」林修抬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世界上空。

「你要回去嗎?」林修轉頭看著津島修治。

他們此刻能互相看見彼此了。

18歲的林修,和14歲的津島修治,面對面站著。

〔宿主你想回去嗎?回到原來的世界。〕系統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如果這個任務做的不開心的話……我們可以放棄任務的。〕充滿了擔心和關切。

津島修治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沉默。

「你不會回去了。」林修看著他,臉上滿是憂傷。

「我也回不去了。」林修再次抬頭看著傳來呼喊聲的天空,眼神憂郁,語氣平靜道。

「你想讓我回哪去呢?」津島修治漠然的注視著所謂曾經的自己。

「你真的是我嗎?」津島修治抬起腳,一步步朝著林修走去。

終于,二人之間的距離,只要伸手就能觸踫到彼此。

「你……」津島修治伸出手,仿佛想要觸模對方。

林修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任由他動作。

津島修治勾起嘴角。

下一刻,他的手穿過了對方的胸膛,一把抓住了躍動的心髒。

林修的身影破碎成許許多多的記憶碎片。

「你不是我。」津島修治看著那些代表所謂林修過去的記憶碎片落在地上。

捏碎了手中的心髒,粉碎的心髒碎片連同記憶碎片一起落下,腳下的世界恍若沼澤般吞噬了這些碎片。

「都說了,只是些垃圾而已。」他輕描淡寫道。

「你想讓我回哪里去呢?系統。」他看著一片漆黑的四周問。

除了這個世界,其他的世界都不屬于他,或者說……

都不屬于現在的他。

那些世界都按照著既定的路線進行著劇情,並且……

那些世界已經擁有了太宰治。

一個世界不能出現兩個同樣的存在。

即使有些世界的太宰治已經死亡。

除了……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是不同的。

〔宿主你不該這樣對林修。〕系統答非所問。

「為什麼不可以?」津島修治輕笑著問。

〔那是你的過去,是你成為自己的希望……〕系統解釋道。

「不,那不是我的過去。」津島修治反駁了系統。

「只是虛假的垃圾而已。」

「你不知道嗎?從很久以前,我就不會被這段記憶所影響了。」他語氣帶著笑意反問。

「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已經在做自己了。」輕聲道。

記憶模糊混亂的話,那就將它們忘了吧。

比起那些記憶,他正在經歷的這一切才是真實的。

本能也許同樣會欺騙他,但是……

再如何也比那些虛假的記憶靠譜多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系統沉默了半響,才發出聲音。

「當我發現記憶與本能背道而馳的時候。」津島修治漫不經心道。

林修和他……

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即使再重來一百次一千次,津島修治依然是津島修治。

絕不可能成為其他人。

不管名字和背景如何改變,靈魂最深處的本質是始終不會變化的。

他和普通人林修的世界……相差甚遠。

〔……你的偽裝真好……〕系統干巴巴道。

「如果你不拿這些垃圾煩我的話,我也不想這麼直接就說出來的。」津島修治嘆了口氣。

但是這些莫須有的垃圾記憶經常冒出來,就很煩了。

〔……噢……〕系統繼續干巴巴道。

完了完了,它沒用了,怎麼辦。

會被處理掉的吧……

還是會像剛剛的林修一樣被吞掉,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你就老老實實為我打輔助就好了嘛。」津島修治笑容燦爛道。

系統︰嗯???

「要感謝我把你留下來哦。」津島修治一副你應該感恩戴德的語氣。

〔……謝謝宿主。〕系統沉默了片刻,認認真真道謝。

其實……被處理掉也沒什麼。

反正……

它早已經是屬于這個太宰治的所有物了。

早已融為了一體。

〔您需要新的任務嗎?〕系統問。

宿主已經不需要繼續扮演太宰治了。

但是……

它依然需要為他定下一個目標。

「說來看看?」津島修治饒有興致道。

〔毀滅世界,或者……〕

〔成為首領。〕

……

床上的少年睜開了鳶色的左眼,從床上坐起,發了會呆。

投影儀發出了湛藍色的光。

屏幕上出現了一道身影。

「晚上好,修治。」穿著黑色睡袍的男人抱著黑色的貓,語氣溫和優雅的打招呼。

「你看起來很開心。」帶著些許笑意道。

「是嗎,剛剛好像做了個清理垃圾的夢,現在輕松多了呢。」津島修治回過神來,意味不明道。

他剛剛在夢里……

做了什麼?

好像記憶又混亂了呢,真麻煩啊。

「垃圾應該早點清理才對,你說呢?」男人意味深長道。

「啊。」津島修治隨口道。

腦海中的記憶依舊混亂繁復,被堆積在最深處。

好像少了點什麼,又好像……

多了點什麼。

「你覺得希爾怎麼樣?好玩嗎?」男人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放在黑貓的背上問。

「希爾……還算有趣吧。」津島修治想了想某只假裝不會說話的貓,輕笑著道。

「既然這樣,就讓它一直留在你身邊陪你玩吧。」男人態度輕松的決定道。

「不用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膩了的,也只是稍微有點意思的程度而已。」津島修治果斷拒絕。

「那麼,一個世界的毀滅,能讓修治你維持多久興趣呢?」男人語氣從容的問。

「毫無興趣。」津島修治面無表情道。

即使世界毀滅……又與他有什麼關系呢?

隨著世界一同毀滅倒也算是個浪漫的死法。

可是一同死去的人類太多……

就毫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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