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糊糊。」
席淑雲將飯碗放在小桌子上。
「相公，你快來趁熱吃，涼了會發苦。」
發苦的青菜糊糊。
看著一點食欲都沒有。
秦濤對貧窮有了新的概念。
他有錢。
前一世有錢。
至于有多少錢，他自己都不清楚。
山珍海味他早已嘗遍。
萬萬沒有想到，這一世要吃這種東西。
既來之，則安之。
秦濤想著要解決當下的轆轆饑腸。
吃一碗吧！
挪過小凳子，吃了一口。
實在是難以下咽。
沒肉，沒油，甚至沒鹽。
苦澀的味道裹著舌頭。
胃里一陣翻涌。
看到席淑雲的眼神，秦濤還是勉強咽了下去。
「娘子，你也吃啊！」
「家里就只有這些野菜了，相公你先吃，一會兒我和劉嬸兒去山里再剜些野菜。」
這……
就算是這麼難吃的東西，也不管飽。
「你吃！餓著我，也不能餓著我的女人。」秦濤放下筷子。
席淑雲趕緊蹲下來，看著秦濤的眼楮說道︰「相公，你身體虛你吃。」
「一起吃！」秦濤看出來了，要是自己不吃，席淑雲也不會吃。
席淑雲又拿出來一個碗，將糊糊分成了兩份。
「快吃。」秦濤武斷說道。
席淑雲低頭吃了一口。
「啪嗒！」
眼淚就落進了碗里。
「別哭，有我在，以後我們會吃上肉的。」
起點太低。
能吃上肉，居然成了人生第一個目標。
半碗青菜糊糊吃下去。
劉嬸兒挎著籃子來找席淑雲進山剜野菜。
席淑雲也提起小籃子，跟隨劉嬸兒出了門。
然後，秦濤就開始在家里搗鼓起來。
野菜糊糊雖然難吃。
總比空著肚子強。
秦濤趁著身上有勁，先練了一套基礎軍體拳。
村長從他家門外經過。
「秦濤，今天你像變了個人似的。」村長不無擔憂說道︰「不過你得小心，劉家人不好惹，他們肯定會秋後算賬。」
「兵來將擋。」秦濤無所畏懼，然後又問村長去干嘛？
村長回答︰「村里的莊稼快熟了，山里的野豬又出來禍害莊稼，我帶人過去挖幾道溝防野豬。」
說完村長就走了。
秦濤找出家里的一應鐵器。
只留下了兩個碗，還有一口鍋，其它的鐵家伙都用上了。
叮叮當當！
忙的不可開交。
「哼，窩囊廢就是窩囊廢。」
「不如砸鍋賣鐵了。」
「還以為他轉了性。」
「狗改不了吃屎。」
「……」
村里人鄙視秦濤，議論聲又起。
秦濤才不在乎那些，做自己的事，讓別人說去吧！
忙了整整一個下午。
天色將晚。
席淑雲提著籃子回到家。
看到秦濤將家里的鐵器都砸了，搗鼓出來一個奇怪的東西。
她快要哭了。
「相公啊，你這是干嘛？」
「這些東西都是過日子要用的，你都毀了，我們以後拿什麼干活？」
敗家子！
一任席淑雲指責。
他卻笑嘻嘻的，還有點小興奮。
席淑雲無語。
不過，自從嫁過來，秦濤好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過。
「相公，你開心就好。」
「把房子拆了也無所謂。」
「大不了我跟著你去要飯，只要你別把我賣了就行。」
秦濤跳起來，摟住席淑雲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
「呀！相公！」
席淑雲頓時臉紅。
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親自己。
臉低頭。
眼角余光瞟向院外。
還好沒被人看到。
「娘子，看到這家伙了嗎？」
「這叫火槍。」
席淑雲真心弄不清楚，秦濤把家里的鐵東西都毀了，弄出來這個怪東西有什麼用。
面對一臉疑問的席淑雲，秦濤自豪的說道︰「有了火槍，我們就能吃到肉了。」
「而且……」
說到這里，秦濤微做停頓，又繼續道︰「而且有了它，就沒人敢再欺負我們了。」
「這麼神奇？」
席淑雲相信秦濤，卻還是忍不住問︰「這東西怎麼用？」
秦濤想了想。
然後對席淑雲說道︰「我現在去村長家借點東西。」
「回來給你演式一下。」
秦濤出門，不多時去而復返。
席淑雲已經從剛才的激動中冷靜下來。
感覺秦濤就是在胡鬧。
也沒當回事。
直到秦濤叫她出來。
秦濤已經裝填好了火藥，還有一些鐵屑。
大吳朝。
一個與現實世界平行的空間。
這里沒有現代化高度的文明，卻已經擁有了黑火藥。
大吳朝的人，用黑火藥做炮仗，做煙花。
不過，秦濤的出現，將要改變這一局面。
「娘子，你到那棵大樹了嗎？」
「看到了。」
「我現在就發射。」
「發什麼射？」
秦濤沒有回答，緩緩舉起手中的火槍。
他身為兵王，對槍械構造自然了然于胸。
制造一柄簡單的火槍，自不在話下。
慢慢扣動扳機。
「砰！」
席淑雲被震得花容失色。
趕緊捂起耳朵。
她看到一團火光自火槍中冒出。
接著是一陣騰起的煙霧。
而院子外的那棵樹卻依然挺立。
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當秦濤拉著她來到樹邊，她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驚。
粗糙的樹干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孔。
由于可見火槍的力道之大。
「相公，這太厲害啦。」席淑雲贊嘆不已。
而秦濤卻太滿意。
又改造了一番。
吃過晚飯。
還是青菜糊糊。
「娘子，明天我們就吃肉。」
對于這種話，席淑雲只是保持微笑。
吃肉！
不逢年，不過節。
有什麼理由吃肉？
席淑雲用手背試了試秦濤的額頭。
「你也不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就在這時，村長帶著一群人，舉著火把沖過來。
雜亂搖曳的火光，染紅了夜色。
人群嘈雜。
「村長，又干啥去？」秦濤問。
村長停下來，回答道︰「領著你媳婦兒進屋，野豬和土匪一起下山了，我們去保護東家的糧。」
「我也去。」秦濤沖出大門。
村長看了他一眼，猶豫問道︰「你行？」
「我當然行。」秦濤被眼前的陣勢感染，忘了自己的身體還很弱。
說話間，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咳咳咳……」
秦濤又是一陣咳嗽，邊咳邊說︰「看啊，我咳嗽的聲音多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