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進入四月份後，越發的動蕩不安起來。
尤其是歐洲。
德國又在蠢蠢欲動，地下暗流不斷，中國這邊，隨著汪兆銘等漢奸沐猴而冠，可日本人似乎並沒有看到這些人有多大的號召力。
一呼百應，從者雲集的局面根本就沒有看見。
冰城這邊，氣溫回升，春天的氣息才剛剛展露，樹上終于能看到新抽出的女敕芽。
白玉嵐的腳水腫後，吃了柳大夫開的中藥，兩天後就恢復了。
這柳大夫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要不是人家在回春堂坐堂多年，他都想把人挖去自家的醫院了。
不急。
機會以後會有的。
……
「森哥，那個接生婆果然有問題。」秦朗調查那個給小婉接生的接生婆終于有結果了。
也是他有足夠的耐心，否則，還真的很難發現情況。
「說。」
「這個接生婆姓閻，街坊鄰居都叫她閻婆子，她確實有一手接生的好本事，這也是遠近聞名的，經她手接生的小孩子，這些年下來，沒有以前，也有八百……」
「說重點！」周森听秦朗說了一通廢話，忍不住糾正道。
「這個閻婆子貪財好賭，是賭坊的常客，不過，她沒去過我們家的賭坊，所以，我之前也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秦朗道，「就我那兩個佷兒，那都是她接生的。」
「這麼說，她跟你哥是認識的？」
「當然，這閻婆子早年念過幾年私塾，會識文斷字，有記賬的習慣，哪一戶人家請她接生，孕婦是誰，孩子什麼時候生的，生辰八字，幾斤幾兩，身上是否有特殊標記，給了多少錢和物，她都有記載，家里滿滿的一大箱子呢。」秦朗道。
「這你是怎麼知道的？」周森問道，一般這種都是個人隱私，除非喜歡炫耀，一般是不會大嘴巴跟外人說的，畢竟這些要是讓主家听了，那是會不高興的。
「她男人走得早，有個不成器的兒子，老娘這點兒隱私，做兒子的還能不知道？」秦朗嘿嘿一笑，「以前沒人打听這個，這不，森哥你讓我關注一下嘛。」
「趕緊說。」
「這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來就會打洞，閻婆子的兒子她從小溺愛，疏于管教，早早輟學，也不好好工作，也跟著養成了好賭的壞習慣，還喜歡耍姑娘，要不是這閻婆子有一手厲害的接生技術，恐怕她們娘倆早就餓死了。」
「說小婉的事情，別扯其他！」周森再一次糾正道。
「這個記錄，我花錢讓她那個兒子偷了出來。」秦朗道，「森哥，您猜怎麼樣？」
「接生的記錄比她跟我說早了三個月。」秦朗道。
「也就是說，如果按照現在的時間往後推三個月計算的話，那小婉懷孕的時間也要往後推三個月，她懷的孩子有可能不是馮華的？」周森心里就算了一下。
「這個也不好說，誰知道馮華在跟這個小婉分開後以後沒有跟她再續一下前緣，反正，他們之間又沒有真正的感情，小婉若是想綁住馮華的話，是有可能的。」秦朗說道。
現在去問那個小婉，肯定會一口咬定孩子就是馮華的，而馮華也肯定不承認自己跟小婉分開後，還跟她有過關系。
所以，兩個人都會為了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說話，兩人的話一對沖，那就誰都不能信。
但是接生婆的小碗兒子出生的記錄不會有假，她也不會偽造一份對自己不利的接生記錄，但是個明顯大的疑點。
若非覺得孩子的出生日期有問題，她們為何要往前挪，還買通閻婆子幫忙篡改呢？
這不符合正常的邏輯呀。
就是有問題，但沒有確切證據，而接生婆手里賬冊上的孩子的出生日期，也只是孤證。
並不能直接證明小婉懷的那個孩子就是馮華的，當然，也不能證明這個孩子不是馮華的。
但這樣一來，回旋和主動的空間就大多了。
小婉首先言之鑿鑿說孩子是馮華的，可是現在她說謊了，那麼就有理由推翻她之前所有的話。
「記錄呢？」
「我怎麼可能忘了，給你帶來了。」秦朗從懷中掏出一本藍皮封面的賬本遞給周森。
秦朗在記錄本子里做了記號，周森直接就翻到了有關給小婉接生的相關信息。
不但有小婉的名字，年歲，以及家庭住址等等，還有接生的時間，孩子的體重，性別等等，以及給了多少錢，很詳細。
與其他記錄想必比，小婉這一頁並不多，其他人的記錄還有父親的記錄。
小婉只是一個女人，因此她還在小婉的後面備注了一個「外室」的字眼兒。
因為小婉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懷孕生孩子，還能付那麼高的價錢，那大多數都是有錢人樣子外面的外室。
「這東西要是沒了，她不會發現吧？」
「發現又能如何，這又不是什麼寶貝，再者說，偷東西的是她自己的兒子。」秦朗道。
「嗯，明知道丟了，她估計也不敢聲張的。」周森點了點頭，「行，有了這東西，我也能給蘇文清一個交代了。」
「森哥，你是幫蘇文清調查的？」
「不然呢？」
「我以為你是幫蘇雲小姐呢。」秦朗道，「蘇小姐那樣的人兒嫁給馮華那樣的人，真是可惜了。」
「那你叫我怎麼辦，告訴蘇文清，那孩子就是馮華的？」周森道，「那馮華還不得恨死我？」
「可你把這個記錄本一交給蘇文清，那就等于洗月兌了馮華身上的冤屈，那蘇小姐可就沒有理由拒絕馮華進房間了。」
「你操這麼多心干什麼，莫不是你看上了蘇雲，想要腳踩兩條船？」周森逼問道。
「不，不，沒有，你可別胡說，這要是讓小柔知道了，我可就完蛋了……」秦朗嚇的連忙搖手。
「瞧你這膽子，我妹妹有那麼可怕嗎？」周森被秦朗這個表情給逗樂了。
「那不是怕，是尊重，你懂嗎？」
「行，想要秀恩愛，去別的地兒，別來我這里。」周森一揮手，示意可以滾蛋了。
第二天，周森約蘇文清在盛家老店見面。
對于周森的邀約，蘇文清自然不會推辭，當然，他也知道周森身份特殊，需要低調。
因此，每次來見周森，只帶一個司機和蘇星，其他是一個都不帶，而且還是普通便裝出行。
周森將接生婆閻婆子的記賬本拿給蘇文清看，眼光老辣的蘇文清一翻到記錄的位置一看，立刻就發現了問題。
「這上面的記錄，小婉那個兒子的出生日期晚了三個月？」蘇文清指著上面的數字問道。
「沒錯，這就是問題所在，孩子早出生，或者晚出生兩三個月是看出來的。」周森道。
「可是有孩子，跟你沒孩子，這難道鄰居們都不知道，還看不出來，我們可是對小婉住的地方地從調查過的，沒有發現問題。」蘇文清不解的問道。
「一個孕婦，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門，鄰居們還真未必知道的那麼清楚。」
「嗯，有道理。」蘇文清點了點頭，孕婦不.良于行，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門，不跟鄰居來往，那確實能夠隱藏很多事兒。
「一個撒了謊的女人，從她撒謊開始，她的話就不能夠相信，我相信蘇會長會明白這個道理的。」周森道。
「看來，是我冤枉了馮華了。」蘇文清道。
「這個事兒，我也只能查到這里了，因為接下來很難了，除了這個證據，我們沒有別的證據來驗證，即便是小婉撒了謊，可她畢竟曾經跟馮華有過一段，他們分開是不錯，可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事這就不好說了，孩子可能是馮華的，但也可能不是，就看蘇會長如何選擇了。」周森道。
「這個叫小婉的女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出身，她自己就不檢點，不然，怎麼會未婚先孕，這個孩子有可能是她跟其他野男人在一起生的呢？」
「這個孩子是誰的，她肯定是清楚的，除非她真是一個不自愛，又不檢點的女人，才搞不清楚自己的孩子是誰的。」周森道，「當然，如果能查到，在隱瞞的三個月內，她跟什麼人來往密切，倒是可以左證以及推斷我們的判斷。」
「能查到嗎？」
「這就不好說了，或許能，或許不能。」周森道，「不過秦雄應該是知道的，他既然盯上了馮華，那馮華跟小婉的關系必然是在他的視線之內，說不定小婉就是秦雄安排的。」
「我來查，我一定要把這個女人的黑歷史都給挖出來。」蘇文清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了，可以帶小婉母子去驗一下血型，若是血型都無法配對的話，那基本上不可能了，但如果血型能夠配對，那就不好說了。」周森建議道。
「這不就是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那是假的，不科學的，只要懂得化學知識的人呢，都能偽造，你要是不信，我能把你的血跟豬血，狗血溶在一起，這毫無難度。」周森呵呵一笑，解釋道。
「這個我不懂，不過，我相信周老弟你有這個本事。」蘇文清道。
「蘇會長，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
「周老弟，你已經幫了我不少了，我不是沒查過這個閻婆子，只是得到是她說的那個，對方是專門的接生婆，也沒想到這里面居然還隱藏了如此大的秘密。」蘇文清道。
「是秦朗派人仔細調查這個閻婆子的社會關系後，才發現這條線索的。」周森解釋道，「這個記錄本還是通過她兒子從她手里偷出來的，她此刻只怕還不知道呢。」
「嗯，感謝的話就不說了，從今往後，蘇文清與周老弟你同進同退如何？」蘇文清提出結盟的要求。
「同進同退就不必了，這會讓別人誤會的，但是彼此保持理解溝通，倒是可以的。」周森呵呵一笑，他才不傻呢，蘇文清身上許多嫌疑還沒有洗清呢，怎麼跟他結盟？
「好吧。」蘇文清也沒有勉強，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說過去就能過去的。
……
周森走後，蘇文清也上車返回。
車上，蘇星問道︰「老爺，這周森答應跟咱們聯手對付秦雄了嗎？」
「沒有，我剛才只是稍微試探了他一下，他就直接拒絕了。」蘇文清搖了搖頭。
「他是還在記恨您當初在市公園的那件事兒嗎？」蘇星詢問道。
「是，也不是。」蘇文清道，「那件事早就叫過去了，何況吃虧的是我，而且，他早就跟白玉嵐成婚了，只要我不揪著不放，他也不會非要針對我，但隔閡畢竟是有了，他又不是一個存粹的商人，所以很多事兒，不能用我們的行事標準來衡量的。」
「那既然能證明那個孩子並非姑爺的兒子，那小姐也應該讓姑爺進房了。」蘇星說道。
「只怕沒那麼簡單，有些話，周森沒有明說，但我能听的出來，馮華跟小婉母子的事兒，極有可能是被秦雄給算計了。」蘇文清說道。
「姑爺畢竟年輕，血氣方剛，況且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蘇星道，「這個男人誰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
蘇文清沒有評價。
雖然秦雄是對手，可在蘇文清心目中，他要比自己選的這個女婿馮華強多了。
多年前就處心積慮的對付他，而馮華還只知道找女人，這一比簡直天上地下，更別說跟周森比了。
那秦雄如此厲害，不也在周森手下接連吃虧，而現在不得不避退三舍，避其鋒芒。
如果周森不娶白玉嵐的話，那娶的人是自己女兒蘇雲的話，他都不用愁了，直接就把蘇家交給他執掌好了。
而現在他還不得不費心盡力的維持著，到了他這個地步，那就是不進則退，如果不能選擇一個合格的繼承者，那他創下的基業很快就會消散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真正大家族傳承，那一個不是人丁興旺，看來，自己還真的考慮要再娶一個女人，生一個孩子了。
蘇雲志不在家里的產業，馮華現在看來，才不堪大用，要不想讓蘇家產業旁落。
那就只有自己再努力一下了。
「蘇星，幫我約一下考夫曼博士，我想見一下他。」蘇文清吩咐一聲。
「老爺身體哪里不舒服？」蘇星驚訝一聲。
蘇文清含湖一聲，沒有回答。
蘇星一看，臉上更加憂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