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氣勢不能輸

十二月底,臨近新年,本該是百姓準備過年,享受一年勞動成果,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糧食豐收的日子,實在不該打仗。

可此時趙泰卻從泰山腳下拔營,三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殺奔濟南,拉開了濟南會戰的序幕。

趙泰身穿一身黑漆山紋鎧,戴鐵冑,頭頂白色羽翎老長,他披著黑色披風,騎著白馬,整個人顯得威風凜凜。

在他身旁,陳忠、孫禮、劉墩、李喜柱、朱朝義、常玉、湯亮等將,也都披掛整齊,挺刀綽矛,殺氣騰騰。

各人都知道,此戰關系到忠義鎮的前途,今後是寄人籬下,看南宋的臉色,還是自成一系,吃香喝辣,就全看這一戰了。

雖說濟南城周圍聚集了六萬蒙軍,但是各軍將士依然士氣高漲,干勁十足。

此時三萬大軍沿著官道挺進,一面面軍旗在隊列中被北風吹得獵獵作響,如林長槍在陽光下反射著波光粼粼的寒光,顯得殺氣十足。

趙泰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走在隊伍前頭,虎騎營三千精騎奔馳在前,為大軍張目。

趙泰通過向李購買,以及戰場繳獲,手上有萬匹軍馬,而他用這些戰馬組建的虎騎營,雖成軍不久,卻並非樣子貨。

在金國將要滅亡之際,趙泰吸收了大批原金國拐子馬和鐵浮屠為自己效力。

虎騎營騎兵在完顏承德和完顏承虎等女真人的訓練下,苦練本事,沖陡坡,跳壕溝,騎射,馬上格斗都比較熟練。

現在虎騎營的戰力,不敢說練得超過蒙古騎兵,可跟蒙古騎兵對沖十幾個回合,已經沒有問題。

這時騎兵浩浩蕩蕩,馬蹄如雷地在前奔馳,步軍在後頭盔攢動,刀矛起伏的前行,慢慢接近濟南。

濟南城,南依泰山,北臨黃河舊道,地勢北低南高,處于丘陵與平原的交界地帶。

趙泰率領大軍,從南面向濟南進發,一路上丘陵起伏,騎兵難以發揮作用,所以趙泰並不擔心蒙古騎兵突襲。

「報,大帥!濟南方向,李起兵向南而來,距此四十里。」前頭探路的騎兵,奔馳回來,勒住馬韁抱拳稟報。

趙泰沉聲詢問,「濟南城內的守軍可曾出城?」

「回稟大帥,濟南守軍並未出城!」探馬大聲回道。

「再探!」趙泰在馬上揮手,大軍繼續向前挺進。

一旁軍師王賓見斥候打馬向北,隨即詢問道︰「大帥,忽必烈不出城怎麼辦?」

趙泰捋了捋胡須,「他若是出城前來阻擊,等得知了李要叛,定然陣腳大亂,本帥能夠輕易將他擊敗。他若是不出城,也沒有關系,不過是多費些功夫罷了!」

……

濟南城內,忽必烈得到李發來的緊急軍報,他仔細看了兩遍,才確定趙泰真的從泰山腳下拔營,向濟南殺來。

李率領四萬人馬抵達濟南後,毛遂自薦,聲稱能夠讓趙泰退兵。

對此忽必烈並不懷疑,他認為趙泰多半會知難而退。

畢竟三萬對六萬,還要攻擊城池,可以說幾乎沒有勝算。

因此忽必烈以為趙泰不敢來攻,多半會撤回魯南,卻不想趙泰居然向濟南撲來。

忽必烈皺起眉頭,沉吟思索,心里覺得趙泰此舉,實在太過反常。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趙泰進攻濟南,沒有一點勝算,而明知道打不過,那趙泰為何會繼續進兵?

「趙泰,你到底有什麼圖謀?本王不相信你會過來送死!」忽必烈雙手撐著桌案,心中始終沒有頭緒。

「王爺,喝口茶提神吧!」一名少女走進來,為忽必烈奉上茶點。

忽必烈沒有責怪少女打斷他的思路,微笑地接過來,喝下茶湯,「好茶!」

這少女與趙泰有過一面之緣,當初被趙泰救下,可卻讓史天澤抓住,最後送給忽必烈。

這時忽必烈一口茶下肚,思緒變得清晰,不過他依舊猜不透趙泰為何有勇氣進逼濟南。

節堂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塔思匆匆進來,「王爺!」

忽必烈沉聲道:「李已經出發了嗎?」

塔思頷首,「李已經出兵,我們是否出城,與李合兵,一舉擊潰趙泰!」

趙泰只有三萬人,李率領四萬人馬前去阻擊,若是忽必烈將濟南城內的兩萬人拉出去,那麼蒙軍就是六萬對三萬,擁有很大的優勢。

忽必烈沉吟一陣,「不急,讓城內勇士待命,再派遣斥候,密切監視戰場情況!」

現在忽必烈猜不透趙泰的依仗,便不敢輕易出動城內兵馬。

在不知道趙泰有什麼計謀的情況下,他守著濟南,總歸不會錯。

因此他決定,就讓李去阻攔趙泰,若是李進展順利,那麼無需他出手,若是李阻攔得不順利,再與趙泰的戰斗中落下風,他增援也來得及。

濟南城南郊,李騎在馬上,目光掃視一片默默行走的人頭,听著四萬將士的腳步聲,心中有些激蕩。

李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不禁冷哼一聲,「趙泰,本帥不信你能夠以三萬人馬奪取濟南!現在本帥率兵阻攔,看你退還是不退!」

「報大帥!敵軍距此三十里!」哨騎奔馳過來,不時稟報著兩軍的距離。

忠義鎮凶名在外,屢次打敗蒙軍,行進中的李軍听說,兩軍只距離三十里,士卒們不禁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器械。

「大帥,趙泰之兵,甚為精銳,且士氣高漲。現在兩軍距離拉近,忽必烈王爺的兵馬,又未跟進,末將以為大軍可以停下腳步列陣了!」部將彭輝祖見李還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連忙提醒。

李昂然騎在戰馬上,卻搖了搖頭︰「哼!我若先停下,豈不是向趙泰示弱。本帥不能讓趙泰小看,氣勢上一定要壓他一頭。只有這樣,趙泰看見本帥的決心,他才會知難而退!傳令大軍繼續推進,一直到看見趙泰之兵為止。」

彭輝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李的想法,就是希望趙泰看見李軍並不怕他,讓他知道進攻濟南的難度。

這可以說是李為了避免會戰,做出的最後努力。

三十里外,趙泰同樣從斥候口中得知了李大軍的位置,再得知李兵馬沒有停下,繼續向南挺進後,趙泰笑著揮手,「大軍繼續前進,李軍不停,大軍便不許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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