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成為無藥可救的笨蛋的波本和蘇格蘭此刻正跟著三個少年偵探一起行動。
哪怕心中想法再多,臉上也依然是不動聲色的模樣。
玫瑰花房所在的樓層本就已經足夠高了,所以大家只需要再往上走幾層就能到達頂層。
工藤新一看著連接著無數層走廊的旋轉樓梯,有些讓人頭暈目眩。
像是蜂巢。
最頂層只有一扇門。
毫不遮掩的展示著特殊。
工藤新一拿出通行證在門邊刷了一下,門卡噠一聲打開了。
服部平次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隨後看到了一幅足以讓人頭暈目眩的場景。
四面八方都是屏幕。
甚至包括他們的頭頂和腳下踩著的地面。
也全是屏幕。
整間房間除了屏幕和中間擺著一個立台,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而此刻,這些屏幕上都在放著不同的畫面
成千上萬個小框里出現的是樓里不同地方的畫面。
工藤新一等人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但是有血。
很多的血。
新的血,舊的血,半新不舊的血。
到處都是血。
頭頂上有,地面上有,哪里都有。
甚至有許多屏幕都沾上了血。
卻依然在放著畫面。
房子中間的立台上懸浮著一個鐵灰色的大樓模型。
和他們從外面看到的大樓一模一樣。
散發著澹藍色的光。
工藤新一伸出手模上了大樓。
隨後四面八方屏幕中的畫面變了。
變成了另一些地方。
工藤新一等人並沒有忽視這樣的變化,他只是繼續轉動著縮小的大樓模型。
直到立台上出現里一行字體。
樓內僅剩五名資源,請盡快補充資源。
「五名資源?」服部平次看了看工藤新一,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白馬探,安室透,和綠川無。
「說的是我們嗎?」服部平次狐疑的問。
「資源……是什麼意思?」白馬探模著下巴若有所思。
把人當成資源嗎?
由于資源不足,為節省能源,系統功能已關閉百分之九十九,門鎖服務與上帝之眼持續開啟,如需要其他功能,請努力補足資源,當資源數量大于一萬時,系統將蘇醒。
立台的屏幕上繼續跳出了這麼一段文字。
「門鎖……上帝之眼……門鎖這個可以理解就是控制著門的,所以我們可以用密碼和通行證開門,上帝之眼是什麼?這些屏幕嗎?」服部平次猜測著開口。
「還真是夠狂妄的。」他吐槽道。
這些屏幕如果是上帝之眼的話,看著這些屏幕的又是誰?上帝嗎?
工藤新一依然在試探的按著立台上的按鍵。
請選擇需要觀看的時間點。
他按到了一個地方,立台上突然浮現出這樣一行文字。
「時間點?一百年前?」工藤新一語氣猶豫,動作卻毫不猶豫的在屏幕上寫下了一百年前。
請選擇需要觀看的地點。
立台上突然出現了一座虛擬線條構造出的大樓模樣,隨後是樓內分布的房間。
被不同的顏色劃分為了不同的區域。
紅色,藍色,黃色,綠色……
「這就是可以選擇的區域嗎?選紅色吧,應該最危險。」服部平次分析著開口。
于是工藤新一選擇了紅色。
于是四面八方的屏幕上成千上萬的畫面消失了。
一瞬間的黑屏,再次亮起來之後,就只剩下完整的畫面了。
實驗體A0009已完成進化。
最先出現的是一行濃黑色的字體。
當字體消失之後,屏幕上才出現了畫面。
有著流淌黃金般微卷發的身影靜靜的躺在血池之中,血池逐漸下降,玫瑰一朵接一朵的盛開。
當血池中的血全部消失之後,玫瑰開滿了池子。
「09,睜開眼楮。」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們站在池子外面吩咐,手中拿著記錄的冊子。
躺在玫瑰花海中的身影睜開了雙眼。
碧藍色的清透眼眸,疏離冷澹。
「感覺怎麼樣?」研究員們仔細的詢問著他的狀況。
畫面中卻只能看見研究員的背影,看不見臉。
這段畫面只有一個主角。
露出的永遠只有王子一個人的臉。
事實上,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只是因為王子與玫瑰的故事太過經典,所以用王子代稱。
而研究員們稱呼對方時,則用的是冷冰冰的數字代號。
金發的身影每天過著規律的生活,早上被研究員帶去泡血池,然後觀察記錄數據,結束之後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比起其他的實驗體,他實在是自由的過分。
直到畫面中出現了第二張臉。
有著海藍色長卷發的人魚用歌聲將王子引到了他的房間。
「你喜歡听歌嗎?人總要有些自己的興趣愛好的。」
「真羨慕你,如此自由,可以到處散步,可惜我沒有雙腿。」人魚輕飄飄的嘆息,甩了甩漂亮的尾巴。
「自由?」王子語氣疑惑。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麼令人向往的自由,不是嗎?」人魚真情實感的感慨道。
王子不知為何離開了房間。
他開始在筆記本上寫些發散的情緒。
「你在做什麼?09。」研究員們看著他的日記語氣強硬又冷漠。
「誰教你的自由?」研究員們這麼問道。
王子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于是遭到了懲罰。
那一天,沒有被血液澆灌的玫瑰饑餓的差點將與自己共生的花盆吃掉。
也是那一天,王子血跡斑斑的模著身上的玫瑰,眼神溫柔。
「很餓吧,玫瑰花,去吃了他們吧,我知道你能做到的。」他這麼說道。
玫瑰花的藤蔓數量暴漲,從通風管道中伸了出去。
開始了肆無忌憚的屠殺。
緊接著發現了罪魁禍首的研究員們來到了王子的房間。
還未說話,就被藤蔓穿過了心髒,吸干了渾身的血液。
能夠控制王子的人都被玫瑰花殺的一干二淨。
以至于他脖子上戴著的束縛實驗體所用的項圈,都變成了觀賞物品。
殺光了研究員的王子來到了他們現在待著的房間。
也看到了他們看到的場景。
「玫瑰花,你不會挨餓了。」王子站在他們現在站著的位置上,不知從屏幕上看到了什麼,撫模著身上的玫瑰,這麼說道。
此時他的右眼依然完好,並沒有玫瑰從里面鑽出。
之後王子離開了房間,只有偶爾會來到這里。
實驗室的研究員又換了一批。
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樓里住著的人們依舊過著一樣的生活。
直到十年後,金發的王子選擇了在血池中自殺。
玫瑰吸干了血池中的血,開始了無差別屠殺。
實驗體們抓住了這個機會,開始反抗。
研究員們被抓住,被折磨。
普通居民也被大肆屠殺。
在那之後,實驗體們渾渾噩噩的走向了絞肉機。
「等等!為什麼他們突然就走進絞肉機自殺了?不是反抗成功了嗎?」服部平次大為不解的開口。
畫面中這些長的奇形怪狀的實驗體們排著隊,一個又一個的踏進絞肉機,不出一分鐘就變成了一灘泥。
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也沒有發出慘叫。
一切安安靜靜的進行著。
直到所有實驗體都變成了肉泥。
畫面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是不是……少了一個實驗體?那個人魚?」工藤新一皺著眉看著畫面中的一切。
這上面出現的很多實驗體他們都不認識,沒有見過。
但是也有一些是他們在筆記上看見過記載的實驗體。
他們最熟悉的實驗體,其實還是王子和之前出現過正臉的人魚。
對方曾和王子有過片刻的交談。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之前的畫面中,有些奇怪的聲音……」白馬探低聲道。
「正如王子跟我們說的,他死後玫瑰開始大肆屠殺,但是那些普通居民和實驗體,卻不是玫瑰殺的。」工藤新一看著黑下去的屏幕這麼說道。
「再看看其他區域吧。」白馬探提議。
于是工藤新一選了藍色的區域。
實驗體A0002——海妖進化完成。
與之前一樣,屏幕上先是出現了黑色的字體。
隨後才是畫面。
人造的水池內,有著深藍色卷發,海藍色眼楮,以及深藍色尾巴的人魚赤果著上半身,來回游動著。
周圍是正在觀察的研究員。
看起來像是一場人魚表演秀。
研究員們耳朵里都塞著耳塞。
「現在能做到什麼程度?」
「用歌聲將人引誘過來。」
「太弱了,什麼時候才能進化到用歌聲捕獵?」
「還需要一段時間,這已經是最成功的一只了。」
「加快進度。」
「好的。」
研究員們光明正大的議論著。
水池中游泳的人魚仿佛什麼也不知道一般,海藍色的眼楮清澈又純淨。
直到研究員不在的時候,他輕笑著張開了嘴。
「他這是在干嘛?唱歌嗎?為什麼我們听不到聲音?」服部平次好奇的問。
「可能是不想被那些研究員發現?」白馬探語氣同樣疑惑。
在看到走進海妖房間的王子的時候,更加疑惑了。
明明他們都听不見聲音,王子為什麼像是听到了聲音一樣朝著這里來了?
然後就是人魚與王子的對話,他們之前已經看過了。
只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的主角是人魚。
于是他們看見了之前沒有看見的細節。
在王子離開後,人魚純淨的眼中隱藏的情緒是意味深長和期待。
在照常的檢測中,墨綠色的藤蔓突兀的從通風管道中竄出,殺死了人魚的研究員們。
水池內,人魚輕輕擺動著自己的尾巴。
魚尾變成了人的雙腿,他從死去的研究員身上月兌下了對方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當然,並沒有穿那件白大褂。
他自顧自的走著,換了一個有著更大水池的房間,繼續當著他的人魚。
依然有人負責飼養人魚。
直到十年後,藤蔓再次開始了屠殺,人魚才開始低聲淺唱。
隨著他的歌唱,實驗體們開始了反抗。
也同樣是在他的歌聲之中,實驗體們安靜的排著隊走向了絞肉機。
在他停止歌唱時,樓內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生命。
「所以……這都是人魚的計劃?從一開始遇到王子也是故意的?當時王子就已經被歌聲蠱惑了?」服部平次大聲猜測。
「恐怕正是如此。」白馬探搖了搖頭。
「奇怪,我們怎麼听不到他的歌聲……」服部平次皺眉。
「那樣蠱惑人心的歌聲,听不到也許是最好的。」工藤新一冷靜道。
听到了的話,難道他們也要走向絞肉機嗎?
畫面中的人魚再次變換出了人類的雙腿,在無人的大樓內肆意走動。
尸體大多要麼被藤蔓吞噬,要麼被其他實驗體分食,要麼就是成為了絞肉機下的肉泥。
以至于大樓里連尸體都看不見。
他更換了實驗室房間中魚缸里的大腦。
「那只手原來是他的。」服部平次若有所思。
之前他們看到的紀錄片中,有一只手出現,更換了缸中之腦。
畫面中的人魚倚在實驗台邊,笑容意味不明的看著手中的實驗筆記,隨手拿起一支筆在筆記上寫了些什麼,然後丟下了筆記。
「在筆記本上寫下那句話的也是他啊……」服部平次的眼神有些復雜。
筆記本上那個大大的x,還有那句缸中之腦也該換了的話,都是對方留下的。
這個人魚,好有幕後BOSS的感覺啊。
在服部平次這麼認為的時候,屏幕中的人魚已經走到了第一樓。
打開了大門。
門外是暗紅的焦土。
和現在的生命禁區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唯一的不同是人影。
當人魚打開大門時,門外站著數十道身影。
「任務完成,歡迎回來。」人魚笑著說道。
「做得好,我們回來了。」門外的身影們異口同聲說道。
他們進入了大樓。
進入了最高層的房間。
然後消失在了大樓里面。
「人呢?之後發生了什麼?怎麼沒了?」服部平次有些煩躁的問。
「你如果是上帝的話,你會自己監視自己嗎?」白馬探突然問道。
「當然不會。」服部平次毫不猶豫回答。
就算他不是上帝,他也不會想被監視的。
隨後他反應了過來。
這就是之後的畫面沒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