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校內網的人不來談判？」熊貓電子的張建木听到這個說法後，大感吃驚。
劉強棟笑道︰「對，那邊比較忙。不過他們也認可了和熊貓的合作，對此充滿了期待。」
張建木對此深表懷疑，眼神復雜，「劉總，這可是上億的大單呢。」
「沒關系。」
「咱倆的談判結果，校內網那邊會認？」
「當然！」
劉強棟說的斬釘截鐵。
張建木定楮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之間，就茅塞頓開了！
原來如此！
難怪那幾個大學生搞出來的校內網能這麼火爆，種種的營銷手段和促銷策略，屢屢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原來尊神在這兒呢！
這次的談判也能看得出來，校內網那邊完全沒有話語權啊，完全是京東這邊在主導，甚至還有最終的拍板權。
在此之前，他還以為京東是輔佐校內網團購的輔助平台呢。
現在這才知道，原來京東才是帶頭大哥。
這就簡單了。
張建木試探著問︰「劉總，那京東和校內網是合作關系嗎？」
「對。」
「團購所得的利潤，雙方分成？」
「對。」
「京東真的可以全權做主這次談判？」
「對。」
張建木松了口氣，感覺前途充滿了光明，然後就伸出兩根手指交叉成十字花，「這個數，夠嗎？」
「嗯？」
劉強棟愣了，有點莫名其妙，這什麼意思？
10個億？
這太多了，不可能。
1個億？
好像又有點少了。
張建木坐在他的辦公室里，輕咳了一聲，說道︰「看來劉總還是行業新人啊，那我就直說了，十個點的提成。」
「提成？」
劉強棟一下就听懂了。
京東的主要業務，就是去全國各大廠家采購，然後通過線上平台對外銷售。
所以他對采購部門管的死死的，全部由嫡系管控，其中小家電的采購主管就是他的現任女友。這樣的安排，就是為了防止采購過程中的私下提成，來坑害京東的利益。
卻沒想到，這回輪到他這個大老板了。
他最煩的就是這一套。
劉強棟的臉一下就陰沉下來了。
張建木還以為他是嫌少，連忙改口，笑道︰「如果劉總願意出一個合適的價位，二十個點的返利也不是不行……」
二十個點，就是20%了。
這力度可夠大了。
劉強棟感覺自己人格受到了羞辱，恨不得當場拍案而起，然後叫人送客。
不過對方是很重要的客人，又是京東在手機行業封殺的情況下的破冰伙伴，只能忍氣吞聲了。
張建木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也暗暗吃驚起來。
實在沒想到，互聯網圈的人都這麼心黑，二十個點都不夠嗎？
張建木嘆了口氣，既無奈又無力，說道︰「劉總，熊貓的情況你也清楚，是真的有困難。這樣吧，我也不跟你玩虛的，這批貨，你們開價1個億，回頭我會給京東返利10%。開價1.5個億，返利20%；開價2個億，返利30%。劉總要是有魄力開價3個億，我們就敢給你返利50%！」
在他看來，自己的條件足夠優惠了。
假如雙方是五五開合作的話，出價3個億，校內網和京東各佔一半，然後熊貓再返利50%給京東……
也就是說，京東不要花一分錢，就可以和校內網合作運營下一輪的手機團購了。
有風險，全是校內網擔著；賺了錢，大家平分，何樂而不為？
這時，劉強棟忽然愣住了。
他當然不是被所謂的優惠條件所打動，而是驚愕于對方這番話中流露出來的意思。
開價1個億，他們也能接受？
而且還甘願返利10%？
豈不是說，這批庫存機，京東和校內網只需要出資9000萬，就可以搞定熊貓？
真的假的？
還有這種美事？
漸漸的，劉強棟臉上就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來。
好好好！
這波買賣玩的溜！
國企果然都是人才啊，還有這樣談判的，厲害！
若是能以這波極低價吃下熊貓這一批重資產的手機……那校內網和京東還不起飛了？
實際上，這就是信息差了。
張建木一輩子都在熊貓工作，腦子早就被國企的那些套路和習慣給渲染了。
比如熊貓手機部賬上急需8000萬，要把這批手機處理掉，然後籌到資金。步步高那邊就馬上得到消息，立刻報了個最低價8000萬。
哪有什麼公司機密可言？
步步高知道，京東肯定也知道啊！
無非是花點錢，找點關系，很容易就能打听出來。
可他沒想到，劉強棟是個做正經生意的正經商人，不義之財他不屑與去賺。
比如京東的每一個保潔員、保安、倉庫管理員等等，全部都要跟京東簽訂勞動合同。周不器曾經問他，為什麼不簽成勞務合同（相當于臨時工）？劉強棟的回答是如果京東是靠著克扣員工五險一金、犧牲了兄弟們60歲之後保命的錢，那是恥辱的錢，賺了多少錢都會良心不安，沒有成就感。
很顯然，張建木不了解劉強棟。
還以為他跟過去他接觸過的那些手機行業的商人是一個路子呢……
沒想到，劉強棟壓根就不知道熊貓的底細。
他一句話就露了餡。
張建木見他臉上陰雲轉晴，心下就安定了，笑道︰「劉總，我們的條件可行？」
「行！很不錯！」
劉強棟大手一揮，霸氣十足。
張建木欣慰的道︰「劉總認為哪個條件合適？」
劉強棟嘆氣道︰「就10%的提成吧，校內網那邊都是大學生，也不容易。」
張建木對這個條件還是比較滿意的。
畢竟這可以為熊貓賺來9000萬的現金流。
要是沒有京東，熊貓只能去跟步步高賠禮道歉，去簽8000萬的恥辱合同了。
不過，他還想努力爭取一下，「劉總，要不……你再考慮一下？條件是可以談的。」
劉強棟干脆利落，朗聲道︰「不必了，就這個價吧，什麼時候簽合同？」
張建木還想爭取一句，劉強棟就做出了最終決定︰「張總，這樣吧，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去整理庫存。然後京東方面去接收。如果都沒問題的話，下周五我們就簽合同，怎麼樣？」
「可以。」
張建木點了點頭，心中有點小失望，也有點小興奮。
不管怎樣，他這次的任務算是圓滿達成。
回去之後，說不定還能升職呢。
……
周不器接到了劉強棟的電話，離開了包房。
包房里的氣氛一下就變得古怪起來。
不知怎麼，溫知夏扭頭，伍雨也扭頭，兩人的美眸竟然對視起來。
兩三秒鐘之後，伍雨就撲哧一笑，溫知夏尷尬不已，臉蛋微紅，故作鎮定的笑著說︰「你笑什麼？」
伍雨往門口方向瞅了一眼，壓低聲音，悄悄的說︰「溫老師，老公疼你嗎？」
溫知夏臉蛋瞬間就變成了一張大紅布。
這個話題，她哪好意思說啊？
要是換成楊小腰那樣的閨蜜，肯定沒問題。
可伍雨……她不是閨蜜啊。
是學生，更是男朋友的女朋友……呃，這感覺太奇怪了。
伍雨見她遲遲沒反應，還以為沒听見呢，又追問了一聲，「溫老師，老公疼你嗎？」
溫知夏沒辦法，拿出化妝盒假裝補妝，實際上是擋住自己發紅發燙的臉頰，敷衍而含糊的說︰「嗯，還……還行吧。」
伍雨表情沒什麼變化，又問道︰「老公說他在外面買了個房子，你們在同居呢。」
「嗯，嗯。」
溫知夏有點崩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坐正了身子，只給她一個側臉，以免她看出自己的尷尬和無地自容。
伍雨卻沒什麼察覺，自顧自的問︰「那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同居的呀？」
溫知夏深吸了一口氣。
這種事，也沒法撒謊。
不行了，只能豁出去了。真要說實話出事了，鬧別扭了，就讓周不器去解決，誰叫那個混蛋招惹了兩個女孩子。
「去年國慶節以後。」
「國慶節？」
這時，伍雨臉蛋兒也微紅起來，往前湊了湊，在溫知夏耳邊神秘兮兮說︰「我和老公就是去年國慶節那天……嗯，在一起的，也算是與國同慶了，嘻嘻。」
溫知夏快要抓狂了。
瘋了！
徹底瘋了！
這個伍雨，有點不對勁啊！
你難道就不知道咱倆其實是情敵關系嗎？就算看在周不器的面上，咱倆能做到不吵不鬧，可終究是敵對關系啊。
你跟我說這些事做什麼？
是把我當閨蜜，還是在跟我示威啊？
然後，伍雨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呼一聲，掩口失聲道︰「溫老師，你去年國慶節後就跟老公同居了，結果你們到了上個月末才成了好事？這都大半年時間了呢！」
「嗯，嗯。」
溫知夏感覺渾身無力，連呼吸的力氣都沒了，只能淺淺的「嗯嗯」兩聲，極其敷衍。
她已經絕望了。
果然，伍雨下一波突襲又來了，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湊了過來，無辜的大眼楮眨呀眨，「溫老師，你肯定找到了對付老公的方法對不對？要不老公肯定早就……嗯，一定是這樣。溫老師，你教教我嘛。」
「啊？嗯，嗯……」
溫知夏徹底懵圈，有一種智商短路被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