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象師這個職業，林妙菡也有所耳聞。
這個古老的職業的服務對象一般是沒有星力的人。
難道說陸離沒有星力？
這個想法是不是有點太扯了點，在這個滿是星卡的社會，沒有星力連生活都困難，那還怎麼制卡啊。
在得知隊伍的盡頭是陸離後，小林同學老老實實地排起隊來。
因為樓道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林妙菡根本擠不進去。
她當然可以憑借過人的身體素質硬擠進去，但是那樣做就會遭到各位應聘大爺大媽的道德譴責。
「你這小姑娘怎麼能插隊呢？」
「明明是我們先來的，你干嘛呢？」
「」
海城和鄞城的的方言本身就很相似，林妙菡也能听懂不少，她一旦腦補出這些亂哄哄的方言譴責，腦袋就嗡嗡響。
很快，後續前來應聘的中老年人已經將樓道填滿，林妙菡想退出都擠不出去了。
水泄不通的樓道里，一名年輕少女在一眾的老年人里鶴立雞群。
不僅是因為她真的很高，還是因為她的年紀。
在場的人里，年齡基本都是她的三倍，讓小林同學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甚至有好多老阿姨對著林妙菡議論紛紛。
「這小姑娘願意來做這種照顧人的工作，一定很賢惠，長得也水靈。」
「是啊是啊，就是有點太高了，如果能比我兒子矮一點就好了。」
「」
這些「小聲議論」都被林妙菡清晰地听在耳里，讓她在地面摳三室一廳的腳趾都有些疲憊。
就在這尷尬的環境里，應聘者小林終于來到了隊伍的盡頭，也就是陸離的家門口。
因為前來應聘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導致陸離只能使用兩兩分組的面試方式。
和林妙菡同組的是一位頭發銀白的老爺爺，身體很硬朗，臉上的神情也很自信，就好像這份具象師的工作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兩人共同走進客廳。
林妙菡看到一位皮膚白皙的清瘦少年，正坐在沙發上，面色看起來有點病怏怏的，手邊還放著一杯涼白開。
大半天的面試下來，陸離也有些口干舌燥。
余馨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火爆的場面，有提前問過要不要派幾位大白腿員工來幫他。
但卻被陸離義正嚴辭地拒絕了。
——當然現在有些後悔。
正在他後悔的時候，陸離看到了一雙大白腿。
「馨姐給我人了？不對啊，她們星空館哪有這麼長的腿。」
陸離的視線再次向上，瞥見了少女訝異加疑惑的眼神。
小林同學也很驚訝，眼前的少年和腦補的白胡子老爺爺形象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而且，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位少年是沒有星力的，不是星力太過微小或者星力耗盡，而是完完全全地沒有星力。
「那我們開始吧，請先做個自我介紹。」
陸離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說出這句話，前來應聘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你好，小伙子。」精神矍鑠的老爺子率先自我介紹，「我叫趙廖，曾經是一階御卡師，但是因為某些原因，識海受創，星力就再也無法提升了。于是我就轉行做了具象師，這一行我已經干了十多年了。」
老爺子自我介紹的時候自信滿滿，他相信以他的履歷可以吊打所有在座的應聘者。
的確，單是一階星卡師這項，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按照星卡協會去年公布的項目，擁有星力人類的比例已經高達99.999%以上，但有資質成為星卡師的人類依然萬中無一。
眼前的這位老者還有著豐富的具象師從業經驗，這更是稀有中的稀有。而且他的名字也很適合干這一行，趙廖就是照料啊。
緊接著，陸離和照料先生的眼神都轉向腿精少女。
林妙菡停頓片刻，問道︰「你是叫陸離嗎？」
听到問話，陸離條件反射地點頭回應︰「是。」
「星卡設計師？」
「對。」
「18歲？」
「我看著不像嗎？」
「那你有沒有」
「誒等等等等！」陸離慌忙打斷小林同學的奪命連環質問，「到底是我面試你，還是你面試我啊？」
這應聘者不按套路出牌啊，怎麼反客為主了？
「林妙菡，19歲」
突然，小林同學甩出一張星卡，說道︰「星海學府學生，四階御卡師。」
星卡恰到好處地落在陸離面前的茶幾上，在表面亮起了一個紅色的羅馬數字「IV」，顯示著少女的身份。
這是星卡協會分發的身份證明，紅色數字代表御卡師，藍色代表制卡師，數字則是代表擁有者在兩道上對應的等階。
林妙菡一向不喜歡彎彎繞繞的，做事很直接，她也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
陸離︰「？？？」
趙廖︰「？？？」
兩人都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張代表御卡師的星卡，趙老先生家里也有這麼一張，只不過數字是「I」。
不是很寬敞的客廳里一陣沉默。
眼前這位御卡師極為年輕，能在這種年紀突破低級三境，到達四階，不僅需要她天賦卓絕，還需要有足夠的資源在背後支撐才行。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陸離一時間有些牙疼。
您這堂堂四階制卡師，去躺著賺錢不香嗎，怎麼還跑來應聘具象師？
一旁的趙廖也有點無語，本以為一階星卡師來應聘具象師已經足夠卷了，畢竟也是萬中無一的天賦啊。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這招聘會上能遇見一位卷王中王。
現在四階御卡師也就業困難了？
「咳咳。」陸離的一陣輕咳打破了僵局，「那就恭喜趙老先生，這份工作時您的了。」
林妙菡︰「？？？」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畢竟趙老先生有從業具象師的經驗，而且我平日里要用的只是零階星卡，也不用四階這麼高的星力」陸離解釋道。
其實，他只想找個相對踏實的人來勝任這份工作，林妙菡這種小姑娘看起來遠沒有趙廖大爺這麼踏實。
興許這四階御卡師只是興致到了，隨便來玩一下呢？
「趙大爺，我給您工資，您就把這份工作讓給我吧。」
還沒等陸離說完，林妙菡從卡包里掏出一張儲蓄卡，和趙廖商量起來。
陸離的牙更疼了，您這是倒貼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