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與月牙湖相隔的房檐上,一個尖嘴猴腮,賊眉鼠眼,長得縴瘦的瘦高個兒趴在上面偷偷地打量著月牙湖周圍,他眼珠子提溜地轉呀轉個不停,好像是在找什麼人。
屋脊下,另一個身子臃腫,臉上長滿麻子的男子從身後抽出一個折疊好的寬口細繩麻袋遞給瘦高個兒,他細細道來︰「黃皮,這麻袋用來裝寶貝,你到時候麻利些!」
「麻子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們兩個一起上還能走得了?」
麻子臉臉與瘦高個兒對視一眼,他笑了︰「也是。」
說著,兩個人就向著刺史府深處的房頂模爬過去。
西廂房屋檐下,麻子臉指著最里面那間房道︰「那就是府衙庫房。」
「趁天還沒亮,干了再說!」
「好!」瘦高個兒點點頭。
二人眼前人馬上就要出了月牙湖往庫房過去,徐宗文和張三早就發現了異動,見到了兩個人也隨後跟上,兩人跟蹤到在湖邊先後跳了下去。
徐宗文︰「人呢?」在落下的剎那,徐宗文發現人突然不見了!
張三臉色大變,壓著聲音道︰「走的這麼快?不可能!」
「那兒!」徐宗文左右打量一遍發現左側回廊有一個身量矮小之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叫張三就直奔而去。
徐宗文和張三靠著門後的石壁,里面傳來陣陣打斗聲。
從屋頂上掉下來的麻子臉和瘦高個兒拿著麻袋正朝庫房過去,身後兩個守衛趁二人不注意時突然跳出,拔起刀就準備砍過去,瘦高個兒毫無防備,中了刀柄被砸暈了,只得被人拖走了。
到了牆角,這二人便開始朝著麻子臉動起拳頭。天色雖然黑,但麻子臉听到動靜,又不見同伴,自然也感覺到了危機,突然,他的身體隱隱傳來陣陣痛感!
拳風呼嘯,此時麻袋外又突然傳來了兩道聲音。
他臉色一變,守衛們拳風更勝,麻子臉的呼喊已經漸漸湮沒……
麻子臉只感覺一股力量排山倒海而來,本身就被的暗算,受了重傷,這一擊一擊又一擊如同行雲流水不曾停歇,直接讓他胸口一悶,喉嚨一甜,嘴角吐出一口鮮血!
沒過多久,麻袋子已經一動未動,衛士們抬起二人往西廂房圍牆那邊過去,徐宗文正要離開,張三卻失手踫倒了一盆栽,「啪—」一聲,立刻把守衛引了過來。
「是誰?」
「還有賊人,快去召集人手捉賊!」
青石道上,明月高懸如鏡,夜半清涼如水,徐宗文身旁接連掠過沿路的石燈籠,任由那淡淡的光亮透過眼簾。
徐宗文緊了緊眼皮,懶懶的不願睜眼,他睡意上頭,腳上步伐也開始不穩當起來。
張三倒是跑的比他還快,一陣風似的不見了影子,遠遠把他給甩在了身後……
徐宗文朝著西廂房下與月牙湖廊下小道不知往何處去。
倒也不是他有什麼別樣心機,就在半刻鐘前,他經過月牙湖正準備跟著那麻子臉和瘦高個兒時,忽然想起那兩個人屋檐上的對話,說什麼庫房,他心下起疑便掉了頭往西邊去。
他胯下憋了好久,尿意襲來,著實難受!可更難受的是,誰知道他在這月牙湖的廊下青石小道足足拐了幾個彎也沒見一個茅廁!
「活人可不能被尿給憋死!」
徐宗文主意已定,找個沒人的地兒隨便解決了再說,刺史府的衛兵在大張旗鼓的搜索著,再耽擱下去實在不妙!
他看中前方有扇小門,左顧右盼一番沒見得有人便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推了進去再說,可是試了幾次都推不開他料想︰「什麼鬼地方,鎖的這麼嚴實?我倒要進去瞧瞧!」
小門一旁的院牆頗高,目測三丈有余,比東西廂房與月牙湖相隔的院牆還略微高一些,他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
「刷刷刷。」很快徐宗文便抬腳踢著院牆上身,倏地又雙手並用攀爬而上,十幾息之間便翻身落地進了院子。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這般考究?」徐宗文靠著院牆解完手後沿著院子里走了一圈,他看不清院子格局又被一堆花草環繞,沒多久忍不住就上牆頭想要一探究竟。
這院子中間有間雅室與幾間偏房,他仔細打量還發現雅室門前還有二人站得筆直守在門口!
徐宗文不經覺得這院子有些怪,但是沒有月光已經,他看不清那二人是何裝扮,便也難以辨別此二人的身份。
他不再好奇,低身一縱,正要翻了院牆回去,抬眼定楮一看,前方牆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具人影,身形高大,如今正直勾勾盯著他!
隨後徐宗文手腳並用蹭蹭往後退,蹭了沒多遠後背就「 」的一聲,腳下落空,他業已身形不穩起來。
徐宗文心道一聲︰「不好!是陷阱!」果不其然,言罷,他身子一時失去重心往下墜落而去……
「郎君?」張三一直往前跑,突然想起來身後還有個人,立刻折返去找徐宗文,他听到聲音立刻趕來小院方向,可是徐宗文已經翻牆去了隔壁院落,他側著身子剛好瞧見徐宗文從平地上突然消失不見,只傳來徐宗文的叫喊聲,他又飛奔過去一探究竟。
「哎呀——」
張三急如風火,沒有仔細看清,就在徐宗文掉落的位置附近他也一腳踩空,失足掉落下去。
「好像方才還有動靜,突然就消失了。」
就在徐宗文和張三掉落之處附近,兩位忽然現身,只見他二人腳下並未著地,而是輕飄飄地立在小院樹頂的枝頭!
他二人身量高大,听力眼力皆都非比尋常,此前徐宗文翻牆入院發出動靜,他們听到細微窸窣聲這才追尋而來,卻未料找尋片刻四下仍是無人……
徐宗文翻身坐起,他頓覺半截身子都疼得要命!晃了晃腦袋,他眯著眼撐起身子——呀,好硬!這下面到底是什麼啊?
「呼——」張三從身上掏出火折子,擰開之後輕輕吹了一口氣哦,隨著一盞的火光隨即從黑暗中亮起。
在徐宗文的眼前出現的是一間四周密封的地窖,沒想到刺史府這個小院子地下還有這麼一個地窖?
「郎君,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張三手持火折子亦步亦趨,緩慢走向的一個角落,他走到打開的角落開始撥弄四周,接著又伸手在黑乎乎的牆壁上到處模索,但沒有什麼進展,他沒有找到出口。
「有出口嗎?」
張三再抬頭打量頭頂的地窖入口,至少十幾丈,入口下方掉落一堆長明花瓣與銀瓊樹落葉,還有一塊已經碎裂多時的木板。
應是這木板太過腐朽難以承載徐宗文和張三兩個人的重量,所以才讓徐宗文兩個人不慎掉落進來。
話說回來,若不是這地窖下都是土壤他還真說不定要折了半截身子去!
徐宗文背對著地窖暗處,後背愈發疼痛,他伸出手輕輕摩挲,正欲將手掌收回時不小心踫到一處牆面,他覺得松動便忍不住按了下去,待他回頭時,密室深處跟著就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小門,厚重的一扇鐵門隨著按動的跟著無聲的向側面滑去,一個黑漆漆的房間隨即出現在的身前。
「這不是地窖,而是一間密室啊!」
「郎君,危險啊!」
「怕什麼,都下來了,進去一探究竟。」
徐宗文小心翼翼地彎腰鑽進鐵門,隨即伸手在小門側面按動了一下,黑漆漆的小門內立即閃出了一片柔和的燈光。
張三望著這間密室,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他也彎腰鑽進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