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現在是半工半讀。
一邊讀在著東園大學，一邊在給付強這邊打下手。
付強問了一句︰「大橋，你怎麼看這事？」
陸橋轉過頭︰「主任，這事廠長請您來辦，那就是不講道理，必須要辦。請校長來辦，就是想讓研究室商量著看怎麼辦。我看就是這差別，至于原因，他要是事事都解釋，估計全身長滿嘴整天站辦公室解釋了。」
「上道！」付強表揚了一句。
李大強也是跟著笑了。
李大強有些羨慕。
這付強是找到徒弟，將來衣缽算是有傳人。
可是自己呢，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人。
陸橋分析的沒有錯。
白昊給付強打電話，意思就是這事一定要辦，但也別讓研究人員心里不舒服，卻還不能解釋。
理由。
怕是只有白昊自己知道。
白昊也不是什麼事情都不解釋。
比如這一次要夷彎那邊出錢又出力，結果分到的份額並不多之事，明顯就是吃了大虧，可白昊似乎很高興。
這事，白昊就有解釋。
趙鐵錘已經提出了申請。
要求白昊回到九廠，就開組長級會議。
能參加這種會議的，只有組長與第一副組長有資格。
白昊幾天還暫時回不來，江南那邊還有客人，而且還有事情要忙。
比起白昊和英特的魯夫劍拔弩張的見面。
白昊和雷東格-魯南見面就和諧多。
這位來自漂亮國精密制造協會的秘書長見到白昊，就先送上了一份禮物。
一只放在特殊海綿箱中的金屬方塊，十厘米的正方體。
薛琳琳不懂。
只是一塊鐵罷了。
白昊懂。
這是工業的極致。
但，也只是這個時代的工業極致。
這禮物不是打臉，也不是炫耀，而是一種示好。憑這個，可以讓夏國找到正確的研究方向，因為這是一個完美正方體。
無論從材料，還是反推加工工藝，都是有意義的。
要加工這種完美正方體，已經不是人力能夠完成的。
數控是第一步。
電腦的運算強度、算法。
然後是機床的結構，機床的主體，主動力電力、傳動軸、導軌。接下來是伺服電機、加工用刀具等等。
這……
便是工業能力集大成之作。
白昊雙手接過箱子，四十五度鞠躬感謝。
而後，白昊沖著薛琳琳點了點頭。
薛琳琳退到屋外，拿了一件禮物回來。
她事先準備了三件禮物，視白昊的態度與反應作選擇。
白昊給了雷東格一只盞。
一位老師傅，仿夏國古代工藝燒出來的一件工藝品。
雷東格也是四十五度鞠躬，然後雙手接過盒子︰「這個，與倭島博物館那件極像。」
白昊笑問︰「您可有打听，那件的來來歷？」
雷東格身邊的翻譯給他低語幾句，雷東格笑了︰「原來是這樣，這個，不是千年前的吧。」
「不是，是去年有位老師傅在古籍中找到方式，嘗試著燒制。可能不如千年前的好，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非常，非常的喜歡。」
雷東格將盒子放在身旁。
而後，他的翻譯又往桌上放了兩只盒子。
這次不是禮物了，是雷東格來的真正的目的。
第一只盒子打開，里面分成九格，擺著許多鋼珠。
第二只盒子打開，是一只葉輪完整的葉片。
白昊笑了。
雷東格也笑了。
「那，咱們也不繞圈子了。如何？」
白昊點了點頭︰「當然，如您所願。」
「這是出口到我們漂亮國的鋼珠，我們派駐到貴國幫助一些工廠提高質量的技術人員意外發現，這種倭島品牌的鋼珠竟然和貴國的質量不相上下，他便買了一些回去，我們作出了大膽的猜測。」
白昊笑了︰「不用猜測了，這事經不起調查，就是我的貨物。」
看白昊承認，雷東格也不再就鋼珠的事情往下說，拿起葉片︰「這是貴國命名為月兌兔的小車上的零件，佳士拿的技術。這一片是來自出口到西方大洲的1.0T渦輪發動機的渦輪扇葉。謝爾比先生證實，這是來自你的工廠。」
「恩。」
白昊點了點頭。
既然都裝到機器內出口了，這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雷東格繼續講︰「我們分析過，你是否已經擁有的微型五軸的能力，就這葉片來看。你已經擁有，而且這葉片的質量與精度，除了材料上還需要提升之外，僅從加工的角度，已經不弱于托西巴事件中的同類機型。」
白昊思考了片刻。
他在分析這種比較從什麼角度來比的。
因為托西巴賣給毛熊的那四台，是超大型的。
那麼，是精度與算法了。
白昊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成功，在伺服電機與長絲杠，還有精密導軌都在努力之中。但我有信心，兩年追趕上托西巴去年的水平。」
「不，不，你太輕視自己了，你現在已經有這樣的水平了。」
雷東格拿起那一片葉輪的葉片，在燈光下旋轉著，變換著角度一臉的欣賞︰「這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看它的光澤，還有這完美的弧度，以及這一處處細節的處理。」
白昊只是微笑回應。
雷東格說道︰「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不需要再借助倭島的品牌了。如果你對品牌沒有自信，我可以借給你足夠多的品牌。哈斯家族之外，協會還有許多優質的品牌。而且不收費。」
白昊問︰「我要付出什麼？」
雷東格拿出一份文件。
白昊接過快速翻了一遍，他自信漂亮國語真的還不錯，可上面竟然有許多不認識的單詞。
白昊沖著雷東格微微一笑︰
「抱歉，我想我的漂亮國語水平需要再提高一些。」
雷東格也微笑回應。
這上面，有太多專業性詞匯，非專業不認識很正常。
白昊將文件遞給了薛琳琳。
然後和喜歡東方文化的雷東格聊起了茶道。
半小時後，薛琳琳告訴白昊這是一份承諾書，要求白昊承諾不會將任何工業性機器出售給毛熊國，以及毛熊國的朋友。
當然，雷東格還沒有自大到敢說白昊這些機器不給夏國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