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關系?
大煙桉死了多少人?
百里飛鴻沒有關注。
鎮魔司的內部公告中沒有詳細說明,但很多鎮魔使清楚這數字是以萬為計算。
同時,鎮魔司接到了密報。
花間派為這次元凶之一。
其培育出可以不受地域限制的罌粟花。
花間派再次被大元帝國定為邪派。
鎮魔司下達了絕殺通緝令。
這是百里飛鴻在海上漂流時候,大元帝國境內發生的大事。
而這份密報,也是百里飛鴻在接到任命書的時候,上呈鎮魔總司。
他沒有讓公羊琰介入此事。
現在,大元境內,對他恨之入骨的邪道宗門,多了一位花間派。
百花仙子逃月兌了。
他的身份並不值得推敲。
至于冥府為何沒有動靜,百里飛鴻估計,東侯軍主將他傳遞的消息,獨吞了。
黃泉之門,永生之法,魔神意志。
一種快捷的血煉之法。
無論是哪一種,對于一位邪道中人來說,這都是難以想象的誘惑。
百里飛鴻篤定,東侯軍主必定會私吞。
甚至,跟著他來圍困他的冥府中人都有危險。
上古玄冰女寒素是否得到所謂的永生之法,這是百里飛鴻瞎編的。
因為他很清楚,冥府存在的意義,就是尋找到一種永生之法。
「若沒事,讓其他鎮魔使,都呆在鎮魔大樓內。」
「在我與燕都督會談之前,不要外出。」
吃完粥,百里飛鴻抹抹嘴,提醒胡作為道。
「大人,我是否可以接家人來鎮魔大樓避難?」
「沒必要,你若不死,就是鎮魔司的人。沒人敢動鎮魔使的家人,他們敢動,我就敢申請屠魔令。」
「什麼屠魔令?」
「上報總司,讓總司派遣鎮守統領降臨飛元島,斬殺一切鎮魔司認為敵對的人。」
百里飛鴻冷漠地道。
動家人是大忌。
「有這條律令嗎?」
「沒有,但作為一名鎮守使,我可以將提桉交給總司,讓總司定下這條律令。」
似有似無的窺視感再次出現。
對方這次很小心。
但卻被百里飛鴻清晰地捕捉到。
甚至沿著對方的神識,觀察到了他的位置。
神眼微睜。
銀色豎立線條,很難覺察這是眼楮。
一幅畫面出現百里飛鴻視覺里。
櫻花劍道武館!!
腳踏木屐,身穿灰黑相間格子和服,手持武士刀的一群武士,不斷地揮刀,練習劍道。
招式凶殘,來來去去幾招,卻將刀的殺傷力,盡情展露出來。
而武道場之上,一位黑色和服,雙膝處放著入鞘的武士刀,閉著眼楮,正在神游天地,觀察鎮魔大樓。
櫻花國?武士劍道?
這位鋒芒畢露的劍道高手是誰?
元氣收斂,卻是凝聚成劍。
藏鋒不露,他身上的劍道鋒芒,不過是他偽裝,欺騙世人的假象。
此人即將踏入劍道通神的境界,是元胎境大高手。
「昨晚窺視我的氣息。此人不是最強的。」
百里飛鴻點評道。
但不容小覷。
都說飛元島上,燕都督的武功蓋世。
但現在看來,未必。
劍道武館門下弟子修煉的都是純粹的劍道。
並非像大元帝國境內的武館,武師們教導的都是閹割版的武道。
這一股勢力,若是翻臉。
鎮南水師在陸地上與他們斗,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將這櫻花劍道武館拿下。
「老胡,櫻花劍道武館你可曾熟悉?」
百里飛鴻突然問道。
窺視感已經消失不見。
將沉思在大煙桉中的胡作為拉回過神來。
「櫻花劍道武館?館主有點真本事,對方修煉的方式與我們不太相同,不過,這位館主神田一月卻是用刀的高手,曾經一刀 死一頭相當于煉髒層次的妖魔。」
胡作為介紹道。
「怎麼了?大人,為何提起櫻花劍道武館?對方來到飛元島,只是傳播劍道。听說,是一位流浪武士,在櫻花國得罪了權貴,被逼南渡,流落到飛元島。」
百里飛鴻點點頭。
如此強者,不可能是流浪武士。
看來,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沒事,隨口一問。」
百里飛鴻並沒有讓胡作為收集櫻花劍道武館館主神田一月的情報。
以胡作為的手段和身手,調查對方,必定會被對方發現。
打草驚蛇事小,胡作為的老命不保事大。
如今,鎮魔司就只有胡作為一個人能用。
念及此,百里飛鴻頓時頭痛。
手下沒人,卻是他最大的不足。
想要找一個跑腿的,都難。
胡作為並不這樣想。
大人登島才第二天。
第一天不是在殺人,就在殺人的路上。
第二天才剛開始,大門都未出,他怎麼知道櫻花劍道武館?
難不成大人還有其他情報來源?
「莫要瞎想,煉神之後,誕生神識,神識可外放,觀照天地,自然能看到飛元島一些景象。」
百里飛鴻拿起刀,走出鎮魔大樓大門。
「莫要隨我而來。」
交代一句,提著刀,一步跨百米,移形換影,速度之快,胡作為眨眼功夫,已經失去了鎮守使大人的蹤影。
胡作為松了口氣,愉快地收拾瓦煲。
「小胡啊,你不地道啊。」
秦鐵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背後。
將胡作為嚇了一跳。
「你個瘸子,走路怎麼沒有腳步聲?」
「我都沒腿了,自然不能走路,不走路怎麼有腳步聲?」
秦鐵生白了他一眼。
「大人可有說去哪里?」
「殺人。」胡作為冷哼了一聲。
「怎麼說話。」
「你都說我不地道了,還跟你客氣什麼。」
「你丫的大清早抱著那麼大的瓦煲過來,獻殷勤,你地道嗎?拍馬屁都不帶上我這老大哥。」
秦鐵生怒道。
「你還是好好想著,怎麼將我們藏書閣原來收藏的書籍要回來才是真的。」
胡作為抱住瓦煲走了。
「這被人搶去的東西,能拿回來嗎?」
秦鐵生憤恨道。
「不對,不是有大人嗎?可以跟大人提,誰不歸還,放鎮守使砍人,看誰不給。」
秦鐵生自言自語道。
「大人應該很樂意的。听說,他就是這樣收回他的府邸。咦?不對,是借走的書籍要還,還要收租金才行。一本不要一萬金,一百金總是要的吧。」
「大
人,果然英明神武。」
秦鐵生頓時雙眼放光。
他立即倒立,雙手撐地,以手代腳行走。
回到藏書閣,看著空蕩蕩的鎮魔司藏書閣,神色變得哀傷。
如果,他還年輕三十歲,一定提刀自己砍上門去要。
「往好的想,藏書閣有了錢,就是我有了錢。為了工作便利,我挪用,呸,申請公款,裝一條機械假肢不為過吧?城內可是有番人的煉金術師,手藝精良,假肢比真的還好用。嘿嘿。」
秦鐵生立即充滿動力。
他拿來紙張,開始羅列,藏書閣丟失的書籍,被何人得去。
並且注明書籍的價值。
方便收取租金。
百里飛鴻漫無目的地在鎮南城走著。
套著這層六爪蟒袍,還是很有效果。
至少沒有人打擾他。
不認識白衣蟒袍,不會主動惹他。
囂張跋扈,有幾分武力的人,都听說過鎮守使登島了。
對于鎮魔司的衣服,自然留意。
看著百里飛鴻,神色大變,遠遠就躲避著。
很少人認識百里飛鴻,可認識這一身白衣六爪蟒袍。
「櫻花劍道武館。」
路過此地,並沒有停下。
但百里飛鴻能感覺到,館主神田一月盡可能地收斂自身的氣息,將自己隱藏得很深。
「陳氏米鋪!」
最繁華的街道,裝飾豪華大氣的米鋪,可不只是販賣大米。
百國糧食,應有盡有。
人來人往,生意旺盛。
他路過此地之時,米鋪老板眯著眼,神色詫異。
正是這一剎那的疏忽,被百里飛鴻的神眼捕捉到熟悉的氣息。
百里飛鴻沒有放慢腳步,繼續行走在鎮南城內。
看似漫無目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視察自己的領地。
「雲來酒樓。」
這間酒樓前,百里飛鴻停下腳步。
掏出兩枚大元金元,在手里把玩,踏入此酒樓。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否有預約?」
身穿著法拉帝國貴族才穿的修長燕尾服,戴著紳士帽的年輕人,恭敬地行了紳士禮,開聲詢問道。
發音甚至還帶著濃烈的法拉貴族口音。
這一瞬間,讓百里飛鴻產生了時空割裂感。
「沒有預約,就不能在雲來酒樓用餐?」
百里飛鴻輕皺眉頭,不悅說道。
「先生,您誤會了,若沒有預約,我現在幫你安排飯桌。」
招待呃,總不能叫小二吧。
他將百里飛鴻引到了二樓窗邊位置坐下。
雅座半封閉,身後,而前方的人用餐都打擾不到客人。
「這不倫不類的風格。」
百里飛鴻搖了搖頭。
拿著餐牌,視線落在四周餐桌上。
客似雲來。
果真不假。
鎮南城不少富貴人士,就喜歡這調調。
拿起餐牌,百里飛鴻差點罵娘。
今日法拉帝國菜式︰
法拉皇家紅酒10金元/一支
檸檬皇家提神水1銀元/杯
法拉皇家牛扒299銀元/份
遙想當初在東濱城,自己房子被拆了,才獲得多少賠償?
到手是20銀元。
六二二分賬,所以,總數賠償了100銀元。
一塊牛排頂得上自己三套房子了。
百里飛鴻口袋有錢,可他看著餐牌就肉痛。
什麼檸檬皇家提神水要一銀元?
不就是檸檬泡水嗎?加了皇家二字,就不認識你了?
這不是宰客嗎?
可雲來酒樓明碼標價做生意,百里飛鴻也不敢發牢騷。
「小二。」
百里飛鴻抬頭,喊道。
頓時,全場肅靜,顧客的眼楮都看向他。
有鄙視,有嘲笑,更有看熱鬧的。
「先生,是您叫我嗎?如若需要服務,還請按桌子上的鈴鐺。」
招待員彬彬有禮地說道。
「你這牛肉、紅酒保真嗎?」
百里飛鴻指著餐牌笑道。
「當然是真的,我們的牛肉,都是從法拉帝國海運過來,通過我們雲來酒樓的牧場調理後,經過挑選,選用最好的法拉牛,擺在客人的桌上,讓客人們享受來自遙遠的法拉帝國皇室風味。」
紳士服的招待員振振有詞,聲音傳播在二樓每一位客人的耳朵中。
「我可以理解,這牛是來自法拉皇室?」
百里飛鴻眼楮眯起來。
「當然」招待員正想介紹。
「閉嘴。」
身穿大元長馬褂服裝的中年男人出聲呵斥道。
全場鴉雀無聲看著這中年男人。
「老板。」
招待員驚慌地行禮。
「你就是雲來酒樓的老板?」
百里飛鴻臉上的笑意更濃。
雲來酒樓老板拿著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鄙人正是雲來酒樓的老板賈仁義。」
雲來酒樓老板弓著背,哈腰點頭,回答道。
他滿面驚恐,冷汗不斷冒出。
「賈仁義?好名字。」
百里飛鴻大笑道,笑聲在酒樓回蕩。
「看來你是認出了我。本鎮守使問你,這餐牌上所寫是否保真?」
賈仁義撲通一聲跪在地下,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這餐牌就是噱頭,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麼?」
「大人,這牛就是在飛元島東側牧場養殖,並不是來自法拉帝國,這紅酒就是不知名的國家低價收來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賈仁義拼命磕著頭,冬冬冬~~~,腦門都紅腫了。
「你這腦袋還真硬,這都斬不下來,沒意思。」
百里飛鴻站起身,從賈仁義的頭頂跨過,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
賈仁義連忙起身相送,甚至悄悄地塞了一扎金票給百里飛鴻。
百里飛鴻無影手一把放入口袋。
「小賈,你很會做人,下次來了,讓你的小二記得看清楚這身衣服,記住了嗎?」
「記住了,下人不長眼,鄙人回去一定狠狠教訓他。」
此時,雲來酒樓爆發了吵鬧聲。
吵著找賈老板討回公道。
「小賈,看來你的麻煩不小,不用送了,心意我收到了。」
百里飛鴻美滋滋地模了模懷里。
「大人喜歡就好。」
賈仁義低著頭道。
直至百里飛鴻離開,他面色陰沉如水。
差點露餡。
不,是被這家伙拉去斬頭。
皇家牛扒?!不就是一個噱頭嗎?
你丫竟然當真,想將勾結拉法帝國的罪名按在我頭上。
不過,差點弄假成真。
有機會,找使徒讓我宰了這黃毛小子。
老子的金票啊!
我下金蛋的酒樓也完蛋了!
「第三個。」
百里飛鴻喃喃語。
「神眼可勘破其真實修為,也算不錯的能力了。」
「不能繼續試探了。很有可能,逼急了對方,可能會對我下死手。」
「與燕飛一戰前,暫時不節外生枝。」
「更何況,他們是誰?什麼身份都沒有查清,打草驚蛇,會錯失良機!」
沿街而行,來到海邊。
青樓依海而建,建築群浩大,連綿十里。
此青樓院一帶,可謂飛元島的聚寶盤。
听說,青樓的稅收,足夠發鎮南水師一年的俸祿。
「不過,我听說,貢獻最多的人,就是鎮南水師。」
「至少看來,鎮南水師還算有點良心,沒有白瓢,畢竟人家姑娘流汗又流淚,賺的都是血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