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漂浮于一片開闊的黑色空間,遠處許多的球體發出顏色各異的刺眼光芒。在他的面前,一只巨大的眼楮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他的大腦一遍空白,呼吸、思想、感官仿佛都靜止了,只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著他,讓他以極快的速度遠離那只可怕的眼楮。
眼楮在他的視野中越來來越小,直至成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潘月的身體也隨之恢復運轉,色彩斑斕的世界取代了虛無
最後,潘月醒了。
從他還是嬰兒時來到湖光村的那天起,這奇怪的景象就經常出現在他的夢中,這也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夢境,而在湖光村之前的記憶卻始終都想不起來。
潘月對它早就習以為常,若無其事地睜眼雙眼,周遭的一切又在天空的映襯下披上一層血紅色——天亮了。
他打著哈欠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一遍悠然地朝遠離湖光村的方向走去。他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掌握了黑魔法,不管自己重新來到湖光村是不是出自方陽的意願,只花一天時間就能直接回到基地顯然是不合理的。
潘月停下腳步思考了一陣,隨即在黑魔法的能量波動中握起雙拳。他利用傳送使自己不停地向前穿梭,很快就找到了一處有人類活動的地方。
這里似乎是一個集市,路邊許多人坐在地上叫賣著自己面前的商品,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外形奇特的動物殘骸和破舊的法器。
「骨頭!地獄犬的骨頭!可以驅趕低級異鬼!」
「激光槍能量匣!外出必備!」
「十年前從海底淘來的法器!」
路上的行人全都面無表情地掃視著地上的物件,嘴里時不時發出輕蔑的冷哼,而那些看似熱情的販子也會在沒人時迅速收起臉上的假笑,神情疲憊地擺弄起那些無人問津的商品。
遠處的一個少年引起了潘月的注意。
他皮膚黝黑,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上整潔筆挺的禮服和其他冷漠落魄的行人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兩眼發光地打量著集市上的每一個物件,手中還拿著紙筆邊走邊記錄著什麼。
潘月推開人群擠到那個少年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你好?」
那少年原本正專心致志地寫著什麼,被潘月突如起來的招呼嚇得退後幾步,仔細確認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人沒有惡意後才松了口氣。
「額你打招呼的樣子就像是個上世紀的老古董。」
其實我還真是,潘月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怎麼了,找我有什麼事麼?」
「請問一下,你知道人類抵抗軍的基地怎麼走麼?」
那少年听到這話挑了挑眉毛,興奮地把潘月拉到路邊沒人的地方。
「想打探消息是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探險家!」
「額直接稱呼你探險家就行嗎?」
「當然了,世界上除了我還能有第二個探險家?」
少年說著,臉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
「基地怎麼走我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你得拿別的消息跟我換。」
「啊?什麼消息?」
探險家皺了皺眉頭,露出一絲不悅。
「你小子真沒听過我探險家的名頭啊?算了,看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小爺我不跟你計較。想從我這知道什麼消息,你就得拿點消息來換,只要是關于這個世界的就行。」
探險家掃了一眼潘月落魄的樣子,心里估模著對方應該是個乞丐或者流浪漢,應該確實沒見過什麼世面,就補充到︰「我知道的消息也行,重要的是你的誠意。」
潘月權衡了一下,這幾天在這個世界的經歷中能告訴眼前這位奇怪少年的似乎只有昨天晚上對抗異界魔的經歷了。
「額我昨晚踫到一只異界魔,這算不算?」
「什麼?你確定麼?」探險家瞪大了眼楮重新審視起潘月,「你居然能從異界魔的手下逃走?」
「嗯沒逃走,我把它殺了。」
探險家先是一愣,隨後爆發出一陣狂笑。
「臭小子,你這也編得太離譜了,連基地在哪都不知道的鄉巴佬還想對付高級異鬼?」
「真的」
「滾滾滾,這麼沒誠意就別來浪費小爺的時間。」
潘月眼見探險家轉身要走忙伸手一把拉住他,身上的暗黑能量逐漸包裹住二人。
「等一下!」
「黑魔法?你你要干什麼,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惹——」
探險家的話還沒說完,潘月就帶著他一起傳送到了昨天遭遇異界魔的地方。此時潔白的結界光圈還沒有完全消散,不遠處則躺著那只紫色貓頭鷹的尸體。
「法器不,神器!你紫羽鷹!」
在他震驚的目光中,潘月將昨晚在山下的經歷說了一遍。
「你你可以把你的神器給我看一下麼?」
「神器?它不是叫法器麼?」潘月對這個稱呼有些不解。
探險家困惑地看著潘月,指了指結界光圈。
「你到底是不是在裝傻啊?神器就是注入了巨大能量的法器,只有神器才能劃出這麼聖潔的光圈。」
「哦」
楊阿姨,你還真給我留了個大驚喜啊!
潘月心里想著,從口袋里拿出鐵尺交給探險家。
「難怪你可以擊殺異界魔」探險家痴迷地端詳著鐵尺,口中喃喃自語道,「我從沒見過有什麼法器能蘊含這麼大的能量,它絕對是這世上數一數二的神器。」
「額,看完了嗎?」潘月雖然對所謂的神器不太在意,但這了不到一周的普通人,冰錐沒有絲毫衰減地穿透火牆扎進潘月的身體。
「呃是我」
眼看遠處的人影中閃爍著越來越多的法球,潘月忙強忍著劇痛開口。
「臭小子?我c,你們住手!」
就在探險家說話的同時,幾道強勁的自然之力同時掠過他的身邊飛向潘月。
雷電、風刃、飛沙走石
潘月經受了這一輪攻擊後再也支撐不住,口吐鮮血悶哼一聲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