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臨別在即,李二卻覺得意猶未盡。
想起此前聊起的雪災,便開口問道︰
「此前聊起隋亡,見大人對此似乎頗有想法,莫不是認為李家得天下,並非民心所向?」
聞言,長孫無忌當即正襟危坐。
陛下主動提起此事,若是對面那小子回答不好,怕是會影響他將來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
但秦凡卻絲毫沒有對于君主的半分敬畏之心,此時聊起那天子皇室,也只是隨意同對面的李二聊道︰
「何為民心所向?刀鋒所至,便是民心所向!李家能得天下,無非就是拳頭大罷了!」
「對于百姓而言,無非是頭頂上的人換了一茬罷了!生活總得繼續下去,該交的稅依舊得交。」
李二听聞此言,也是絲毫不意外。
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論,在這狂士口中听聞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秦凡卻還有下文。
「雖說百姓對于頭頂是誰並不在意,但有一說一,這十年來,李家治理這天下,還是治理得不錯的!」
聞言,李二兩眼放光,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能因為別人的贊賞而如此開心。
而他萬萬沒有料到,秦凡的下一句便直戳他的心窩
「不過咱們那當朝天子,還真夠牛逼的!玄武門之變,殺兄弒父,嘖嘖!」
此言一出,院子里頓時冷了三度。
李二臉色陰沉。
那可是他一生的痛!
而長孫無忌亦是差點跳起來拔劍殺人。
要知道,這件事情一直是陛下的忌諱,雖然當初自己也是出謀劃策的一員。
可十年來,從沒有一個臣子敢當面向李世民提起這遭事情。
不對,還是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史官這麼做的。
只是那些人,現在怕是墳頭草都已經三米高了。
而秦凡這一提起,怕是萬年縣在場這三人都難以活命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凡的下一句話卻讓李世民陰雨轉晴。
「不過從大局來看,那事變對大唐而言又百利而無一害!」
聞言,李二不由問道︰「此話何解?」
秦凡開口道︰「李世民之才,百倍于其兄,數倍于其父!且其功績亦是斐然,非其兄所能比!他上位,乃是實至名歸的!」
李二頓時像是喝了一杯冰鎮梅子酒一般享受。
「當年李家起兵,便是李世民之謀,其父李淵更是許以太子之位。可最後卻傳為給了長子李建成。而李建成亦是擔心兄弟威脅到自己的位置,多次想要謀害于他,這才讓李世民不得不反擊!」
「畢竟若是雙方矛盾加劇,難免會讓剛剛穩定的國潮動蕩。為了天下太平,這才有了玄武門之變。」
「只可惜,弒殺兄弟,逼迫父親退位終究不是什麼好名聲。李世民,背下此等罵名,實在不公!」
知音難覓吶!李二心中吶喊,眼中的光芒幾乎要滿溢出來了。
一旁的長孫無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度過了這關。
這邊剛舒了一口氣,秦凡那邊又開了口︰
「不過說起這李世民啊,還真是……」
長孫無忌頓時岔了氣,咳嗽了起來。
「孫老板,你這是?」秦凡疑惑。
而長孫無忌感受到李二那邊投來的目光,連忙擺手道︰「我沒事,就是嗆著了。你繼續!繼續!」
見這老憤青確實沒什麼大礙,秦凡也就繼續了︰「李世民真乃稱得上是一代明主!」
李二被當面拍彩虹屁,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含蓄道︰「快!詳細說說!」
既然這李老板想听,秦凡也就順勢為其講起了太宗皇帝的種種功績︰
「話說這李世民啊,打仗是真的牛!」
「牛?」
「便是厲害的意思!便是那東亞霸主突厥,在大唐鐵騎面前也是無法抵抗的!天可汗之威名傳遍天下!」
「繼續!繼續!」
「李世民不光打仗牛,治國也很厲害!這十年間,大唐的國力增長了不止一倍!而且吏治清明,河清海晏,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已有大同之世的雛形!」
「還有嗎?還有嗎?」
「打仗治國牛的君主其他朝代也有,縱觀整個歷史朝代,自身牛的皇帝大有人在。可自己厲害,眼光也好的皇帝卻不常有!」
花花轎子眾人抬,見秦凡這樣夸耀自己,李二不也謙虛道︰「這點我可不認同,那李世民若是真有眼光,秦兄弟此等人才,又怎只會是一個區區小縣令?」
長孫無忌不由咋舌。這才多久吶,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之間秦凡擺擺手道︰「我與那皇帝,見都不曾見一面,他又怎會知道我的才能。不過我所說的也並非為虛。」
說著,秦凡便開口舉例道︰「房謀杜斷!無論是房玄齡的謀略還是杜如晦的決斷,對于大唐早期的發展,都起到無比重要的作用。」
「而在兩人之後,李世民亦是知人善用,任用了長孫無忌這位大才;在納諫方面也擁有著遠超歷代皇帝的氣度,魏征屢次直言,讓他下不了台,他卻從未怪罪于魏征。」
原本訝異的長孫無忌當即認同了秦凡的眼光。
秦兄弟能夠認知到自己對于整個大唐的重要貢獻,國家社稷離不開自己這一事實實在是有眼光,有遠見!
此時此刻,在二人眼里。
秦凡哪里還是什麼狂士吶!
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論也都成為了他自然率真的表現,這不恰恰表明了秦凡毫不做作的赤子之心嗎?
那分明是兩人眼里的知心人,心中的小甜甜!
如此正直之人,怎能不與之結交。
似乎是看到兩人眼神的變化,芊芊內心涌現出一陣危機之敢,連忙兩手抱住秦凡的胳膊道︰
「我家公子只喜歡女子!」
芊芊這一番話卻讓李二著實有些模不著頭腦。
秦凡喜歡男子還是女子,與他想要和他結交又有什麼干系!
便是他不愛女子好男風,就憑著他這卓越的眼光以及那一身本領,朕也能賞賜給他萬貫家財,並為他組建起一支後宮團!
髒唐臭漢,又豈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