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訓練結束,朱高煦來到了次所,也就是士兵吃飯的地方。
老遠,朱高煦看著升起的炊煙,並沒有聞到飯香,反而是一股發霉的霉味兒。
皺著眉頭來到伙房,朱高煦終于看到了士兵的飯。
一大鍋黑乎乎還泛著點點白色的不明糊糊。
而那一股霉味兒正是從那些鍋里面散發出來的。
見到這一幕,朱高煦心中大怒,直接讓毛驤把所有的伙夫叫了過來。
沒事什麼可說的,朱高煦指著那鍋里發霉的東西說道︰「這東西是人吃的嗎?」
「本王的士兵在校場中流汗訓練,你們就給他吃這東西?」
「還是說你們听見本王說要和將士們同吃同住,你們就給本王吃這東西要毒害本王?」
听到朱高煦這話,幾名伙夫當下嚇得跪倒在地,連道︰「不敢。」
其中一年長的伙夫則壯著膽子小心回道︰「郡王殿下誤會小人等人了,這軍中的糧草都是專人派發下來的,小人只管做,給小人什麼小人便做什麼。」
朱高煦听到這話,心中的怒氣稍減幾分,明白這事兒估計怨不得這些伙夫。
「先起來吧。」朱高煦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先讓這些伙夫起來,也沒必要讓他們繼續做飯了。
這飯也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做了也沒人吃。
這事兒肯定有蹊蹺,朱高煦稍微轉轉腦子就知道這里面少不了胡惟庸的身影。
也怨不得朱元璋非要殺了胡惟庸,甚至誅其九族。
這人實在太囂張了!
不過朱高煦也明白,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這種事情估計也就是胡惟庸吩咐一聲,下面的人自會去做。
現在朱高煦動不了胡惟庸,但動動下面的小卡拉米還是沒問題的。
真當他朱高煦沒人是好欺負的?
別說他現在正得朱元璋的寵愛,別忘了他爹也是個藩王,正兒八經的王爺。
他外公徐達也是大將軍,兵權之重朝廷上與其並肩著不過一二人罷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臨近飯點,最主要的是解決將士們吃飯的問題。
朱高煦也沒想到,僅僅是第一天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這不是一兩張嘴等著吃,這可是兩千多人,不是隨隨便便一張口就能解決的。
沒有再磨蹭,朱高煦讓錦衣衛備好馬車,隨後入城直奔魏國公府而去。
現在可不是客氣的時候,有事兒了找後台多麼正常的事情。
來到魏國公府,朱高煦直接長驅直入。
來到徐達的書房,朱高煦推門而入,見到了自己的外公。
「外公,有人欺負我!」
自從上次和朱元璋哭過之後,朱高煦便明白了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喝。
一上來朱高煦就掉了眼淚,隨後委屈巴巴的看著徐達。
徐達一開始見有人擅闖自己書房剛要發怒,見是朱高煦面色一緩,隨後有看到朱高煦那一臉委屈巴巴的表情更是心中一疼。
眼見有人欺負自己外孫,徐達直接說道︰「熙兒不哭,誰欺負你了給外公說,外公給你做主!」
株高熙要的就是這句話。
也不繞彎子,株高熙直接說道︰「孫兒不過剛接手新軍,就有人欺負我。」
「今日孫兒去次所查看軍中伙食,發現他們給孫兒的都是陳年的舊谷,那做出的飯怕是畜生都不吃。」
「孫兒知道,想要掌兵,就要吃住和士兵一起,如今有人這般欺凌孫兒,孫兒委屈!」
听到株高熙這話,徐達眉頭一皺。
有人這麼做,肯定是要找株高熙的麻煩。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很多,比較不過是一些新兵的糧草罷了。
目前管理士兵糧草的機構有些復雜,兵部有權管理,戶部有權管理,宰相更不用說了也有權管理。
而戶部和兵部下面也有不少官員能插上手。
但人雖然多,但敢這麼做的卻沒幾個。
莫說株高熙這種身份了,便是普通的千總,也算是武將職位中不低的存在了,誰會閑的沒事兒去費勁搞一個勁敵出來?
這麼想著,徐達疑惑的問道︰「你最近可有得罪什麼人嗎?」
株高熙擦了擦擠出來的淚花,略帶哽咽的回道︰「孫兒之前和左相胡惟庸有些不愉快。」
株高熙當街怒懟胡惟庸這件事,徐達是知道的。
可以說京城大多數官員或多或少都听說過。
畢竟二人一個是當朝左相國,一個是備受寵愛的皇孫,兩人身後都有不少眼楮盯著。
但是徐達的對胡惟庸的觀念一直停留在之前。
他不認為胡惟庸如此大膽,竟敢和皇室過不去。
但他同時也知道自己這個外孫,智力遠超同齡人,既然株高熙沒有說別人,單說一個胡惟庸,起碼是有幾分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