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陶客居遇不平事

作者︰丁丁貓想吃櫻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徐州東海郡,郯城。

晨曦,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似柳絮在凌冽的寒風中不停地盤旋,直到如塵埃落盡般墜落在地……

待到天色晴明,窗明幾淨,日上三竿,已是晌午時分。

「嚇——,」徐宗文醒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他正想責備章三為什麼不叫醒他,突然想起張三還有重傷在身,也就作罷了。

昨夜,晉軍相繼攻下北城,攻破秦軍北城兵營,尤其是在徐宗文下令射殺了東海太守李演,諸葛侃拿著李演的人頭招降了秦軍南城兵營後,這偌大的郯城也就大部分落入了徐宗文的手中。

百姓們得知是徐宗文光復了郯城,紛紛把這位徐都尉的大名刻在木石上,做長生牌,供奉家中,日夜祈禱無病無災,升官發財……

徐宗文的大名也漸漸從郯城傳播到了整個東海郡七個縣,直到後來人們知道了連秦軍統帥、陽平公苻融都被徐宗文親自斬殺,下邳郡也早早降了,就更加對徐宗文欽佩不已!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事。

徐宗文三人一行往北城城門方向結伴而去。

「鄭略,沈玉,武庫、糧倉還有府庫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都尉放心!有了下邳做榜樣,昨晚早就已經派人看守住了。」

「很好,今日我們去逛逛郯城,說起來我們也是郯城人呢!」

徐宗文草草用了幾個胡餅,用了兩碗粥,就拉著鄭略、沈玉準備去郯城探探民情。

換了身衣裝後,徐宗文三人很快便離開了太守府,他們直奔郯城大街。

「你們幾個都吃過了嗎?」

鄭略︰「大哥,一大堆的事還沒忙完,哪兒還有功夫?」

徐宗文停下腳步笑問道︰「你有什麼可忙的?」

「南城秦軍降了以後我派人去收繳軍械,安排值守,以防嘩變,各處都要小心謹慎,就怕哪兒不注意出了亂子。今日一大早剛清理完尸體,百姓們又鬧著出城,我又從城門跑回太守府請示你,你回了句話倒頭就睡,我還得去糧倉領糧食分發百姓……」

鄭略說的唾沫橫飛,嘴里就沒停過,哪里像是沒吃飯的樣子?

「大哥,這可不是在京口,可以一日三餐,我們得跟軍士們一樣一日兩餐,這才能跟軍士們融為一體。」沈玉提醒道。

徐宗文想起了這時候百姓還沒給一日三餐的習慣,只有士族才能享受一日三餐。別說是一日兩餐,這兵荒馬亂的世道,一天有一頓包飯充饑就算不錯了!

「行,既然都餓了,那就去找酒家,我們三個好好吃一頓,軍中有禁酒令,酒肆可不禁酒!」徐宗文朝著前面的鬧市一指,三個人風風火火地跑了起來。

「這倆小子,你們不是沒吃飯嗎?還能跑這麼快?」徐宗文落後了,他指著沈玉、鄭略兩個人漸漸遠去的身影笑罵道。

「都尉!」徐宗文正準備拔腿就跑,風中卻傳來一個銀鈴般婉轉柔和的聲音,正回首,便瞧見一個帶有幾分熟悉的陌生女子朝他走近。

「都尉難道不記得小女子了?」那女子見徐宗文雙眼滿是驚訝,一臉的茫然,旁敲側擊的提醒道︰「都尉不會是忘了昨晚發了什麼事吧?」

「你是,是昨晚那個想要刺殺李演的姑娘?」看著眼前這個高挑綽約的黃衣女子,徐宗文連忙擦亮了自己的眼楮,沒錯,就是同一個人!

「都尉這是怎麼了?」

「是沙子進眼了。」

黃衣女子笑吟吟走過來︰「用不用小女子替都尉吹一吹?」

「吹?」徐宗文失了會兒神,清醒過來時連忙晃了晃腦袋說不用了。

「還不知姑娘芳名,可否相告?」徐宗文感覺這個姑娘突然變得言語輕佻,總有些反常,好像是有些故意在接近他,徐宗文心里已經悄然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黃衣女子嫣然一笑,輕啟朱唇︰「聶蓁兒,叫我蓁兒便好!」

「不知蓁兒姑娘尋我何事?」

「怎麼?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嘛?」聶蓁兒撅著小嘴,這變化讓徐宗文微微有些不適應,她說道︰「听說你殺了秦軍的主帥,還收復了下邳,昨夜又攻下了郯城,我就不能見見你這位大英雄嘛?」

徐宗文無奈地擺了擺手,解釋道︰「殺秦軍主帥只是一個巧合,收復下邳不過是借著朝廷威勢,我又怎麼算得上是一個英雄呢?」

聶蓁兒追問道︰「那昨夜偷襲郯城的不是你?殺死東海太守李演的不是你?」

「這你沒說錯,郯城確實是我攻下的。」

徐宗文和聶蓁兒兩個走走停停,聊了半個時辰,從姓氏郡望到喜好愛惡,從天氣陰晴到郯城大小趣聞,不過有一點不變的是,永遠都是聶蓁兒在主動挑起話題,徐宗文只是隨口附和,四個字,淺嘗即止。

「那就前面的陶客居吧?那兒是昨日張三那小子帶著親兵隊藏匿的地方,去捧捧場。」徐宗文追上二人,三人站在陶客居外,駐足議論起來。

「自然要好好捧場。」沈玉和鄭略各自點了點頭。

「這位姑娘是?」沈玉見到徐宗文身後的聶蓁兒,總覺得有幾分面熟,卻沒有想起昨夜的事。

「這不是昨夜太守府里的姑娘嗎?」無疑,比起徐宗文來,鄭略眼力不錯,記性更是出了奇的好。

四個人正在相互介紹熟識,里邊陶客居伙計听到動靜,佝著身子出門來迎︰「幾位小哥如此匆忙,不是本地人士吧?」

「——」沈玉伸出手暗中拉了拉鄭略的衣角,鄭略正要說的話被止住了。

徐宗文倒是完全不顧及,他笑著走上去回道︰「我們是軍上的。」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從南邊來的!」伙計不假思索道,郯城人人皆知昨夜晉軍大敗秦軍,趁夜收復了郯城。

論及江左,伙計開始還滔滔不絕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進了門,徐宗文見掌櫃的眉頭微皺,話音一轉︰「伍兒,請四位客官進去。」

徐宗文沒有去琢磨什麼,他停下吩咐道︰「貴店有什麼好吃食,還請掌櫃的先給我們上些,千萬不要吝嗇,我的兩個兄弟可是餓壞了。放心,銀錢不會缺了你的。」

「好,四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吩咐,稍等片刻。」掌櫃的听到銀錢二字瞬息之間眉頭皺的更甚,但很快又擺上了一張笑臉。

「有勞掌櫃的了!」徐宗文進了陶客居尋了個靠著窗戶的僻靜所在落座。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五六個香噴噴,熱乎乎的好菜就被小二相繼端了上來,徐宗文三人趕了兩天的路,一路上只有冷冰冰的干糧充饑,突然見到這樣足的熱食,哪里還忍得住?

沈玉,鄭略二人月復中饑餓自不必說,飯菜還沒有上齊便業已食指大動,兄弟幾個相視一眼,心領神會,紛紛拿起箸,開始夾起好菜狼吞虎咽起來……

「都尉,不用客氣!」聶蓁兒倒是不認生,沈玉和鄭略兩個還沒動手,半張餅子就已經被她塞進櫻桃小嘴了!

徐宗文見他們吃得香,也拿起了箸。」不知蓁兒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徐宗文了解到聶蓁兒是東海祝其縣人,年幼時因家中苦于勞役,父親兄長都病亡,家中只有姐弟相依為命,自幼學了些雜技,姐弟二人便在郯城街頭雜耍賣藝為生,不久前東海太守李演強征租稅,搞得民怨沸騰,激起民變,秦軍剿殺百姓時她與弟弟失散,後來起了刺殺李演的念頭。

「還能如何?怕是也只有重操舊業……」

聶蓁兒說她跟著徐宗文就是因為知道了他是晉軍都尉,管著郯城所有人馬,這才接近他想要利用他找到胞弟。

徐宗文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姑娘一時羞赧,又突然口齒伶俐,原來如此。徐宗文當下應下替聶蓁兒選好弟弟之事,這才讓聶蓁兒滿臉憂愁一下子又紅光滿面,一切煩惱也隨之雲開霧散……

徐宗文一席閑聊正酣,此時,一個皮膚黝黑,另一個體型矮小,看上去都二十五六歲模樣,兩個身穿晉軍甲冑的軍士提著鋼刀,大搖大擺進了門。

「掌櫃的,好酒好菜伺候著!」

二人踏進鴛鴦客棧稍稍一停留,左右嗯觀察幾息,徑直就往二樓上去了。

沈玉放下碗,低聲道︰「大哥,那兩個好像是諸葛侃手底下的人。」

掌櫃的嘴里埋汰了一句︰「怎麼又來了……」

「你們看出那掌櫃的有什麼不對勁嗎?」沈玉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

鄭略道︰「他一听說我們的當兵吃糧的就面露憂色,一定有鬼!」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鄭略拍了桌,把著酒杯略有不滿道︰「難道我們當兵的得罪了他?」

徐宗文提議把人叫來仔細問問,鄭略應聲起身,五大三粗的莽漢一站到櫃前,掌櫃的和伙計嚇得直哆嗦,還以為鄭略要干什麼?

到了徐宗文一桌子前,那苦瓜臉的掌櫃還是默不作聲,倒是伙計一臉實誠回道︰「幾位客官有所不知,昨夜開始便有軍士來陶客居,一直來了好幾撥,但從沒有一個人給過飯!」

「哦?」徐宗文眉峰一皺,沈玉三人面面相覷,看著眼前依然擺放整齊的酒杯,沒有一個人倒酒,都伸長了耳朵听徐宗文與伙計相談。

「店家,這伙計說的可是實情。」鄭略一杯下肚,黑臉泛紅,抬頭瞟了掌櫃一眼。

「小民不敢說謊,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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