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驕橫的滿清太子

沈墨並沒有在容宅久留,他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傳達一個信號,通過納蘭性德之口告訴明珠,只要他願意棄暗投明,楚國可以保他們全家後半生平安喜樂。

納蘭性德的到來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只要明珠接下來繼續配合,只要他提出過分的要求,一切都可以滿足。

雖然之前戴文勝也早都向納蘭性德傳達過這個意思,但是這次通過沈墨之口親口說出,那其中的分量自然是不同的。

納蘭性德雖然不喜歡朝堂政治這些事情,但無疑是一個聰明人,會明白其中的深層次含義的。

沈墨雖然欣賞他的才情,但是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所以該說的話說完後沈墨就告辭了。

「容若公子,日後有事情盡管找戴老板,我就不打擾你的清淨了。」

沈墨留下一句話,拱手告辭。

納蘭性德送到門外,看著沈墨一行人騎馬遠去的背影,在門口站了片刻後才返身回去。

來到書房,鋪開空白的信箋,研磨執筆,開始寫起了家書……

……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

大隊大隊的楚軍士兵開往長江南岸,在南京附近安營扎寨。

長江南岸設置了大量哨塔和巡邏隊,嚴防對岸的清軍渡河偷襲。

無數的楚國百姓也被發動起來,和當地的村兵守備軍一起巡邏,發揮人民戰爭的威力,跟那些哨塔和巡邏隊一起營造出一張嚴密的網絡,確保清軍無機可乘。

長江上楚軍的水師來回巡弋,巨大的水龍戰旗在江面上隨著江風翻卷飄蕩。

大戰將啟的氛圍異常濃厚,看起來隨時一觸即發。

而康熙拼湊出來的二十多萬清軍主要集中在南京和揚州兩地,他們甚至放棄了安慶府,以便集中兵力來守衛這兩座江南重鎮。

當然,放棄安慶府等地,也有攤薄楚軍兵力的意圖。

楚軍自然毫不客氣,在清軍退出後,派兵佔領了安慶府。

大量的守備軍和村兵已經被訓練出來,雖然用來野戰和攻堅還是能力稍差,但是用來守城卻已經綽綽有余了。

況且,清軍現在也沒有多余的兵力去主動進攻了,所以佔領這些城池並不會對楚軍的主力產生多大的影響。

龜縮在揚州和南京的清軍這幾個月一來其實一直都是膽戰心驚的,雖然楚軍並沒有主動進攻他們,反而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大量的士兵送入南京城,讓南京城和揚州城這兩座長江沿岸一南一北的重鎮防守兵力得到了極大的充實。

但是每天恐怖的糧草消耗數字卻讓這兩座城的清軍主將觸目驚心,頭疼不已。

楚軍雖然沒有封鎖糧道,但是城中的糧草卻已經有點無以為繼的感覺了。

主要原因還是在于從江南運輸來的糧草越來越少了。

浙江雖然名義上還在清軍手中掌握著,但是卻已經是亂民四起,各路反清義軍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涌向出來,四處襲擊清軍,包括府庫官倉乃至于軍營衙門都成為了他們襲擊的目標。

甚至上次杭州城都被這些義軍給攻佔了,雖然後來重新被清軍佔領,但那是人家主動放棄的,並非清軍血戰奪回的。

現在整個浙江的清軍和官府都是戰戰兢兢的,躲在城里不敢出來,更別說主動出擊鎮壓了。

誰都知道這些義軍亂民背後有楚軍支持,所以兵甲精良,行動之間進退有度,但是知道又能如何。

兩國交戰,這些都是正常操作。

根本的原因還是滿清在江南大勢已去,民心盡失,所以才會涌現出這麼多的亂民義軍來。

這種形勢下,別說江南的清廷官府手中沒有多少糧食了,就算有,也沒有辦法運到南京揚州一帶去。

據說南京和揚州都已經開始對糧草進行限制了,沒有戰事的時候士兵們每人每天只能吃一頓,而且還多數都是稀得,先活著再說。

至于說從北方運糧更是不可能了,尤其是平原廣闊的山東和河南兩地,天災人禍之下,早都亂成一鍋粥了。

大量的百姓被迫變成了亂民,襲擊官府,搶奪糧食,處處烽煙。

再加上這兩省的清兵大部分被抽調到長江一帶,導致這兩省各地防御空虛,根本沒有多余的實力鎮壓亂民。

在這種情勢下,山東河南涌現出了好幾股強大的亂民隊伍,每一股人數都在數萬。

他們如同過境的蝗蟲一般席卷而過,所到之處,能搶的都被搶了,而且還裹挾大量的百姓加入他們,跟昔日明末的流寇李自成張獻忠所作所為幾乎無二。

甚至還有人打出了「新闖王」的旗號來,招兵買馬,裹挾百姓,以至于聲勢浩蕩,讓人聞風喪膽。

在這種形勢下,哪怕是康熙三令五申,不斷下旨,可是也沒有多少糧食送往揚州和南京了。

幸好是之前楚軍在拿到了五百萬兩白銀的戰爭賠款之後,停戰的那三個多月里,清軍囤積了大量糧食,如果悠著點吃的話還能維持一段時間,否則的話這二十多萬清兵早都一哄而散了。

不過眼下雖然勉強還能維持,但是士氣低迷,人心惶惶,不斷有逃兵出現這些現象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索額圖因為之前的事情已經漸漸失去了康熙的信任,這次派來揚州和南京主持戰事的是兩名宗室親王,一個是裕親王福全,另外一個是恭親王常寧。

這兩人都是軍中宿將,跟康熙是平輩,老成持重,經驗豐富,所以被派來坐鎮江南。

兩人各自負責守衛一座城池。

不過兩人都是親王,爵位相同,所以康熙又派了一個人作為江南戰事的主帥,來從中協調。

這個人就是康熙的太子胤礽。

胤礽還不足二十歲,有沒有任何統兵經驗,只不過因為位份尊貴,所以用來安定人心,協調兩位統兵大將。

胤礽的行轅設在揚州,雖然南京的地位比揚州要高,但是因為地處大江南岸,風險更高,所以就設在了揚州。

駐守揚州的是裕親王福全,統領十五萬兵馬。而駐守南京恭親王常寧手中只有不足十萬人。

這一日,胤礽派人傳訊給恭親王常寧,讓他過江去揚州議事。

揚州和南京只隔著一道長江,楚軍倒是沒有封鎖兩座城池之間的水路,所以兩岸通訊還算是順暢的。

常寧雖然心有不滿,但是對方畢竟是名義上的清軍最高統帥,而且還是皇太子,心中有再多牢騷也得收起來。

胤礽的行轅設在揚州一位大鹽商的別院中,走進別院之後,看著富麗堂皇的院子,還有滿院子走動的靚麗侍女,常寧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早就听說皇太子私下生活有些放蕩,平日里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國家飄搖,戰事如火,形勢如此嚴峻下,皇太子依然還是這種荒唐做派,豈不是讓人詬病。

本來對康熙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當這個主帥就有意見,常寧現在心中就更加不滿了,幾乎認定讓自己過江來議事根本就是消遣自己。

來到用作議事廳的大堂時,裕親王福全已經在此等候了。

「裕親王,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事情,非得老夫親自過江一趟?」

常寧嗓門大,脾氣沖,一見到福全就大聲的問道。

福全也知道這位的脾氣,急忙上前行禮,拉著他坐下說話。

「當然是有大事發生,才會讓你過江商議,否則你還真以為太子沒事消遣你不成。」

「哼,大事?在一個從來都帶過兵的小女圭女圭眼中,屁大點事估計都當做大事了。」

常寧冷哼一聲不屑道。

「恭親王,你可小點聲,讓太子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福全急忙勸他,好歹讓他聲音小了一點,沒有繼續發牢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楚軍打過來了?」常寧板著臉氣哼哼問道。

「雖然沒有打過來,但是也跟打過來差不多了。昨天剛收到消息,說是楚王沈墨要御駕親征,親自指揮這次江南大戰。」

常寧一愣,板著的臉也變得凝重起來。

「楚王親征?我還以為楚軍要一直跟咱麼耗下去,耗到咱們糧食耗盡撐不住了才會動手,沒想到楚王竟然要親征?這消息確切嗎?」

常寧是宿將,雖然不是什麼名將,但是基本的戰爭素養還是有的,一听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裕親王福全道︰「千真萬確,楚王御駕親征的消息已經在楚國的邸報上公開了。不僅如此,楚王還公開邀請咱們大清皇帝陛下跟他在江南對決,一決雌雄。你自己看吧。」

福全說完遞上了一張邸報,常寧接過後快速看了起來。

「沒想到這楚王竟然來了這麼一招,用心不良啊。消息傳開後,皇上如果不來江南親自掛帥,天下人定然會說皇上膽怯。我大清民心士氣會更加低落。若是來了江南,那京城又必然會空虛。總之,無論是來還是不來,最後得利的都是楚國。娘的,楚王听說才二十出頭,心計手段卻如此老辣,當真不可小覷啊。」

常寧看著那邸報感慨道。

「不錯,這是一個陽謀。不論皇上會不會親自掛帥,楚軍都是佔盡先機的那一方。找你過江就是想要和你商量這件事。」

福全面色凝重的說道。

這兩位親王都是在平定三藩之亂之中立下戰功獲封親王的,都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戰爭白痴。

如今這局勢到了這份上,兩人都對大清能不能繼續佔據著這中原的花花江山不太看好。

私下喝酒聊天的時候好幾次都聊起時局,都傾向于趁著局面還沒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趕緊搶一批財富人口重返關外才是正道。

大清如今四面楚歌,南有沈墨,北方有葛二蛋,東北有羅剎兵,內部又是民亂四起,烽煙處處,這種爛攤子還是留給楚王去收拾比較好。

反正他們滿洲人也佔據了這中原江山四五十年,該享受的也享受過了,就算返回關外也不吃虧。

但是這種話他們私下說說也就罷了,稍微有點政治智慧的都不會跑去皇帝跟前說。

因為之前有幾個敢說這種話的都被皇帝賜死了。

他們這位皇帝陛下,自從擒鰲拜,平三藩之後,對于當皇帝這件事信心大漲,對皇帝的榮耀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根本不會輕易放棄這祖宗打下來的江山的。

「此事依我看,還是要皇上自己決定才行。楚王親自點名邀請皇上對決,你我都是奴才,做不了皇上的主。」

常寧沉吟一番後說道。

福全其實也是這個意思,但是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後面傳來了一個有些公鴨嗓的聲音。」這種事情還要驚動皇阿瑪?兩位皇叔,看來你們真是老了,被沈墨那個賊首一嚇唬就沒了主意,失了分寸嗎?「

隨著話音,一個長臉小眼眉毛寡淡,嘴唇削薄,留著一根細細的金錢馬尾,穿著明黃色四爪龍袍的十七八歲的青年從後堂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听到這話,常寧臉色一黑,跟福全起身向著此人行禮道︰「奴才參見太子。」

此人便是當今滿清皇太子,康熙的皇二子,其母赫舍里氏,是康熙最寵愛的妃子。

胤礽在一歲多的時候就被康熙親自下令冊封為皇太子,昭告天下。

這也是滿清歷史上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由皇帝親自下詔冊立太子。

就是因為這位搞出的動靜太大,影響太過深遠,康熙以後的皇帝都在生前沒有親自冊立過太子,都是死後留下遺詔宣布即位人選。

胤礽歷史上兩次被立太子,兩次被廢,最後被康熙圈禁,最後在雍正二年病死,活了五十一歲。

胤礽可以說是康熙最寵愛的兒子,但是最後變成了康熙最痛恨的兒子,兩度廢立,其中緣由雖然錯綜復雜,但是跟康熙的寵溺是不無關系的。

這次康熙能讓胤礽這樣一個根本毫無統兵經驗的年輕人來江南掛帥,就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而胤礽剛才那句話中表達出的對兩位親王的嗤笑,以及對楚王沈墨的輕視,更讓兩位滿清親王心中一沉。

「兩位皇叔且坐下說話。賊首沈墨自稱楚王,實乃反賊。他不過二十出頭,孤還比他年輕兩歲,豈能不如他?難道就因為他要親征,所以就要勞煩父皇下江南?兩位皇叔若是害怕,盡可以將手中兵權交給孤,看孤如何大破楚軍,生擒沈墨。」

胤礽坐在主位上高聲說道,臉上顯得無比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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