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本想大喊幾聲,殿下,殿下,你還好嗎?
可是,他也知道,若是如此行事,一旦被陛下知道的話,勢必連承乾都跟著受罰。
唉!
長孫無忌,默默的轉身往立政殿而去。
眼下,也只有問問自己的妹妹,太子到底是怎麼了?
「兄長,承乾純屬咎由自取,陛下禁足他百日時間,觀音婢以為,實屬不過分。」
立政殿里,長孫無忌听完長孫皇後的話,臉色瞬間煞白了起來。
禁足百日!
竟然是禁足百日的處罰。
「觀音婢,承乾可是剛剛立下不世之功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長孫無忌一副悲憤欲絕的模樣。
讓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兄長,承乾所為,觀音婢實在是難以啟齒,兄長還是別問了……」
「觀音婢只是希望,這百日的禁足時間,能讓承乾有所醒悟。」
「他是大唐儲君,一國太子,豈能有如此德行?」
「陛下言稱他身上有多處傷患,那是為了維護皇家顏面,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若是此事天下皆知的話,承乾這太子之位,怕是一日也做不成了……」
長孫無忌算是知道了,承乾這是失德了。
而且還是非常嚴重的失德,以至于讓皇後都勃然大怒。
立政殿外,魏王李泰,將這一切听的真真切切的。
李泰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來了,屬于他李泰的機會,終于來了。
听母後的意思,皇兄犯下的過錯,還是很大的過錯,足以讓他從太子之位上,挪一挪!
李泰悄悄的轉身而去。
給母後請安的事情,可以暫且推遲一刻。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派人打听打听,皇兄昨日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竟然能被父皇禁足百日。
禁足百日,這處罰力度,對于一位太子來說,那可是極其嚴重的。
李泰興沖沖的返回魏王府。
仔細斟酌一番後,李泰決定先去拜訪中書侍郎岑文本。
岑文本,字景仁,鄧州棘陽人,(今河南新野)。
西梁吏部尚書岑善方之孫。
祖父岑善方,仕西梁蕭察,官至吏部尚書。
父親岑之象,隋末時期虞部侍郎/邯鄲縣令,遭人誣陷。
岑文本十四歲時到司隸為父訴冤,辭情激昂懇切,召對明辯。其父冤獄得以昭雪,從此名揚天下。
河間郡王李孝恭,平定江南,岑文本出面安撫民眾,被李孝恭所看中,從此岑文本正式算是踏足大唐仕途。
今年剛剛被李世民任命為中書侍郎。
李泰之所以選擇拜訪岑文本,因為就在岑文本升任中書侍郎前,還被父皇授命教導李泰課業。
「臣,參見魏王殿下!」
岑文本沒想到,魏王李泰竟然親臨自己的府邸,剛剛下朝回府不久的岑文本,立即恭敬的施禮拜見。
「先生,快快免禮!」
「自從先生升任中書侍郎,青雀甚是懷念先生教導青雀的日子啊。」
不得不說,李泰這手感情牌,打的非常之好。
瞬間讓岑文本大受感動。
二人相對而坐,早有丫鬟將茶水奉上。
「先生,太子德行盡失,被父皇禁足百日,青雀還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李泰決定不兜兜轉轉了,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顯得自己更加有誠意。
「殿下,太子殿下不是身有多處傷患?今日早朝,這可是陛下親口所言?」
听了岑文本的話,李泰微笑著開口說道。
「先生,事關皇家顏面,父皇自然不能將實情道出,否則的話,正如母後所言,太子將會受到百官彈劾,一刻也不得保也……」
李泰端起茶杯,淺飲一口,微笑著開口說道。
嘶!
岑文本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太子如此德不匹配的話,那……面前的這位,還真有從龍的可能。
「殿下,您讓臣如何助您一臂之力?莫非殿下想走那從龍之路?」
李泰如此言簡意賅,岑文本自然也沒有繞圈子。
「先生所言甚是,青雀正有此意,若是太子不能再勝任太子之位,先生,青雀以為,這太子之位,非青雀莫屬也!」
「殿下,還有一位秦王……」
岑文本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殿下,若是太子之位,真正易主的話,秦王呼聲,無疑是最高的……」
听了岑文本的話,李泰臉色明顯鄭重了起來。
「先生,所以青雀需要先生相助!」
「只要秦王一直身在西域之地,想必對青雀構不成威脅,更何況青雀乃是嫡出……」
岑文本聞言點點頭,開口說道。
「既然殿下心意已決,臣,自當盡心盡力相助殿下!」
李泰聞言,立即開心的笑了起來。
二人私聊良久,李泰方才微笑著乘坐馬車離去。
………
魏征回到魏府,眉頭緊皺,苦苦思索起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日陛下的行為,太過奇怪!
昨日里,太子明明強壯的跟個牛犢似的。
今日里,怎麼就身有多處傷患了呢?
思前想後,魏征還是決定,將此事飛鴿傳書給自己的乘龍快婿。
正好也借此,驗證一下,這飛鴿傳書,到底靠不靠譜。
魏征仔細的,將紙條用錦緞包裹起來,以免信鴿路上遭遇風雨,這一趟送去一個寂寞。
打開魏府大門,確定四下無人後,魏征將紙條綁在信鴿腿部,然後用力拋向天空。
信鴿鳴叫一聲,然後便展翅翱翔,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日後。
腿綁信件的信鴿鳴叫著,落在了都督府,專門為它設置的鴿子窩里。
李根微笑著,將綁在信鴿腿部的紙條取下。
然後抓一把糧食,犒賞一路護送信件而來的有功之臣。
從長安到輪台城,足足有五千余里路程。
這個時代,也只有信鴿,可以在三四日左右將消息送來。
李根將紙條仔細鋪展開來,看完紙條後,李根瞬間陷入沉思之中。
太子竟然將高句麗和百濟給拿下了,硬生生的將這場大戰提前了將近十年。
而,更加奇怪的是,慶功宴上非常壯實的太子,竟然在第二日的早朝上,沒有現身。
父皇美名其曰為,身上有多處傷患,需要靜養百日時間左右。
不對勁!
絕對不對勁!
太子肯定是犯了很大的過錯。
李根皺眉苦苦思索著,什麼樣的過錯,能讓父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李根按照自己熟知的歷史慢慢開始捋了起來。
很快,一位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子,浮現在李根的腦海里。
或許,應該是如此了!
二人一年未見,李承乾肯定又要行那後花園之事,沒曾想被父皇派的百騎司暗探所發現……
李根認為自己的推算合情合理。
于是李根提筆寫下八個字!
往東調查稱心此人!
李根將紙條綁在信鴿腿部。
相信憑借岳父的智慧,這句往東,他肯定能夠參悟透徹的。
魏征自從放飛一只信鴿後,便習慣于,每日里抬頭仰望天際。
沒想到,七日後,那只他所放飛的信鴿,竟然真的回來了。
魏征高興啊,實在是太高興了。
沒想到,這樣真行。
而且消息往返,只需要七日時間,完全超出了魏征的意料之外。
魏征抓一把糧食,犒賞一路護送信件而來的信鴿,歡喜的信鴿咕咕咕直叫。
取下紙條以後,魏征仔細的鋪展開來。
上面只有八個字。
往東調查稱心此人!
魏征眉頭一皺,隨即便舒展開來。
往東,不就是往東宮里面查嗎?
更何況,自己所送信件,本就是東宮太子有所異常。
「稱心此人?」
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名字?看來是主人給取的名字。
寓意著稱心如意。
不得不說,魏征滿腦子的智慧,不是白給的。
僅從李根的八個字里面,魏征竟然能夠聯想到如此豐富。
近乎把整個事件,都給還原了。
魏征坐上馬車,直奔馬周的府邸而去。
馬周聞言點點頭,一口應允下來。
此時馬周的府邸,早已不在城西外圍。
自從升任吏部尚書以後,馬周的府邸也搬到了,皇城對面的務本坊。
魏征離開馬周的府邸後,覺得還是人多力量大,調查起來,也更加方便快捷一些。
于是,魏征又馬不停蹄的,往房相和杜相府邸趕去。
就在去房相和杜相的路上,魏征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那還是自己去年,兼任太子冼馬的時候,見過的一位極其漂亮的少年郎,當時太子好像稱其為稱心。
魏征當時並未在意,今日突然想起來,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個人,也真有這麼一回事。
巧合的是,房相恰巧在杜相府邸,二人也正在為太子之事的反常,而仔細推敲著。
魏征的到來,讓房相和杜相都站起身來。
魏征眼下是秦王殿下的岳父大人,而且他們已經確定無疑,都暗中支持秦王殿下走上從龍之路。
「玄齡,克明。秦王殿下來信了……」
房相杜相看到秦王殿下所書的八個字,盡皆大驚。
毫無疑問,這就是秦王的親筆字跡。
至今杜府,還有當年秦王為杜如晦開的藥方。
一眼便可分辨出來真偽!
「玄成,秦王殿下如何知道此事的?這信件怎麼會如此之快抵達玄成手中?」
房相杜相都是智商拉滿之人,自然一眼便看懂了這八個字的意思。
他們疑惑不解的是,秦王是如何能夠這麼快得知此事,而且又如何能這麼快,將消息傳遞給魏征。
魏征聞言,也沒有隱瞞,因為房相杜相都不是外人。
魏征將王玄策和席君買,進宮之前,先來了魏府一趟的事情,仔細道來。
房相和杜相聞言恍然大悟,原來是飛鴿傳書。
即便是飛鴿傳書,秦王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稱心此人的呢?
房玄齡和杜如晦互視一眼,二人更加堅信,秦王絕非凡人。
很多事情能夠未卜先知,屬實太過讓人震撼!
「玄成,稱心此人,確實是東宮之人,原本是教坊司的一名藝人,後來不知為何,讓太子殿下留在了東宮,而且為其賜名稱心……」
听了房玄齡的話,魏征雙手一拍,果然,自己路上想到的那人,定然沒錯。
于是,魏征將自己去年擔任太子冼馬,見過稱心一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三人圍坐在一起,仔細商議片刻,魏征滿意的微笑著離開了杜府。
……
而此時此刻,已經蟄伏了七日之久的李泰,也終于有所行動了。
經過多方打探,李泰終于獲知太子失德的詳情。
此時此刻,李泰滿臉都是燦爛的微笑。
大哥啊大哥。
前庭有路你不走,何故走那後花庭?
如此行徑,也難怪父皇和母後,會對你如此失望。
我的好大哥,青雀要好好謝謝你啊!
非常感謝你,走了後路,讓青雀有路可走。
按照岑文本的建議,眼下李泰想要在軍功上超越太子,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為大唐周邊諸國,除了路途遙遠,而且道路艱險的吐蕃以外,所有的地盤,盡數歸屬大唐所有。
看這勢頭,未來別說十年,很可能二十年,也不會再有戰事發生。
李泰接受了岑文本,走文化路線的建議,而且深以為,此路線非常行得通,而且也是試探自己在父皇心中,真正地位的時候。
最近幾日,李世民心情無比煩躁。
遙想當年,李靖和程咬金,分別率領征東大軍和征西大軍,一舉大破東突厥和西突厥。
在傷亡將士數量極少的情況下,不但大獲全勝,而且帶來巨額的金銀財寶和牛馬羊等武器和物資。
李世民重賞之下,發現國庫里依然堆滿了大量錢財。
這讓李世民發現,原來打仗竟然還是一條發財的捷徑。
此戰高句麗,陣亡五萬將士,隱瞞不報不說,竟然連戰利品都少的可憐。
都特喵的,被侯君集和長孫無忌等人給收斂去了。
李世民一番封賞下去,發現自己這把血虧,簡直是虧到姥姥家了。
素來喜歡精打細算的李世民,屬實肉疼的要命。
再加上太子失德,更是讓李世民,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唯一的安慰,便是魏王李泰,最近每日都來請安問禮,多少撫慰了李世民傷痕累累的心。
御書房里,李世民心不在焉的翻閱著奏折。
「陛下,魏王殿下來了!」
「哦,讓他進來,以後魏王來此,無需通報!」
李世民放下奏折,李泰畢恭畢敬的邁步而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
「青雀,過來父皇身邊坐下。」
李世民諸多皇子之中,除了遠在西域的李根之外。
長安城的諸皇子之中,李泰是唯一一個,和李世民有幾分相似之處的皇子。
這也是李世民,特別喜歡李泰的原因之一。
畢竟這麼多兒子,就這一個酷似自己。
其他的也不知道咋回事,一個比一個離譜。
「父皇,請飲茶!」
李泰親自為李世民斟茶。
李世民微笑著端起茶杯,開口說道。
「一轉眼,父皇的青雀也長大了,知道心疼父皇了……」
「父皇,兒臣早就長大了,只是在父皇眼中,青雀還是個少年而已!」
哈哈哈哈。
李世民聞言,開懷大笑起來。
「說吧,父皇听出來了,青雀今日前來,不僅僅是為父皇請安來的,有話但說無妨!」
「父皇,兒臣想為父皇做些事情……」
李泰試探性的開口說道。
「哦,青雀想為父皇做事?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青雀想做何事?」
看到父皇龍顏大悅的表情,李泰徹底放下心來。
由此可見,父皇還是非常看重自己的。
「父皇,兒臣想為您寫一部書籍……」
「哦……」
李世民聞言,雙眼閃閃發光。
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泰竟然會有這般心思。
「青雀,你要為父皇寫一部書籍?什麼樣的書籍?」
兒子要為老子寫書,李世民能不高興嗎!
「父皇,在您的英明治理下,大唐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們豐衣足食,乃是前未有之盛世乾坤……」
李泰一開口,就深深抓住了李世民的心。
李世民眯縫著眼楮,微笑著注視著李泰,還是像自己的兒子靠譜,心里的想法,都能想到老子心里去。
「父皇,大唐如今的版圖,在您率領的大唐鐵騎,奮力開拓之下,已經遠超秦皇漢武,實乃是千古未有之盛世……」
李泰這話說的那叫一個妙啊,簡直是妙不可言。
如今大唐版圖如此之大,說白了,都是他李世民一人的功勞。
李靖打下西突厥,程咬金打下東突厥,他們是臣子,為陛下效力,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秦王大破吐谷渾,隨即又拿下波斯和大食兩個附屬國,太子李承乾也大破高句麗,順利拿下百濟國。
他們二人是兒臣,為父皇效力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父皇,為了讓世人銘記和瞻仰您的豐功偉績,兒臣決定嘔心瀝血,寫一部大唐《括地志》,讓後世永遠瞻仰父皇的一世英名和神勇……」
「好………」
李世民一拍大腿,立即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沒想到,最能理解他李世民心事的,竟然是胖乎乎的青雀。
此時,李世民看李泰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塊寶玉似的。
雙眼都是火辣辣的。
「青雀,這部《括地志》,你打算寫多少字?寫多久?」
听了父皇的話,李泰心中竊喜,重點來了,自己等待多年的機會也終于來了。
「回父皇的話,兒臣以為,沒有上千萬字,不足以表達大唐版圖的地大物博,沒有上千萬字,也不足以表達,父皇為大唐嘔心瀝血,英勇征戰的一生……」
「兒臣,要用一部前無古人的書籍,記錄父皇所開拓的前無古人的偉業!」
呼!
李世民雙眼火熱的看著李泰。
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青雀,需要父皇為你做些什麼?」
「要錢,父皇給錢,要人父皇給人。」
「滿朝文武,國子監一干博士,任由青雀挑選!」
「還有,即日起,父皇允許你在魏王府開設文館,招納賢才……」
「兒臣,多謝父皇支持,兒臣,一定會盡心盡力編寫《括地志》,早日獻給父皇……」
李世民龍顏大悅的點點頭,開口說道。
「青雀,今日莫要回府了,陪父皇用膳。」
「明日早朝,陪父皇一起上朝,想要那位大臣協助與你,盡管在顯德殿挑選。」
李泰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首次出擊,收獲的遠遠比想象中還要大的多。
「兒臣,謹遵父皇口諭!」
激動不已的李泰,難掩心中的喜悅。
攻于心術的李世民,豈能不知,李泰此舉,絕對不止是為了,為自己獻上一部書籍,那麼簡單。
可是,李世民樂于看到現在的局勢。
他李世民的兒子,必須要有狼性。
雖然不可能人人如秦王那般。
太子的失德,讓李世民非常失望,李泰現在能看清局勢,讓李世民非常欣慰。
立政殿里。
偌大的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肴。
長孫皇後得知,青雀立志著一部書籍,心里也是非常高興和欣慰。
「青雀呀,沒想到你父皇郁郁寡歡了幾日時間,竟然被你給一掃陰霾。」
「母後,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父皇之所以近日不開心,想必是與大哥的傷勢有關,青雀欲要去探望大哥,奈何門口守衛不許青雀進入東宮之中……」
李泰揣著明白裝湖涂,一番話說的,讓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都嘆了一口氣。
「青雀啊,你大哥他……」
咳咳,咳咳……
李世民使勁咳嗽幾聲,讓長孫皇後不得不接著開口說道。
「你大哥他,確實是受傷了,而且傷勢挺重,眼下確實不宜探望,等過段日子,再說吧!」
「母後會派人告訴承乾,青雀非常記掛他的傷勢!」
「嗯,兒臣多謝母後!」
李泰恭敬的施禮說道。
………
第二日一大早,群臣齊齊在顯德殿里,恭候天子大駕光臨。
沒曾想,精神抖擻的李世民身後,竟然跟著胖乎乎的魏王李泰。
「臣等,參見陛下!參見魏王殿下!」
百官們心中疑惑不解,陛下這是搞的哪一出?為何將魏王李泰,帶來顯德殿。
「眾卿,免禮平身!」
看到李世民龍顏大悅的模樣,岑文本,微笑著點點頭。
群臣謝恩,依次回到各自位置,等待朝會的正式開始。
沒想到李世民一開口,便讓整個顯德殿,瞬間陷入安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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