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不器親自出馬，煮粥、煎蛋，還拌了一盤涼菜，準備好了早餐來邀請孫莞然和寧露。
孫莞然白他一眼，「心虛了吧？」
周不器莫名其妙，「我心虛什麼？」
孫莞然輕哼道︰「你自己知道，一會兒我就通知……通知薛姨媽和寶珊，讓她們都見識見識你的真面目。」
「告狀鬼！」
「害怕了？」
「我怕什麼？」周不器拉著她倆過來吃早餐，至于那兩個女僕，就先放假吧，讓他倆繼續休息，「我行的端坐得正，從來不怕。」
孫莞然撇嘴道︰「別以為一頓早餐就能哄住人。」
「說真的呢！」
周不器一本正經。
寧露含笑不語，拿著湯勺，小口喝著小米粥。
孫莞然揚著白皙的下巴，質問道︰「行啊，那你說說，昨晚的事，到底怎麼就正經了？」
周不器笑道︰「還是當初教我的呢！」
「我教你？」
孫莞然一頭霧水。
「咱倆當初第一次的時候……」周不器擠了擠眼楮，「忘了？」
孫莞然臉蛋兒微紅，嬌哼了一聲，「我當然忘不了，就怕某些人接觸的女孩子太多，早就忘了。」
周不器道︰「我怎麼可能忘？那還是08年呢，次貸危機進行了最關鍵的階段，巴克萊銀行有意進場救市，做空大軍一片哀嚎。後來你教我的，說是那個啥能轉運，我就答應了。沒想到，第二天真的轉運了！」
孫莞然俏臉血色一般的紅艷，眼眸如水，柔順了許多。
他還記得呢！
看來還不算太渣。
寧露歪著頭，很好奇，「什麼啊？什麼能轉運？」
「不許說！」孫莞然很尷尬，見周不器要公布答案，就趕緊伸出白女敕的小手去捂他的嘴巴，凶巴巴地威脅，「不許說！」
周不器哈哈一笑，「不說就不說。」
寧露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啊？」
孫莞然很難為情，不想公開，「不告訴你。」
周不器咳了咳嗓子，低聲道︰「臥室里有兩張白手絹，在她倆各自的枕邊，你一會兒回房間，讓她倆都簽上名，記好時間地點。別搞混了。」
孫莞然惡狠狠地瞪他。
寧露不如她膽子大，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早餐吃得不多，只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煎蛋，然後就回房間里收拾手絹去了。對這倆送了一血的貓耳朵女僕都挺有好感，挺潔身自好的。
沒一會兒，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自孫正義的秘書。
接過之後，寧露一臉興奮，快速地跑出了臥室，看到了還在吃早餐的大老板，「好消息，好消息！」
「怎麼了？」
周不器頭也不抬。
寧露道︰「孫正義那邊來消息了，說他願意接受你的TT戰略的方案，還可以放開獨家代理權。」
「真的？」
周不器眉梢一挑，回頭看他。
寧露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真的，他的秘書打來的，說是今天上午9點，邀請你去軟銀總部去詳談呢！」
周不器驚了個呆，跟孫莞然對視許久。
孫莞然愕然地看著他，「真轉運了？」
周不器點點頭，「好像是。」
孫莞然道︰「這麼神奇？」
周不器道︰「老祖宗傳下來的經驗，不是科學是玄學。」
孫莞然呆呆地眨眼楮，「太不可思議了。」
周不器笑著問︰「那你還告狀不？」
「既然有效果，就不告狀了。」孫莞然抿嘴一樂，白他一眼，「下次要是被我發現你是純粹地驕奢婬逸地享樂，可就不能這麼容易地蒙混過關了。」
「懂！」
……
對軟銀運營商的要求主要是兩個︰一，取消iPhone的獨家銷售權；二，推動「TT戰略」。
周不器去到了軟銀總部，被邀請到了孫正義的辦公室里。
孫正義道︰「我考慮了一下，可以答應一半。」
「一半？哪個一條？」
「不是固定的哪一條。」
「嗯？」
孫正義道︰「軟銀不會取消iPhone的獨家代理，但是可以向另外一家運營商KDDI開放銷售iPhone的資格。」
周不器搖搖頭，有些好笑，「這格局低了。」
孫正義道︰「就算我同意，董事會和管理層也不會同意。軟銀做運營商這幾年，受到了NTT多種手段的排擠。合同到期之前，我們不可能允許NTT拿到代理iPhone的資格。」
「真不行？」
周不器還不死心。
NTT是日本最大的運營商，市場份額超過50%，沒有銷售iPhone的資格，而愛斯達和軟銀的這層關系讓他們對Aster手機也不怎麼重視，他們就引進了三星和LG這兩大韓國品牌。
搞不定NTT，三星在日本市場就還能保持比較強大的生命力。
孫正義道︰「只能這樣，軟銀不可能跟NTT合作，水火不容。」
「很可惜。」
「沒關系，即便沒有NTT，有了軟銀和KDDI，一樣可以有將近50%的市場份額，只要‘TT戰略’執行起來，你的手機仍然可以擁有最多的市場機會。」
「最多？」
周不器眉梢一挑。
孫正義笑了笑，「我這里有份材料，你看一下？」
周不器一揮手，「簡單說下就行。」
孫正義道︰「手機銷售的市場份額里，軟銀和KDDI加在一起都不如NTT，這是事實。可是，這面向的是所有手機。i-mode是NTT開發出來的無線網絡系統，是功能機多樣性的靈魂。」
周不器馬上反應來，「你是說NTT的市場份額雖然很大，但NTT主要銷售的都是功能機？」
孫正義笑道︰「對，大部分都是功能機。今年上半年，全日本手機銷量大約是1800萬部，智能手機銷量超過450萬台，市場份額達到了25%。這25%的市場份額里，軟銀佔有13.7%，KDDI佔有7.2%，NTT只有5%左右。」
周不器道︰「也就是說，在智能手機的銷售市場里，NTT的份額只有20%。」
「沒錯！」
「嗯。」
周不器點了點頭。
這樣的一個數據，有很強的時效性。NTT的用戶規模最多，信號最穩定，之所以市場份額不夠多……主要是因為船大掉頭難。
NTT的體量太大了，想從功能機的銷售轉型到智能機上，不如軟銀這麼容易，速度比較慢。就像國內引進iPhone的是聯通，而不是移動一樣。可只要給足時間，等NTT完成了轉型，一樣可以在智能手機的市場中成為第一。
不過沒關系，這樣就夠了！
對愛斯達來說，長期的競爭依靠的是自身的硬實力，以及和谷歌的關系。眼下先把短期的事情做好，短期內先頂住三星的進場攻勢就好了。
軟銀和KDDI加起來擁有智能手機市場80%的銷售份額，只要這倆公司都執行了「TT戰略」，就足以讓三星成為日本市場的邊緣品牌。
不過，在「TT戰略」上，孫正義也只能答應一半。
孫正義道︰「我跟法務溝通過了，運營商不能跟手機廠商聯手推出具有嚴重排外性質的行業政策，這是托拉斯壟斷。TT戰略可以做，但不能是硬性執行。」
「怎麼說？」
「軟銀還會跟其他許多的智能手機品牌合作，但是他們都不在Top2的行列里，不會享受到重點推薦和優先推薦的待遇。TT戰略不能排斥其他有合作誠意的手機品牌，卻可以重點只推薦iPhone和Aster。」
「也好。」
周不器接受了這樣的說法，有法律上的限制，這是不可抗力。優先推薦、重點推薦，這也足夠好了。
孫正義見他同意了這樣的決定，長長地松了口氣，「今年的開放已經有點晚了，從明年開始吧。」
「明年？不行！」周不器一听就不樂意了，等明年再行動，黃花菜都涼了，「事不宜遲，得盡快行動！」
孫正義微微皺眉，「iPhone4都上市快3個月了，Aster3也正式上線了。現在再推出新的銷售政策，是不是……」
「KDDI會拒絕？」周不器不以為然，「軟銀拿到了iPhone的獨家銷售權，還有Aster的首批銷售權，KDDI早就眼紅了。」
孫正義沉默。
現在就執行這兩條新策略，對軟銀的運營商業務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周不器語重心長的說︰「你在日本商業圈的口碑這麼差，很大程度上就是做生意的手段過于激烈了。和氣生財啊。尤其在運營商市場，競爭多激烈啊。過去，軟銀是抗衡NTT和KDDI的聯手打壓，如果放開政策，那就是軟銀和KDDI聯手去對抗NTT。固然收益會少了一些，卻可以讓生意更自在。」
這話真是一針見血。
孫正義和他的幕僚團隊之所以會同意這兩個政策，主要也是這個原因。軟銀要適當地收斂鋒芒了，不能像過去那樣奉行單挑群雄的策略，這太冒險了，壓力也大。
把iPhone的銷售權向KDDI開放，就是一次和解的機會。
軟銀就有了和KDDI聯手一起對抗NTT的基礎。
NTT是業內老大，市場份額這麼高，理論上就應該是老二和老三聯手對抗老大才對。過去孫正義過于刺頭的做法，把老大老二都得罪了，就算活下來了，未來也危險！
等iPhone的獨家代理權沒了，那時候怎麼辦？
NTT和KDDI聯手擠兌，就完蛋了。
當年沃達豐為什麼把運營商業務賣給軟銀？很大的原因，就是沃達豐是外國品牌，本土的運營商勢力聯手起來一致對外。
軟銀如果失去了獨家銷售的優勢，又不能緩和激化的矛盾，等合同到期後，就有大麻煩了。
還不如就趁早讓渡一些權力給KDDI，化干戈為玉帛，免除掉未來的禍患。
周不器一下就指出了當下軟銀運營商業務所面臨的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