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遠遠的看著那個身影。
一個比自己厲害，而且更有頭腦，更有手段，而且比自己還多精通一門外語的同事，黑絮不由的搓了搓手。
一個個念頭從腦袋之中閃出來。
最終，所有的念頭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句話。
忽悠她。
忽悠她去九廠。
對, 就這麼辦，忽悠她去九廠。
那麼，具體的辦法呢？
就在黑絮站在那里發呆的時候，去打熱水的那位走了過來，走到黑絮面前了，看到黑絮還站在那里發呆，輕輕的拍了拍黑絮︰「小黑？」
「啊，哇！」黑絮一抬頭看到那張臉盯著自己看, 嚇的後退了好幾步。
「這是怎麼了？」
廖清容。
比黑絮年長一些, 大兩歲。
資歷比黑絮少，因為這位是留學高盧國讀過博士的，依商部的規則，讀研究生之後，連同博士都給算工齡。
所以呢，工資比黑絮高一級，職務比黑絮高半級。
廖清容笑著舉起手中的熱水瓶︰「走，我托人買了些蘇門咖啡。」
黑絮也跟著笑了，將行李箱就地打開一邊往外取東西一邊說道︰「我順了一點我們廠長的咖啡，正宗的, 海拔一千八百米之上，最高等級咖啡。產自藍-山。」
「真奢侈！」廖清容吐槽了一句後, 還是欣然接受。
廖清容帶著黑絮去了自己在招待所的房間。
單間。
廖清容解釋道︰「我最近升職了。」
這事黑絮知道, 趙鐵錘到了九廠, 那麼原本的副職中有人把副字去掉，然後空出一個位置。
只是沒想到會是廖清容。
黑絮也知道，廖清容解釋的原因, 就是為什麼她住上了單間。
咖啡泡上。
廖清容喝的純咖啡, 什麼都不加的。
咖啡流入咽喉，廖清容不由的感慨了一句︰「我听到一個傳聞，有好多人都舉報過，說九廠廠長的生活過于奢侈。咱們那院里也有，還有好幾位年齡大的，然後大掌櫃親自發話，還挑了幾個刺頭親自訓話，狠狠的罵了。」
黑絮只是笑笑沒說話。
白昊在九廠，整天穿工作服，吃食堂大灶。
如果不是招待誰，連小灶都不去。
這些都是表面。
你們有誰看到，白昊曾經連軸轉，幾天幾夜泡在研究室，幾天幾夜泡在會議室，幾天幾夜泡在辦公室。
當然，這些，九廠的婆婆們知道。
放下咖啡杯, 廖清容感慨萬千的說了一句︰「真好喝，可惜, 我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因為以前沒喝過。話說，這個值多少錢一斤。」
黑絮回答︰「我倒是知道價值，在漂亮國這樣級別的，每磅至少要七百美刀。咱們夏國沒有，這種東西花掉外匯是錯誤的。」
廖清容指了指杯子，那意思是，夏國沒有，咱們杯中的是什麼。
「禮品。」
「禮品？」
「對，潘鷹國的一位合作客商在新年的時候，特意安排送來的禮品中的一部分。」
廖清容笑問︰「只是一部分？」
「恩。」黑絮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還有一種很特別，事實上我也是頭一次听說。叫潘鷹耶巴馬黛，象是咱們的茶，味道有些古怪，听說是潘鷹四寶之一。還有一些潘鷹石，非常溫和漂亮的紅色寶石。」
「除了這兩樣，還有一堆皮具，以及其他好多東西。用我們廠小白的話說，這家伙攤本錢了，過個年的禮物足有一噸。」
廖清容很好奇︰「這個，什麼樣的貿易來往？」
黑絮靠近廖清容低聲說道︰「听說過十億美刀等值的貨幣交換嗎？還有配套的教……」黑絮的聲音越來越小。
廖清容不僅僅是知道。
她所在的部門還要處理一部分這其中的業務，用潘鷹比索直接購買潘鷹國的大豆、小麥、肉制品，還有原皮及一些海產品。同時，還要將一些毛巾、襪子、衣料等，收夏國幣賣給潘鷹國。
所以她知道貨幣交換的事情。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九廠的生意。
廖清容話鋒一轉︰「小黑，你來羊城，難道也是沖著那十個航空小櫃來的。我是為此而來，準備了大量的輕工紡織品，這幾天會從各參展團中再挑選一批。我相信，咱們的輕紡能夠吸引購買。」
黑絮確實是為這個來的。
但此時，她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兩年前。
白蕠帶隊準備了大量的電器樣品，目標就是當時百思買的采購經理杰夫哈斯。
結果呢。
白昊出現了。
白蕠白忙活了好些天，最終干的活卻是給白昊處理訂單。
白昊！
黑絮感覺白昊這邪門的家伙……
難道！
不。
或許這次又是白昊的菜，這家伙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慮。
想到這里，黑絮說道︰「不，我來羊城只是我們小白廠長馬上會到羊城，你知道羊城正在建一個超級商場，我要去檢查進度，以及相關的材料。商場是歸我們商務組管的，而且羊城這個超級商場內，會有海量的產品……MMP。」
黑絮罵了一句。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采購的活還有無數，為了把這個商場填滿，所需要商品是海量的，而且資金這部分白昊半個字也沒提過。
廖清容淡淡一笑，開口說了一句︰「九廠的白廠長，也不是萬能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羊城，但我相信他並不知道那十只小櫃，也未必是沖著這個而來的。」
黑絮也笑了︰「當年，一工部外事司的白蕠也是這麼想的。」
「我們，拭目以待吧。」
廖清容已經分析過大駱駝國的進口數據，他們之前在全球買過什麼，夏國的產品現在有什麼優勢。
特別是在進口了許多高質量的輕工設備之後，輕工業產品的質量與產量都上了一個全新的台階。
廖清容。
她不打沒把握的仗。
當然，還有許多工業廳的參展帶隊人，也一樣，他們也不打沒把握的仗。
許多人，這次就是有備而來。
一天後，羊城春交會正式開幕前一天。
白昊到了。
站在羊城的火車站，站台上。白昊還在思考，這一次來羊城能撿到什麼呢？
或許，真的有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