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嚴重嗎？」
開車的郝運是有些驚訝，其實這也不怪他這麼大的反應，1980年之前時的罪從勞教到槍斃都有，主要依據便是根據時期不同的政策執行，如果是在那不可描述的時期發生，反歌名的帽子就可以直接拉去打靶了。
而撥亂反正之後秩序恢復，法律便朝著從輕處罰去了，強干這樣的重罪從沒超過5年的，當然這也是年初刑法出來之前的執行情況。
只是刑法出來後的震懾效果並不明顯，相反對于某些頑固分子來說干了什麼事兒都知道能蹲幾年，于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的現象開始增多。
單拿鄭建國提出的強干犯罪來說，三五年依舊是絕大多數的判刑標準，10年以上的刑法都朝著重傷和死亡多重罪去了——
如果從效果來看，刑法的出現並未震懾到犯罪分子，從1980年開始到1983年間，各種震驚天下的大事件接連發生。
想到這里，鄭建國也是從側面提醒著郝運︰「你這邊有事兒需要處理的，就讓公安同志出面，我走後會安排個捐贈，自行車和摩托車還有212捐一批，到時候這個風頭讓左崢嶸享受，你就好好的當良民。」
「知道了，有事兒讓公安來處理。」
瞅著鄭建國若有所指的面頰，郝運當然不知道未來兩年是個什麼狀態，好在他是為了出國見世面都在自學英語。
只是當然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里時，鄭建國先前所說的傳染病毒便冒了出來，由此也聯想到了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這是在敲打自己別招惹國外的妹子嗎？」
郝運的想法沒有說出來，所以鄭建國也就不知道他準確的領悟到了自己表達的意思，而之所以萌生出這個想法，也是鄭建國上午看到朱紅和他正式認識時想起的。
隨著中美建交已經過去了年多時間，首都里的國際友人們也是越來越多，而考慮到朱紅所在的位置上，要是想給郝運介紹個妹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然，至于這個妹子是不是CIA的人，鄭建國就打不準了，他身邊已有寶島那邊和FBI的人，再來個CIA或者是不列顛六處的，那他也是不會奇怪的。
被害妄想癥發作下去猜測朱紅是不是CIA，那也是薛定諤的貓——
兩人說這幾句話的功夫，郝運便把車子拐進了首都飯店的門前停車處，鄭建國自顧自的下了車，瞅著郝運鎖好後出現在旁邊，也就在進了飯店大廳後開口道︰「你去確認下全羊宴的情況，今天還有不列顛和法蘭西的參贊過來，可能是兩人也可能是兩家人。」
「你走了後，這邊還舉辦那個參會嗎？昨天我听朱紅說第一次享受到不列顛貴族標準的下午茶——」
郝運听到後點了下頭開口問到，鄭建國敏銳的抓住了他話里背後的意思，不禁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是誰都能組織的起來的，老約翰手上還一攤子東西要處理，這個就算了。
還有你給他們找吃飯的地的時候，記得首先一條要干淨，這是最重要的，別拉了肚子搞出外交麻煩，噢，你是說要給他們找個吃飯的地兒？」
「是啊，要不要咱們自己弄個，給他們打點折扣——」
郝運飛快點了點頭時，鄭建國跟著搖了搖頭道︰「不行，你這是在行賄，他們會遇到麻煩的，當然我更怕的是他們在飯店里發展出間諜來，或者是把你給發展成了間諜。
郝運你給我記住了，即便是未來我可能移民，可如果讓我知道你成了間諜，那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顧咱們的交情，你和他們打交道要切記這點。」
「那怎麼可能，我哥可是當過兵的，不用你說他也不會放過我。」
郝運信誓旦旦的強調過自己的思想覺悟是有保險加持的，注意力頓時就轉移了︰「對了，你怎麼會想著移民的？」
「去當間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瞥了眼目瞪口呆的郝運，鄭建國在安迪馬上到了面前時說過，便沒有理他的沖著安迪笑道︰「怎麼樣，安迪，午休如何？」
「嗯，沒有睡好，這里氣候有點干，飯店的醫生說是缺水了，有點不適應癥狀——」
沖著郝運點了點頭，安迪指了指嗓子眼說過，鄭建國便想起早上出去玩是沒帶水，中午吃的飯也是口味偏重的葷菜為主，特別是想到馬上要去吃的全羊宴，便在到了電梯里後開口道︰「要多吃點水果，隻果就可以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鄭建國發現郝運還是站在那里望來，便沖著對方笑了笑直到電梯門關上，這是鄭建國以前在被害妄想癥狀態下想到的問題︰如果去干擾下水果公司，IBM和微硬這些企業的發展，那麼是不是就能延遲計算機時代的來臨？
鄭建國的記憶里，計算機時代的飛速發展是在90年代，而之所以會發展則是兩個技術的推動——基于視窗操作的微硬公司，以及現在已經開始研究的萬維網。
視窗操作降低了電腦對普通人的門檻，使得計算機從技術產品變成了消費產品，在走入了千家萬戶的同時回饋給了制造商以豐厚的回報，去進一步的帶動整個行業的技術發展。
而萬維網，則在將地球變成個村子的時候，加速了計算機行業的超速發展，如果說視窗操作使得計算機技術開上了高速公路，那麼萬維網則給這個技術插上了翅膀，讓計算機行業騰空而起直沖天際。
上輩子里，鄭建國只是個鄉鎮醫院的急診科主任，他沒有接觸過學術上的研究，也沒有接受過系統的科學教育，所以看到一切事物都是懵懵懂懂。
而這輩子，鄭建國雖然靠著作弊手段得到了學習的機會，可他的學習精神已經超越了刻苦到了苛刻的程度，于是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補平短板，拿到了醫學博士學位和固體物理學博士學位。
經過系統的學習，鄭建國這會兒已經確認計算機的時代就要來臨，就像那顆砸在牛頓的隻果即便是沒砸在牛頓頭上，也終將會砸在皮頓張頓或者是林頓頭上，這是科學技術的發展趨勢，即是偶然也是必然。
所以，鄭建國是沒想著去阻撓這種技術的發展趨勢，哪怕他現在距離諾獎一步之遙，可也有著自己不是超人的自知之明。
只是，雖然沒有去阻撓這種發展趨勢的能力，然而鄭建國卻知道可以阻撓下這種發展，或者是引導下這種發展走點彎路。
而目的，則是讓共和國的視窗軟件和半導體制造可以彎道超車。
前者好說，創意是比技術重要，只是半導體這會兒隨著電子產品的小型化，已經有了抬頭的跡象，現在三足鼎立的是IBM和英特爾以及隔壁的小鬼子。
雖然這會兒全世界都以為美利堅依舊是半導體的中心，可鄭建國只從記憶中看到的听到的，就確定出了未來十年里面應該是小鬼子的時代。
鄭建國並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半導體重心從美利堅轉移到了曰本，並且會在八十年代中期向寶島和南棒進行第二次轉移。
雖然這些現象可以從他記憶中的事物上分析出來，八十年代的曰本電子產業以及九十年代的寶島電子產業，還有新世紀里的南棒電子產業。
由于畏懼著引起FBI注意而沒有去招惹這倆產業，所以鄭建國雖然已經有了這種念頭，可到了這時依舊在遲疑著，只感覺到時候移民出去也是有好處的？
雖說那樣就是真的玩火——
可人生在世，能忽悠下全世界也不錯？
當見到卡米爾和喬安娜的時候，鄭建國陡然又冒出了這麼個念頭來︰「更何況還有這麼多的漂亮妹子——」
兩人的午休結束後顯然是洗了個澡，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乳香味，衣服也不是早上見的連衣裙。
卡米爾穿了件蕾絲邊的襯衣和卡爾文的牛仔褲，將修長的身形展露無余時，腳上踩著雙平底的匡威鞋，和她在牛仔褲廣告里的形象差不多。
喬安娜則是保守許多，身上套了件抓絨圓領衫，則是菱形圖案的呢子裙，腳上踩著雙紫羅蘭色高跟鞋，從里到外透著股大氣。
一個時尚少女。一個貴族小姐。
也就怪不得泰勒會像看女乃娃似的跟在後面，就差抱在懷里。
鄭建國看的兩眼放光時，安迪已經在想要不要退回電梯里，好在某人很快回過神來，在泰勒出現之前笑了起來︰「看樣子你們倆午休的不錯，吃飯之前咱們先去友誼商場轉轉，挑點特產帶回去當紀念品。」
「看看可以，媽媽不讓要你的東西。」
卡米爾看了眼喬安娜後說到，鄭建國卻是搖了搖頭︰「那肯定說的是房子車子，而不是友誼商店里面的東西，白天鵝的飛行小組都有的禮物，你們肯定也有，走吧，你們去找泰勒女士，我去找李麗君小姐。」
「她們去爬長城了，叫我們，我們沒去。」
卡米爾開口說過後，轉身進了遠處的套房里面，聲音隱約傳來︰「媽媽，鄭叫我們去商場轉轉，說是要買點紀念品。」
「去看看可以，咱們自己買就是。」
泰勒的聲音逐漸清晰的傳來時，人也出現在了套房門口，瞅著鄭建國和安迪以及電梯口出現的郝運，開口道︰「鄭，你不能再送她們東西了，這會教會她們胡亂花錢的。」
「噢，泰勒女士，她們現在也不小了，應該可以給她們一定的自主性，比如給點錢讓她們自己去支配，也可以鍛煉下投資能力。」
對于卡米爾的賺錢能力，鄭建國是沒有懷疑過，這妹子還沒周歲就開始賺錢了，他現在想的是一直被當成貴族小姐教育的喬安娜。
這個妹子可能是在場諸位人中最窮的，畢竟據老約翰所說，真正的貴族小姐們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到錢，都是有家里的女主人來負責安排，是想接觸也得等到嫁了人才行。
「噢，鄭，你這是會慣壞她們的，好吧，既然這樣，那就AA——」
泰勒飛快看了眼兩個眼巴巴的女兒後應下，于是卡米爾和喬安娜馬上回了房間里，鄭建國便和老約翰會和後問過其他的事兒，四女四男的也就出了首都飯店，上車後直接下正東，不到10分鐘的路程，便拐進了路北的友誼商店門口。
「這里這麼多人嗎？」
車子還沒停穩的時候，安迪已經看到了商店入口大堆的人群，鄭建國卻是對這個景象有所預料，當即開口道︰「只有這里可以買到進口的商品。」
作為全國為數不多的涉外商店，友誼商店內所銷售的商品，就是專門面對國際友人開放，所以這里面可以憑借外匯券買到任何國內允許銷售的東西，而最明顯的標志就是里面的營業員必須要會英語。
當然，門口能有這麼多人，里面怕是不少的外匯販子，鄭建國跟著安迪下了車後還沒靠近，已經有人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貼了過來︰「美元換人民幣，1比4——」
「他是說1美元換4元人民幣嗎？」
先下車的老約翰開口的時候，說話的人已經面現警惕望了過來，鄭建國則面帶微笑用英語道︰「這是違法的，共和國只有中國銀行允許兌換外匯。」
「快跑，公安來了——」
鄭建國的話音未落，遠處一聲地道的京片子傳來，滿臉狐疑的換匯者轉身就跑了，留下老約翰瞅著對方的身影滿臉問號︰「怎麼跑了？你發現他身份了？」
「不是，是那邊有警察來了。」
瞅了眼遠處過來的幾個穿著普通藍黑褂子的共和國人，鄭建國竟然沒發現里面誰是公安，便醒悟到這可能是便衣。
不過鄭建國這個念頭還沒消失，便見遠處的大馬路邊上拐進了輛大巴車，瞅著上面當先下來的人手里還挑著個小旗子，便轉頭看向了過來的泰勒道︰「咱們進去吧，那邊來旅行團了。」
「好的，卡米爾，喬安娜，戴上你們的墨鏡。」
轉頭招呼起兩個女孩，泰勒在讓她們戴好墨鏡後跟著鄭建國到了門口，很快便拿著護照進了里面，只見幾百個平方的大廳里白熾燈高懸，與其他百貨商場不同的是櫃台沒有圍起來，而是像記憶中的超市開放著，顧客可以輕易的走到商品面前細細觀摩。
最近的玻璃櫃台下面，就赫然擺放著才上市沒多久的索尼錄音機，鄭建國跟著卡米爾走近幾步看了，是眨了眨眼︰「51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