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計，可一條短信收費1毛錢。
全國人民一天能發上億條短信。
這是一個超級大蛋糕。
對民企來說，哪怕只是吃點蛋糕的邊角料、吃點殘羹剩菜，也能賺個盆滿缽滿，采用的方式就是SP業務。
過去的這個4月份，紫微星的SP業務收入超過了6800萬元，國內第一，領先企鵝公司500萬元。
不過，隨著時代的變化，SP行業已經是夕陽產業了。
首先就是各種包月政策，短信費用下降了。
其次，是可以wap上網的手機越來越多。
最重要的一點，國內已經啟動了3g戰略。
隨著基礎設施的改進，國內很快也要進入移動互聯網時代了。
SP行業的生命力，也就剩下2-3年了。
各種信號已經很明顯了。
想在這個行業里多撈一把，得抓緊時間，趕緊進場，否則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SP業務的總裁程振平此前就匯報過。
說是微博做得不錯，跟美國的推特很像，可以發展短信業務。
推特最早期的定位是什麼？
其實就是針對手機短信，是基于美國運營商的SP業務。
比如，有1萬用戶在推特上關注了網絡紅人帕麗斯‧希爾頓，並開通了短信業務。那麼當帕麗斯‧希爾頓發推特時，運營商就會向這1萬用戶以手機短信的形式發送這條推文。
這也是280字符、140字限制的原因。
因為一條短信的容量只有這麼大。
內容發多了，一條短信就裝不下了。
運營商從這1萬用戶中收到短信費，然後跟推特分成。
等移動互聯網的浪潮席卷全球，短信模式死翹翹以後，140字的限制也就取消了，在推特上發的內容長度就沒有限制了。
網站建立的早期，不方便加廣告，短信業務就成了推特的收入來源。
現在的微博也沒有廣告。
也可以跟運營商合作，做SP的短信業務。
程振平的疑慮，是微博到底靠不靠譜？
現在的微博，規模還不算太大，注冊用戶也就1500萬，名人戰略也在有序地推進中。
新開闢一個SP業務，費用不低。
要有12-15人的團隊，每月給這些人的工資、福利、五險一金、所得稅，以及基礎設施費用，至少要30萬的開銷。
SP業務是跟運營商五五分成。
紫微星要想回本，微博的短信業務要每月收入60萬才行。
這可不是小數目。
一個沒什麼名氣的新網站，能否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周不器當即拍板，「應該做！」
要坐好這一趟SP業務的末班車！
微博當然很靠譜！
現在名氣小沒關系，很快名氣就大了。以紫微星的能量，想推出一家創意優秀、很有吸引力的網站很容易。
Helo的智能助手Rokid，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會比微博更有趣。
沈向陽對這個思路很驚訝，「你是說，讓Rokid給游戲玩家發短信還不夠，還要把Rokid推向SP市場？」
周不器笑道︰「你不覺得Rokid和SP業務，有著天然的一致性嗎？」
「嗯……」
沈向陽陷入沉吟。
周不器道︰「Rokid是一個智能小助手，這塊市場國內還是一片空白。即便Rokid現在的技術還不夠成熟，應對不了過于復雜要繞好幾個彎的問題，可對于一些簡單問題，總能應付吧？比如，我給Rokid發一條短信，詢問‘馬六甲海峽在哪個國家’，總能回答吧？」
沈向陽點了點頭，「這當然可以，Rokid的背後可以和微點對接，直接微點搜索就行了。」
「又比如，我見到了一個英語單詞，不知道什麼意思。直接詢問Rokid，不就有答案了？這就不用查英漢詞典了。1毛錢的短信，對單個用戶來說資費並不高。」
「這就是訓練了，在科學研究的領域里，提出問題比解決問題更重要。」
「啥？」
周不器愣了一下。
沈向陽笑道︰「想解決問題，首先要提出問題啊，有因才有果。現在國內解決問題的能力在提升，可問題都是外國人提出來的，比如陳景潤解決了一部分哥德巴赫猜想。」
周不器皺起眉頭，「別雲山霧罩。」
沈向陽解釋道︰「這種智能助手的研究方向，主要是三步。第一步，復制，就是自然語言處理技術，這是最容易的，就是把預設好的問題和答案都存儲在數據庫里，有人提問了，直接調用就行了。第二步，模仿，這就是我在著手攻略的深度學習框架，讓計算機按照自己的思維去模仿人類的交流方式，而不是一味復制。第三，超越，這就是王小船正在做的那個知識庫的項目了……」
「對，我記得，說是有一個知識庫。左邊把知識投放進去，右邊就給出結果了。是人工智能超越人腦的大課題。這命題太大了。」
「嗯，現階段Rokid只能通過自然語言處理做到第一步的一小部分，通過簡單的計算機學習做到第二步的一小部分。」
「所以要訓練？」
「沒錯，訓練Rokid的過程，其實就是提出問題、解決問題。然後把問題和答案存儲到數據庫里，方便以後隨時調用。」
周不器恍然大悟，眼楮一亮，「這麼說，Rokid開通SP業務，有利于訓練Rokid，可以讓我們的智能小助手更強大？」
沈向陽道︰「在這個過程中，提出問題更重要。所以需要更多的用戶不停地向Rokid提問，在一問一答中讓Rokid學習、成長。同時，我們也需要一批客服人員，挑選出一些熱門的提問，然後想出來驚艷又有趣的答案，存儲在數據庫中。等以後用戶再提類似的問題，Rokid就不會鬧笑話了，就可以給出準確又驚艷的回答了。」
周不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比如隻果的Siri。
向Siri問一個問題，他的數據庫里可能對這個問題有5條備選答案。
對這個問題連續問5次。
Siri每次都能給出不同的回答。
當第6次問的時候，Siri就露餡了，給出的回答就開始陷入重復性的循環了，就是數據庫里的儲量不夠了。
周不器又笑著說︰「咱們要在春城蓋一個客服中心，可以給Rokid準備100名客服。遇到了一些復雜的問題，直接由人工對接。」
沈向陽沉聲道︰「這費用可不小。」
周不器道︰「所以要開通SP業務。如果客服和用戶是在Helo端交流，產生不了任何價值。如果是以短信的方式交流，就可以產生利潤了。」
沈向陽好笑道︰「原來在這準備著呢！」
周不器道︰「一方面吧，用戶登錄Helo後，有多少人會閑著跟Rokid聊天？都去找好友聊天了。只有在手機上，用戶沒流量上網，才會更有興趣跟Rokid發短信交流。要麼問一些問題，要麼調侃一下智能機器人。」
「其實這機器人的背後，是人類。」
「這多好啊，既訓練了人工智能，又培養了用戶的興趣。更重要的是，打響了Rokid的知名度，這將是國內第一款也是最著名的人工智能。未來會有大戰略！」
「投入不小啊。」沈向陽頓了一下，有點心疼，「SP業務，每月開支50萬。養100個客服，每月還要50萬。Rokid的研發團隊，這需要高級的技術人才，花費就更高了，每個月要150萬。」
其實就是研發的環節最花錢。
人工智能的技術含量太高，月薪2萬都算低的。紫微星研究院杭城分院一共有30人左右，其中有25人是研發人員，平均工資30k。
花了這麼多錢養了一群專家，很多年都看不到回報，一般的企業還真不敢做。
後世，國內興起了一波人工智能熱，國家給了很多的錢扶持行業發展。
同行們是怎麼做的？
除了幾個大公司在認真研究，更多的公司做人工智能不是在招聘人工智能的技術專家，而是在招聘才思靈敏的客服人員。
什麼意思？
就是這家公司制作出來的機器人，背後根本就不是人工智能，是通過聯網接通到背後的客服人員。
前台是機器人在演戲，後面是真人在對答如流。
好似唱雙簧。
客服人員經過培訓，可以妙語連珠，不停地抖機靈，歡聲笑語把外行耍得團團轉。
名聲有了，大把的錢也到手了。
那些真正投入巨資做人工智能研發的公司，因為做出來的人工智能比那些客服「人工智能」的效果差太多了，反而會受到社會批評，認為缺乏技術含量。錢沒賺到，還挨了罵名。
周不器當然要真的搞研發，要先人一步地推動國內的人工智能產業發展。
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
早期的人工智能，水平太差了，即便是十年以後，水平依舊很差。
可以兩條腿走路。
一條腿，默默研發，巨資投入，辛苦付出。吃力不討好，不爭朝夕只看未來。
一條腿，招客服。
用真人客服來彌補人工智能的不足，給用戶帶來驚艷又耳目一新的感覺，打響Rokid的名聲，享名又有利。
研而不發是不行的，推動Rokid進入SP業務，搭上末班車，就是要回回血。
能賺一筆是一筆。
周不器一揮手，「人工智能是戰略，通過Helo和SP業務，打響Rokid的品牌比什麼都重要。你放心，100個客服人員，算在Helo頭上。SP業務的開銷，也跟研究院無關。不會苛勒你這個院長的科研經費。」
沈向陽哈哈一笑，「那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