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
秦邵直接問道。
「爺,外面有來人,說是玄妙觀的玄元道長出事了,想讓您過去一趟!你看,如果不用去,我們……」
王寅這些日子軟和下來的眼神出現厲色,外面那兩人騎著馬,一人手持兵器,兩人衣著不一般。
王寅警覺出了什麼問題,不會有什麼人對自家爺要下狠手吧?
小三子也是滿臉警覺。
「不用擔心,我去看看。」
秦邵走到門口,看到大門口站著兩人,一人年紀略長,四十歲左右;
一人二十出頭,手里拿著一柄長刀。
在城里出門帶兵器,這兩人是什麼人?
「秦公子!」
年長那人見到秦邵直接拱手,秦邵驚覺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秦邵︰「你們是?」
「我們是玄元道長身邊之人,道長出了點事,想請您過去看下。」
年長那人直接說道,眼神有些焦急。
秦邵有些心驚,莫非玄元道長……
他再看那年長的人一眼,想起來了,自己在玄妙觀見過此人,玄元道長發病那次。
當時他以為是上山的游客。
「我去換衣服!」
秦邵直接說道。
「爺,我也跟著去。」
王寅不放心。
秦邵招手讓他也快進屋換衣服。
兩人收拾好,迅速跟著那門外兩人出門。
小三子和韓瑾蓉則站在門口憂心地送幾人遠去。
馬兒奔騰,約莫半個鐘頭的功夫,到達一處高高的府門前。
夜色種那高高的府門,讓秦邵想起前世景區的大門,這是什麼地方?
他們卻沒有從府門進去,而是繞了過去,走了一段距離,在一處稍微低的門口進去。
進去之後,他們並沒有下馬,而是穿過一道門又一道門,終于到達一院落處。
玄元竟然住在如此大的宅院處?一處可以跑馬的宅院!
盡管是晚上,秦邵感覺進入玄元家跟穿越迷宮一般。
院子里有不少人,黑壓壓地跪著,靜寂!還是靜寂!猶如墳墓一樣!
是的,夜色中,秦邵就是這種感覺。
他心中一凜!
臥室內,玄元道長臉色蒼白,牙關緊咬躺在床上,偶爾哆嗦抽搐一下,整個人陷入昏迷當中。
旁邊一個醫師模樣的年輕人,看到秦邵過來,直接迎了上來。
「你是上次救助王爺的人吧?快!快!再試試看有什麼方法,王爺這次發作時間比以往都長,還不曾醒來!」
秦邵看著病床上的憔悴甚至猙獰玄元,不知道為什麼心有些揪揪的痛。
前些日子好好的一個人,如今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拿根筷子!」
秦邵直接吩咐。
筷子很快地拿來。
秦邵讓人幫忙撬開玄元牙齒,直接將筷子放入口中,避免他咬上舌頭。
又拿出軟墊放在他的頭下,將其頭部偏向一側,避免口水誤入氣道,引起吸入性肺炎。
又他外衣解開,保持呼吸通暢。
解開玄元的衣服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發燙。
「他患了熱病?」
秦邵問道。
「是的,昨日受寒,發了熱病,本開了藥,王爺沒吃,今日更嚴重了,竟然引發癲疾。」
醫師解釋道。
醫師就是周文采。
帶秦邵過來的是袁宗皋,那個先前帶武器的年輕人是興王府儀衛朱宸。
秦邵知道這次引發癲疾的原因應該與發燒有關,當然也有可能加上情緒刺激。
「拿毛巾和水來。」
秦邵再次說道。
袁宗皋趕緊吩咐人急速端過來。
秦邵剛想吩咐人幫忙為玄元擦身,想想跟那些人說擦拭那些部位,有些麻煩,干脆自己動手。
解開玄元的衣服,只留襯褲,秦邵開始用水擦拭玄元身體容易散熱的部位。
周文采看他擦拭了一遍,已經大致了解需要擦拭的地方,第二遍的時候他直接替換秦邵來擦。
接連擦拭了4遍。
玄元抽搐狀況漸漸緩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不用擦了!」
秦邵說道,讓人拿了棉被過來,為玄元蓋上。
「秦公子,怎麼樣了?」
秦邵身旁,周文采滿臉是汗,有緊張,也有剛才幫忙擦拭的原因……
袁宗皋也緊張地盯著病床上的興王。
「應該是睡著了!估計要等些時間會醒。」
秦邵將手放在玄元鼻子下面,發現呼吸逐漸均勻,應該是睡著了。
玄元這次癲疾不像上次是小發作,這次是大發作。
大發作一次是很耗費心神的,玄元頭上滲出點點汗。
秦邵又拿出干毛巾,為他擦拭掉頭上的虛汗。
「秦公子辛苦了!」
袁宗皋低聲說道,然後招呼僕從過來安排秦邵到一旁的房間休息。
秦邵走出去的時候,見院子里還跪著不少人,王寅也在外面站著。
看秦邵出來,他急忙迎了上來。
剛才他跟著秦邵進來,並沒有進入病房。
這家一看就是大戶人家,來請自己公子估計確實是來救人的,也就沒跟著進去。
秦邵招呼王寅跟自己過去。
休息室內布置雅致,透露著低調的奢華。
房間內燃著香,炭盆里的火很旺,房間溫暖舒適。
秦邵坐在椅子上品著茗茶,他不是太懂茶,但還是能喝出來與自己買的那些粗茶不一樣。
茶盤里的糕點也是軟香可口。
淨過手,喝了茶,吃了幾口糕點,他才緩過神來。
這一路奔波,來了又忙張,他也出了不少虛汗。
「爺,這地方似乎不一般。」
王寅在一旁提醒道。
「是的。」
秦邵喃喃地說道。
先前慌亂救人沒注意周圍情況,現在看來一切都很不一般。
玄元住的這個地方不一般,周圍人對待他的態度不一般。
還有先前自己幫他解開衣服的時候,他里面穿著衣服的顏色,是明黃色的!
明黃色!
明黃色什麼概念?
這安陸之地有誰才能穿明黃色?
答案不言而喻!
只是秦邵還是感覺很不真實,不願意相信這玄元道長就是那興王朱佑杬!
是的,剛才躺在床上的那人如果不是自己眼楮出了問題,絕逼就是興王朱佑杬!
自己交往了這麼長時間的,自認為算是知己之人,竟然是興王朱佑杬!
還有什麼比這更無厘頭的?
他應該興奮還是該懊惱?
興奮?是的,畢竟自己無意插柳柳成蔭,一心想巴結之人竟然就在自己眼前。
懊惱?確實應該懊惱,自己先前說話太偶無遮攔了!
竟然讓興王去結交興王府,還說那世子朱厚熜痴迷道法。
雖然他沒有刻意,但那語言表達出來的是有些不尊重,甚至略微嘲弄。
要知那朱厚熜可是人家興王的寶貝蛋兒,唯一的兒子,也是他的希望。
他不會因此跟自己過不去吧?
雖然自己現在也算是童生,還兩試案首,在安陸州也算小名人。
只是自己那點算不上功名的小名氣,在人家興王面前算個屁?
他想弄死自己跟碾死個螞蟻一樣!
心思浮想聯翩,秦邵身上生生擠出一身冷汗。
「秦公子,王爺醒了,請您過去看一下!」
門口袁宗皋突然出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