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對，需要被教育。」
剛毅的面頰上嘴角抽了抽，楊鋼看了眼遠處等著的黑色路虎，開口道︰「當然，這是郝運被打報警後的處理方式，你也可以幫我抽他一下，相信他不會報警的。」
「唉——」
不知是嘆了口氣還是在應下似的，鄭建國轉身走了，幾步後揮了揮手道︰「我困了，回去睡覺了，明天見——」
「這家伙，還不是那種護犢子的人。」
目送鄭建國上了黑色路虎遠去，楊鋼轉身瞅了瞅夜色中體型縴細的白天鵝，想起這貨先前的豪言壯志，便邁著輕松的腳步轉身去追郭懷懷了。
遠去的路虎車上，鄭建國也在和卡米爾說起關于郝運的事兒︰「這家伙為了給女朋友報仇成了凶手，現在你想見他都見不到，明天早上我去看完他再帶你們出去玩。」
「哦，他女朋友怎麼了？」
卡米爾白皙的面頰好似又白了些問過，鄭建國卻是捏著她的手安撫起來︰「具體的就不給你說了，咱們這次得去那個飯店住著，上次我住的地方給拆了，現在看來等到帝國大廈裝修起來的時候，咱們也要找個臨時住處——」
「那還要一段時間，裴聿銘最終的設計圖還沒拿出來。」
老約翰的聲音從副駕駛上傳來時，鄭建國卻是在腦海里想起了先前沒有見到郝漢這家伙，于是再想起他過了年就要去美利堅參加培訓，便發現先前走的是有些瀟灑了，這些問題都沒關注的到。
不過轉念一想郝漢被刷下來的概率也不大，鄭建國便沒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慢工出細活，過了年我感覺也就差不多了。」
「那咱們能住一個套房嗎？」
卡米爾開口問起的時候，鄭建國卻是搖了搖頭︰「不行，我得和我爸媽住一起，他們也在那個飯店里面，你們可以讓雪莉陪著你們，這樣我也好放心。」
「好吧，那明天咱們去買手鐲？」
眨了眨藍色的眸子，卡米爾點了點頭算是轉移了注意力，不想鄭建國眼神閃爍了下看過前面的老約翰，開口道︰「這個我已經安排了，可能明天——天亮就會送來。」
「嗯，這種翡翠，很值錢吧？」
探手又摟住了鄭建國的胳膊問了，卡米爾便見他開口道︰「我讓人找來的花費不高，但是外邊珠寶商那里應該會值點錢，大概十幾萬美元？」
「那很值錢了，我在這之前得到最值錢的禮物就是你送的表了——」
終于從鄭建國嘴里套出了這個的價格，卡米爾又拿起白皙手腕上的手鐲，不知想到了什麼藍色的眸子里波光熠熠︰「你也喜歡的，不是嗎？」
「那當然。」
瞅著白皙的手腕上那沁到人心扉的綠，鄭建國干脆是轉頭看向了窗外的冬夜，便听耳邊傳來了嘻嘻笑聲，不想前面副駕駛的老約翰開口了︰「那在飯店里面，就不用咱們再費周章了？」
「嗯，看看有機會了，也不強求。」
首都飯店那是直屬政務院的涉外飯店，鄭建國要是之前沒有接下外交護照，在里面擺上一個場面，請來布魯斯和蘭斯這些外交官，那可以說是聯絡情誼，可現在他身份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草頭百姓，這些就該顧忌到了︰「這次和上次不同。」
「好的。」
老約翰開口應下時，卡米爾又靠在了鄭建國身上，回過頭的他發現這個妹子面現倦容，也知道先前在飛機上是為了避免她落地後倒時差，只讓她是睡了一半時間，再加上先前在白天鵝里又累了會，也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再忍忍，這會兒睡了容易感冒，咱們快到了。」
「要到了嗎？」
睜開已經打了幾架的長長睫毛，卡米爾又瞅瞅外邊的景色，發現除了偶爾閃過的昏暗路燈外，竟是一黑到底的樣子︰「也沒幾個燈？」
「嗯，現在還少，等到過上幾年就會多了，也許十幾年後就會變的和紐約波士頓那樣，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
鄭建國說著看向了窗外的夜色，上輩子里面四十多年後的很多人都在懷念這個時代，認為這個時代是那麼的美好，人們看得起病，去次醫院花的也不多，生個孩子順產才兩塊，人人都有國家分的房子住，也不用去為婚房而發愁。
當然，這麼想的都是城里娃，家里有宅子結婚當然不用去買，因為首先是沒賣的——這會兒除了出國需要錢而且還用不到有賣的為止，其他便是得了癌癥需要去北上廣大醫院做手術要用錢，那也不會拿賣房子的錢去治病的。
再加上這會兒的工資雖然不怎麼樣，絕大多數城里人憑借著非農業戶口可以活到很滋潤，哪怕家里孩子有大病要去醫院里看，那也會給報上一半。
至于賣房子去治病？
1980年才放開部分地區房產買賣，在之前是想都別想，而且這會兒結婚買房就是在做夢，公社里的身份進城被抓住就會被當二流子通知隊上來接人，屁事兒沒有跑出去走南闖北的，很大可能是就此人間蒸發。
真實情況是能租到房子就可以結婚了.
腦海里浮現出上輩子直到進入九十年代才吃上了商品糧，鄭建國再次回過神來時發現車子已經進入了市區，黑暗的道路兩旁偶爾可見一道燈光，寬闊的大馬路上則是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盯著外邊瞅了會，鄭建國發現天上連月亮都沒有，才醒悟到這會兒可是寒冬冷夜里的凌晨1點，深更半夜的這個點不在家里睡覺，那在路上看到的就能帶去公安局了。
「你找什麼了？」
原本瞌睡蟲上頭的卡米爾可能是被鄭建國打擾了下，這時來了精神的發現他在找什麼似的問了，便見前面的車子一拐兩側燈火通明起來，也就記起那個飯店可能是要到了，上次來的時候晚上就這塊地兒燈光最多。
「到了。」
隨著車子又開了幾分鐘，安迪跟著前面的車拐進了首都飯店的車道入口，便在穿著厚厚大衣侍服務員打開玻璃門時，車子停住老約翰下了車，鄭建國也就在他打開後車門時鑽出了車子，再回身將兩個女孩接下車子，人已經朝前面的路虎車看去︰「雪莉？」
「boss！」
才從車上鑽出，雪莉飛快的走向了門口的車子，瞅見鄭建國正讓卡米爾和喬安娜進了大廳，便跟著他進了暖和許多的大廳里︰「boss？」
「你今天晚上陪和她們一個房間——」
鄭建國才開口指派完雪莉，不想便見到穿了呢子大衣的郝漢陪著個花白眉眼和頭發的老頭走近，是定了下神才發現竟然是朱景宏，當即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抬起了頭︰「朱師傅，這麼晚了——」
「建國，我這不是等著給你送這個麼，上次你拿了那倆鐲子給她們，我就在準備這個了，回來的時候又買了兩塊頂級的玻璃種帝王綠，不過我只想說如果她們要賣的話，你要收回來——」
花白的眉頭在卡米爾和喬安娜兩人手腕上掃過，朱景宏眨著有些渾濁的眸子是才想問了，便見兩人都露出了手上的手鐲，也就將手中的金絲楠木盒遞了出去︰「你們可以等到沒人的時候再看，我走了。」
「噢，郝漢——你去送完朱師傅也休息吧。」
下意識的接過沉到有些夸張的盒子，鄭建國是雙手才捏住的看向了郝漢，他是有些明白這貨被朱景宏拉著在這里等自己了，以至于沒能去機場接自己︰「早上早點過來，我也要去倒時差了。」
「好的，那我們走了。」
郝漢雖然滿臉探尋之色，可看到鄭建國這麼快就回來了，也知道弟弟這個同學兼朋友和老板也算是夠義氣，便強制按下了心中的問題跟著朱景宏走了。
「約翰你去辦下入住手續。」
拿著壓手的盒子雖然有些好奇，鄭建國是說著時發現卡米爾眼饞的望來，便繼續開口道︰「有點沉，過會咱們看看朱師傅給你們準備了什麼。」
「噢，好的！」
仿佛是看到了心愛的玩具般面現期盼的應下，卡米爾便跟著鄭建國後面像是跟屁蟲般看到老約翰辦過手續，沒想轉身之際便見到了張有些熟悉的面龐，不禁飛快字正腔圓的開了口︰「阿姨——」
「噢，你會說話了？」
下意識的開口說過，杜小妹便感覺身旁的鄭富貴猛的踫了下自己的胳膊，然後便是他的聲音傳來︰「生麼叫會說話了——卡米爾，歡迎你們來到共和國。」
「叔叔。」
白皙的面頰上是露出了好奇的在想著說話是啥意思，卡米爾便見到了鄭建國的鄭富貴，同樣的字正腔圓喊過後，旁邊的喬安娜也跟著稱呼起來︰「叔叔，阿姨，又要給你們添麻煩了。」
「咦，這閨女說的好，你們倆誰是卡米爾？」
發現這倆一模一樣的女孩穿著打扮也都一模一樣，杜小妹頓時滿臉探尋的問過時，便見其中一個聲音溫柔點的開口道︰「我是喬安娜，是卡米爾的姐姐。」
「噢，你就是卡米爾了——」
轉眼看向卡米爾的說了，杜小妹就听旁邊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娘，爹，你們，咱們上去說吧？」
「你和你爹說，我和卡米爾說。」
瞥了眼面色不知是凍得還是比上次變白的鄭建國，杜小妹便探手牽起了卡米爾的手，轉身就向旁邊的電梯走去︰「他們說他們的，咱娘倆說咱娘倆的。」
「娘，你說快了卡米爾听不懂的，喬安娜你去幫著翻譯下。」
知道卡米爾的普通話沒有喬安娜說的好，鄭建國是說了後瞅過旁邊鄭富貴的面頰，不禁開口道︰「爹，你學的怎麼樣？」
「你知道你娘是副科長了嗎？副科級？」
鄭富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的不答反問過，接著便沒等鄭建國開口的繼續說了起來︰「我要是不去學習，現在應該也是副科了，听說原本醫院就有想重用我的打算——」
「——」
看到老爹郁悶的樣子，鄭建國是感覺有些牙疼後想了想自己的12級，便又想起上輩子老爹可不就是個官迷來著，當即開口道︰「我感覺你畢業了，應該也得是個副科？當然這是我感覺的啊——」
「哦，你也這麼感覺？那應該沒得跑了。」
上下打量過鄭建國的穿戴和面色，鄭富貴是才想說便見電梯來了，于是閉上嘴巴後跟著前面媳婦和兒子的女朋友以及她姐姐三人磕絆的溝通，腦海里面是陡然閃過了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不禁在出了電梯後故意落後幾人好些步的要開口時，鄭建國已經看向了身後︰「雪莉，你去跟著卡米爾和喬安娜以及我母親，約翰先生你先去帶人把行李送到房間去吧，我過會就自己過去。」
「噢，好的，先生！」
老約翰和雪莉從鄭建國身後越過而去走了，鄭富貴面現好奇的開了口道︰「你和她們倆——你怎麼分清她們倆的？」
「爹，你怎麼想問這個了？」
只看鄭富貴的模樣，鄭建國心中便浮現出了個不好的念頭來，只是鄭富貴在望著他遠比上次見到還成熟的面龐時，感覺就這麼探討未來的兒媳婦也是老不正經的表現，再加上他還指望這個兒子以後多給點錢花花來著︰「那個，你走的時候，能多給我點錢嗎？」
「當然可以，您要錢做什麼？」
沒想到老爹會開口要錢，鄭建國是當即探手入懷模出了錢夾子，有鑒于上次他吃早點沒錢給的記憶，這次是下飛機時就讓老約翰準備了2000塊的外匯券，這時打開後點出了1500才想遞出，嘴上開口說道︰「爹，現在外邊很亂，您身上不能帶這麼多錢——」
「你給我吧，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眼瞅著厚厚一疊外匯券，鄭富貴探手中鄭建國手里拿來後，嘴上說著的飛快塞進了口袋里面，眼楮是左右前後的看過，發現杜小妹應該是帶著卡米爾和喬安娜進了房間里，這才回頭看向了鄭建國︰「雖然老話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可馬上要過年了，誰不想過個吃香喝辣的肥年，你放心，有你那個媳婦的前車之鑒，你爹交的都是公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