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匈奴攻破雁門關,你說是扶蘇之過?讓匈奴破關,踐踏大秦疆土,乃是萬死之過,扶蘇新到北疆,手中並無軍權,怎麼能犯下如此大過?」
「回稟陛下,公子扶蘇新到邊疆,亦對陛下處罰之事心懷忐忑!便想方設法,又知曉陛下有統一天下之大志,就想建立戰功,在陛下面前證明能力!雖出發點是好的,但過于急功近利,不听諸將勸阻,擅自打開雁門關大門,導致雁門關丟失!」
「確有此事?」嬴政站起身,雙手撐住龍椅,眼神凌厲,巡視百官,「此事還有誰知曉?」
李斯上前,抱拳拱手,道︰「回稟陛下,趙高所言,句句屬實!幸得陛下天威,蒙將軍才能率領大軍,全殲匈奴十萬大軍,抿災禍于萌芽,讓百姓、疆土免遭刀兵之禍,此乃大秦之幸、萬民之幸!」
文武百官本想緘口不言,但見李斯都站位趙高,便紛紛開口。
「陛下,蒙將軍英勇,望陛下重重獎賞!公子扶蘇也是年輕氣盛,一時糊涂!」
「陛下,公子扶蘇初到邊疆,尚不知匈奴厲害,偶爾犯錯,也屬情理之中,幸有蒙將軍輔佐,才能及時遏制災禍,蒙將軍往上三代皆是大秦忠臣良將,陛下應重賞蒙將軍!」
「陛下,公子扶蘇歲有錯,自商君以來,刑罰不分貴賤,但陛下亦不可重罰!小施懲戒即可,讓公子扶蘇從此跟隨蒙將軍左右、日夜研習治國、治軍之策!」
……
諸臣紛紛開口。
胡亥大怒,跑到大殿中央,怒斥群臣。
「爾等所言,皆虛妄!諸臣莫非想暗害我大哥?」
「大哥平生最愛儒學,向來以孔夫子為尊,以仁德教化百姓!又敬愛父皇,怎會對父皇心生怨恨?父皇讓大哥前往北疆,是為了能歷練大哥,讓大哥日後執掌大秦!大哥知書達理、智勇雙絕,怎麼可能會看不透父皇用意?」
「爾等人面獸心,奸佞小人,意圖不軌!難道諸位是想亡大秦儲君?亡大秦未來乎?」
「父皇,大哥雖有錯,但大哥是您的親兒子啊,怎麼能懲罰他呢?如果父皇非要懲罰大哥,我與大哥情同手足,心相印、血相融,就讓兒臣替大哥受罰吧!」
「父皇,我求求你了!就讓兒臣替大哥受罰吧!縱使萬死,兒臣也願為大哥受罰!」
「大秦可以沒有兒臣胡亥,但不能沒有大哥扶蘇,父皇您也不能沒有大哥啊!」
胡亥‘撲通’一聲跪下,聲嘶力竭。
听得百官掩面流涕、趙高暗自大喜。
蒙毅、王賁駭然。
貓哭耗子假慈悲。
公子扶蘇身心仁義,卻不想咸陽之中竟有如此勁敵,日後怕是難有作為。
王賁也收到王離家書,也知道雁門關發生的事情。
大致和趙高所言沒什麼差別。
讓匈奴進入雁門關確實是公子扶蘇的舉措。
但消滅匈奴十萬大軍,公子扶蘇也功不可沒。
但若此刻為公子諫言,必被皇帝猜忌。
皇帝痛恨公子拉攏勢力,更痛恨百官站隊公子。
若此時諫言,必被皇帝認為強行站隊公子扶蘇。
不但救不了公子扶蘇,還會遭受趙高、胡亥的排擠中傷,讓王家身陷囹圄。
苦公子扶蘇一個,幸福大秦諸臣。
我還是不要摻和這趟渾水了。
嬴政亦被胡亥說的動容,令趙高上前攙扶起胡亥。
「你的心意,朕知道了!但秦國之所以能從僻壤東進、圖霸中原,秉持的乃是商君之法!商君立法圖強,大秦得以蒸蒸日上!」
「朕滅六國前,秉持商君之法,滅六國後,亦不敢背棄商君之法!」
「王公貴族有過,亦與庶民同罪!朕並不能因為是扶蘇是公子,就有半點偏袒之心!」
「諸位不必再勸,朕已有決策。」
嬴政環視眾人,臉色冰冷。
雖然眾人表面上是為扶蘇求情,但每一句話都刺痛嬴政的心。
扶蘇再怎麼說也是嫡長子。
待自己百年之後,他是最有可能繼承大位的人選。
但今日縱觀朝堂百官之言,扶蘇盡失百官之心。
作為一個皇帝,若沒有良將賢臣輔佐,王朝必遭顛覆。
朕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揮虎狼之師、滅六國,建立大秦。
然建秦朝之功,朕不敢獨享,毀大秦之過,朕亦不敢沾染。
儲君之選,乃為大秦長久計。
切不可……
切不可草率!
嬴政深吸一口氣,雙眼環視諸臣。
「令,廢除扶蘇公子之職,貶為軍前帳下步卒,听令蒙恬!」
「再令,蒙恬滅十萬匈奴有功,賞金千兩、絹兩千匹,封蒙恬為前將軍,位上卿!」
兩道命令下達,百官不再言語。
胡亥也被趙高攙扶到一旁。
「陛下,唐國使臣程咬金,請求面見陛下!」
「準!」
嬴政回到座位,如泰山般落座。
片刻,程咬金入殿,參拜嬴政。
「大秦與唐國素未建交,程使臣此行,所為何事?」
「我主陛下知秦皇恩威天下、萬國震懼,特派微臣前來,與秦交好!」程咬金抱拳拱手應答。
「既知我朝陛下恩威天下、萬國震懼,汝等小國,應當拱手稱臣才是!」胡亥橫眉立目,擋在程咬金面前,「何人要與爾等小國聯姻?回去告誡唐皇,若他明智,應順天而為,切勿逆行倒施,落得一個國破家亡的下場!」
程咬金氣的雙眼環睜,怒視胡亥,但想到此行乃為聯姻,便強行按壓怒火。
「秦皇,秦國雖強,但我大唐也不弱!」
「我主秦皇滅暴隋、平定亂王,建立大唐!功臣良將如群星般璀璨!百姓、疆土比秦國還要略勝一籌!」
「我主欲與秦國聯姻,是謂強強聯手,揮聯軍、滅萬國,共為蒼天!」
「好一個滅萬國,共為蒼天!」李斯‘哈哈’大笑,「然汝不知天無二日、人無二主嗎?一片天地,怎麼能存在兩個人皇?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乎?」
「世界疆土之大,良駒奔萬日猶不見盡頭,如今亂世,尚存萬國,為何容不下兩國?先生切勿以己度人,更別度天地!」
李斯心中知道,這是罵他度量小,不由大怒。
「你,此乃大秦朝堂,汝為外臣,怎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