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眼神一陣變換，好似有力無法使的感覺。
雖然想故作不知，讓這小子主動扛活，把事情給接過去解決了。
但那個臭小子似乎看穿了自己的打算，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就是不接招。
兒子能的等，老子可就等不起了。
這小子若是不露面，將那些堵門要討公道的人給震懾住。
怕是要不了兩天，老士族們就會鬧騰到自己這里來了！
表面上看起來老士族們聯合起來是找秦軒討要公道，實則是另有目的！
這些來圍堵秦府的士族子弟，只是一次試探而已！
而秦軒，是第一道防線。
若是能把這些鬧事士族子弟給震懾住，後面的事就好解決。
可一旦震懾不住，更高輩分的宿老和擔任要職的人就要跳出來了！
那時候，嬴政就要直接下場了！
士族力量雖然不及當年，連秦王都要忌憚的龐大程度。
但以的大秦處在敏感時刻，即便以始皇帝的威勢，也要考其後果。
威嚴的目光審視，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沉聲道︰「小子，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秦軒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畢竟，兒子這是在給您背鍋啊！」
嬴政眯起眼楮沒有說話。
但心里清楚，那個臭小子說的都是事實。
老牌士族們聯合起來支持白氏討公道，實則是在對推恩令的對抗！
誰讓詔書里說了，這個損招是秦某人搞出來的呢！
士族們可不是傻子，能夠在百年間發展壯大，可都是老狐狸一樣的角色。
推恩令已經在全國頒布，顯示了其皇帝的決心。
若是以上奏抗議的方式，肯定不會起作用。
所以，把目標放在了出主意的人身上。
秦軒作為始作俑者，若是能以白氏的事情將其壓迫服軟，皇帝就不得不顧忌士族的勢力重新考慮了。
到時候只需要齊齊彈劾姓秦的，皇帝迫于壓力或許就將推恩令撤回了。
如此一來，既保住了士族的強大，也不會直接和皇帝交惡。
畢竟，士族再是強大終究是大秦的臣子，對大秦還是很忠心的。
說句不好听的，即便逼宮讓皇帝退位，繼位的人也任然是嬴姓之人。
就像當年聯合起來殺了商鞅一樣，只有如此才能保證老秦人士族的地位。
推恩令一旦實施，士族們將被割成無數小股勢力，再也掀不起風浪來。
現在族中宿老還在，可以全力和朝廷抗衡，拒絕推恩令。
但是過上兩代人，怕是就再無人有威望將族中之人重新再凝結在一起了！
他們要殺的不是皇帝，而是蠱惑皇帝之人！
只要蠱惑之人被處死，推恩令自然就不了了之。
秦軒也深知這個道理，才會在第一時間跑進皇宮，想要把這口鍋甩給親爹。
和老士族對抗，可不比和儒家撕逼，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
他可不想當晁錯！
要不是知道親爹護短，秦某人早就抽刀子和士族火拼了！
當然，秦軒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想借助千古一帝的威勢，把推恩令執行下去。
將來自己繼位以後，就能輕松多了。
雖然有坐享其成的嫌疑，但是心安理得。
比起朱元璋為了讓孫子順利繼位，把刺通通拔掉，功臣武將都快殺絕了！
秦某人這些事比起來，差遠了！
畢竟，削弱士族力量雖然比不得削藩。
但是其中的風險也是巨大的，非能鎮得住場子的人不可。
所以，才想趁著親爹還在位時讓其把事給做了。
將來自己也省心。
誰想到，似乎被陰了一把。
原本想躲在暗處當幕後推手，結果被親爹推到了台面上，成了晁錯！
秦軒想通環節的時候，心里那叫一個無語啊！
才會有了裝傻充楞的一幕。
不過現在皇帝把事兒擺在了台面上，再想裝傻是躲不過去了。
抬頭一臉無辜的說道︰「爹啊，兒子是為了幫您收攏皇權才出的主意，您怎麼能把兒子給賣了呢？
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以您的名義發布詔令，我才答應出主意的。
先到倒好，您是用國璽發布詔令了，卻把我也給捎上了。
咱做事不能這麼不講究……我冤不冤啊！」
嬴政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愧色。
講真，這事的確是他做得不地道了。
答應的事情沒有兌現，是有些出爾反爾了。
但是坐在這個位置上，需要從大局考慮，顧慮會更多。
也是擔心士族的反彈過大，旁有六國遺民尚未歸心。
一個處理不好，會動搖國本的！
把這個兒子推到台面上，也是想要一個緩沖。
若事態發展有失控的趨勢，大不了把罪責推到這小子身上。
把官職一擼到底，再罰在廷尉府關一個月平息眾怨。
不過無論那些人怎麼鬧騰，做到這一步也就是極限了。
殺是不可能殺的。
這可是親兒子！
別看始皇帝後期威武霸道，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有很多東西需要顧慮的。
要不然也不會寬待大儒們，封為博士位列朝堂了。
若是再往後推遲五六年，嬴政肯定不會這麼做！
一切，都是為了初一統的穩定過度！
果然，推恩令一出，老士族們不滿了。
嬴政暗暗慶幸，還好當初留了一手，推了這小子出去，可以成為自己和士族之間的緩沖。
也對士族們只是找這個小子的舉動很滿意。
哪像當年商鞅變法的時候，以甘龍為首的老牌士族可是敢對秦孝公拍桌子的！
至少，他們還知道敬畏皇權，不敢直接找到自己這里。
只要還懂得敬畏皇權，就沒有觸踫到千古一帝的底線。
嬴政眯起眼楮，沉吟道︰「此事，必須到你這里打住，決不能擴大事態，以免動搖了大秦根基！」
秦軒聳了聳肩膀，撇嘴道︰「說到底，又要我扛活唄。」
嬴政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
想了想鼓勵道︰「此次你能主動回避入宮找朕商議，而不是命人將其驅逐，說明你行事越來越穩重了。
朕，很高興！」
秦軒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喜色。
能得到這句話的贊譽，顯然是在親爹心里加分不少。
瞬間斗志昂揚起來。
拍著胸口道︰「您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