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是誰指使的

這些話重若千鈞,壓得顧致遠喘不過氣來。

「你這個孽障!」顧致遠氣得嘴唇顫抖,張牙舞爪的沖向顧寧。

還未踏出一步,他就被禁軍牢牢地抓住了。

「你還想對我下手不成?」顧寧冷笑一聲,在這時靠近了狼狽的顧致遠,「你難道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嗎?」

「母親的病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氣色?」顧寧的眼底泛著冷意,她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顧致遠,「你在里面動了什麼手腳?你是最清楚不過了的吧?」

霎時間,顧致遠就如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他甚至都不敢再與顧寧對視。

顧寧的眼神、話語,無一不在告訴顧致遠,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被顧寧知道了,只是不知道……顧寧究竟查到了哪一步!

顧致遠嘴唇嗡動幾下,正想說話時,便听顧寧輕聲道︰「若還想要這條命,就老實點,不然的話……」

不必顧寧再往下說,顧致遠已經明白了。

她什麼都知道了!

此時的顧致遠,腦海中只有這一個想法。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顧大人,你還是好好思考我方才的問題吧。」顧寧輕笑一聲,「究竟是要你這條命,還是替你背後的人賣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顧致遠顫抖著伸出手,試圖觸踫顧寧。

可顧寧卻像是看到了什麼惡心人的玩意一般,冷著臉就將他的手甩開了。

「你好好想想吧。」顧寧半蹲子,在他耳邊輕聲道,「最遲不過明日,你就要面聖了。」

顧致遠臉色突然一變,隨後一股刺鼻的氣味便從他身上傳了出來,顧寧嫌惡地看了眼他,對身旁的人吩咐道︰「看好他,不要讓他出事了。」

「是!」

隨著顧寧揚長而去,顧家門外看熱鬧的人徹底不受控制了,他們指著顧致遠,你一句我一句,那些話幾乎要將顧致遠的脊梁壓斷。

青墨十分會看眼色,連忙就將顧致遠攙扶了起來,主僕二人一瘸一拐地往里走。

而十幾個禁軍緊隨其後,即便顧致遠走進了臥房,他們也不知避諱,盯著顧致遠將衣裳換好。

一直到躺在熟悉的房間,顧致遠還是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看著頭頂的帷帳,想要說些什麼,大瞥見這些禁軍後,所有的話又被他再度咽了回去。

不行!這件事絕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不然的話,他恐怕是真的沒命了……

他強迫自己閉上雙眼,忍了又忍,才將那股沖動壓下。

「顧大人。」

冷不丁地,一道低沉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只見一人大步走進了房間。

那些禁軍見了來人,恭敬地退出了房間,強硬地將青墨一並帶走。

來人的容貌俊美,顧致遠曾數次在朝堂上看見過此人的身影,也曾在顧府看到過他。

「你是……謝宴!」

「你怎麼會在這?」

顧致遠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來人的姓名,早在謝宴被送來顧府時,他就留意到了謝宴,此人容貌俊美不凡,比起一般的王孫公子都要出色,偏偏大長公主要將他放在顧寧身邊,曾讓他擔憂過好幾次,懷疑此人是大長公主故意派來引誘顧寧的。Z.br>

對于顧致遠的質疑,謝宴不可置否,只是冷冷地掃了眼他,便抬腳往里走︰「顧大人,這些是我們從太虛觀搜到的罪證,還有這些,是我們審問太虛觀道士時拿到的供詞。」

「什麼太虛觀!」顧致遠強行鎮定道,「跟我又有什麼關系?你別以為有大長公

主撐腰我就怕你!」

謝宴眸光淡漠,一雙幽深的鳳眸仿佛能將顧致遠看透︰「顧大人自然是與太虛觀、與那些道士沒什麼關系的,你甚至連太虛觀都沒去過。」

「但是方夫人卻沒少去太虛觀,幾乎是一月一次,每次去了必定是捐大筆香油錢,比那些信眾還要虔誠,在太虛觀搜出來的賬本中,方夫人可佔了不少。」謝宴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凌厲起來,「顧大人曾是方尚書的門生,你與方家的關系不錯。」

「你是什麼人?」顧致遠仍死鴨子嘴硬,「你有什麼資格審問我?」

「顧大人,這都是大長公主吩咐的。」謝宴淡漠答道,「下官也不過是個替你傳話的。」

「大長公主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不就行了?你……」

「只怕顧大人不願說。」謝宴眼尾下垂,冷冷地注視著顧致遠,「比如……大長公主想要知曉,指使你給郡主下毒的人,是皇上?還是皇後?」

話音落下,顧致遠的眼楮瞪得先是兩盞燈籠,直愣愣地看著謝宴︰「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事實真相已經擺在明面上了,方夫人數年問太虛觀要過毒藥,但方家卻平安無事,反倒是與方家交好的顧家,郡主纏綿病榻,即便有蕭院正次次診治,也從不見好轉,若無必要的利害關系,誰又會給郡主下毒?」

「當初皇上屬意三皇子,他自然不會讓三皇子走自己的老路——被外戚裹挾,因而只有削弱裴家的勢力,而裴家無論是在民間還是朝廷都是一股清流,根本無從下手,只能從最薄弱之處下手,讓安陽郡主纏綿病榻,再讓縣主與她母親一樣,以病弱之軀嫁給三皇子。」

「身體虛弱的縣主又怎能為三皇子生出健康的孩子?這麼一來,既能讓三皇子借了裴家的權勢,又能讓裴家止于此。」

「想必以皇後為首的姜家也是這般想法,這麼一來,能懷疑的就只剩下這兩人了。」

謝宴越是說話,顧致遠的臉色便越是驚恐不安。

他不斷地往後退,一直到了牆角,還是拼命掙扎著,不願意在此事上過多停留。

但謝宴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謝宴扣住他的手,生生的將他拖了出來。

披頭散發的顧致遠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他捂著摔疼的尾椎骨,怔怔道︰「你敢質疑帝後?」

謝宴的眼中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譏諷︰「顧大人,你還是回答我的問題比較好。」

「究竟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顧致遠張了張嘴,隨後又緊緊地閉上了,他咬定了自己一開始的說法︰「我什麼都不知道!這都只是你們的猜測罷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官吏,平日一切都在裴家的監視之下,又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郡主下毒?」

正是在這時,急促的破空聲在房間內響起。

顧致遠瞪大了雙眼,眼睜睜地看著一道短小尖銳的利箭沖著自己的面門射來。

說時遲那時快,謝宴抽出長劍,這短箭被強行攔下。

謝宴撿起被砍成兩半的短箭,將泛著藍光的箭尖遞到顧致遠面前︰「顧大人,您應該清楚這箭尖上涂的是什麼東西。」

「究竟是要自己的性命,還是要繼續替人保守秘密……」謝宴緩慢答道,「那就全看顧大人你的選擇了。」

顧致遠身體顫抖了一下,最終頹然的低下了頭。

「是皇後的主意。」

他抬起頭,眼神逐漸變得迷茫起來︰「與你們猜的差不多,皇後一心替三皇子考慮,擔心他登基後被裴家所裹挾,就想出了這麼個招數,既能在奪嫡中獲得裴家支持,又能在登基後徹底斷了裴家把持朝政的路。」

到這,顧致遠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此時謝宴的眼神冷得可怕,讓他嗅到了濃濃的危險氣息。

就在他心驚膽戰之時,謝宴突然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而就在謝宴踏出房門的那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

「秋娘……」

「顧郎!」

秋芸哀嚎一聲,撲到了顧致遠的懷中。

在秋芸身後,一個鼻青臉腫的人被禁軍生生的拖了進來。

見到此人,顧致遠眼中的淚光瞬間被逼了回去。

眼前這個肥頭大耳、一身橫肉的人是誰?

「顧郎,他是小寶啊!」秋芸委屈道,「你難道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了嗎?」

「小寶,快叫爹!」秋芸牽著顧衡晉,將他塞進了顧致遠的懷中,顧致遠身形削瘦,根本禁不起這一座龐大的身軀,生生被推到了地上,險些喘不過氣。

「休要胡說八道!」顧致遠呵斥道,「這是在……」

「他們都已經知道了。」秋芸一听顧致遠的呵斥,就委屈的紅了眼眶,「要不然你以為我能來你面前嗎?」

「你都不知道,我們想來京城找你,結果他們蠱惑小寶去了賭坊,害得小寶輸了幾萬兩銀子,他們還用這個威脅我,讓我指認清秋是我的親生女兒!」秋芸拍著顧致遠的胸口,罵道,「你快去跟那個郡主算賬!一定是她故意陷害小寶的,小寶才不是這樣的人!」

顧致遠本就是在氣頭上,一听秋芸的這些話,剛剛被平息下來的氣血再度翻滾起來。

「你是自己交代的?」

「小寶就是我的命,我能有什麼法子?」秋芸模著淚水,哭天喊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了……」

「咳咳!」

話說了一半,秋芸就被掐住了喉嚨,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神情猙獰的顧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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