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進退兩難的多爾袞

北京城,攝政王府。

這里原來是崇禎皇帝還在當信王時候的潛邸,也就是原來的信王府。

多爾袞入京之後,整個紫禁城被李自成一把大火給燒的七零八落,只有一個武英殿還算是完整。

那地方平時召集個大臣,舉行個典禮儀式還可以,但是卻沒辦法住人,所以這信王府就成了他的攝政王府了。

住在這里,也有一個潛台詞︰我大清可是繼承了大明江山的,本王接的是崇禎皇帝的班,不承認李自成那個偽順。

今天的多爾袞心情還不錯,放下手中的一本奏章,面帶笑容看著下面的範文程以及洪承疇等降臣以及另一邊坐著的一群滿洲大臣。

時間關系,以下內容還是先更後改。看到這里的兄弟明天刷新後看修改的內容。造成不便,實在不好意思,請隨便吐槽。

大楚復興元年臘月十七日,滿清康熙二十二年臘月十七日,公元一千六百八十二年。

本日物候:荔挺出

歲煞東蛇日沖(乙亥)豬

九星:九紫-天乙星(火)-吉神

宿名:南方柳土獐-凶六曜:佛滅

值日:玄武(黑道日)五行:白臘金

彭祖百忌︰[辛不合醬己不遠行]

辛己

執日宜:祈福,祭祀,求子,結婚,立約

忌:開市,交易,搬家,遠行

連續下了三日的大雪終于停了,天空中厚厚的烏雲散去,蒼穹萬里,碧藍如洗。

北京城九門大開,鼓樂齊鳴。城中彩旗飄飄,城外旌旗獵獵。

在激昂悠遠的號角聲以及三十八門火炮三十八聲轟鳴之中,楚王入城受降。

從前明崇禎十七年至今已經過了三十八年,三十八門火炮三十八響,代表著華夏衣冠沉淪,蠻夷入侵統治華夏的這三十八年。

這三十八年一來,無數的華夏子孫拋頭顱灑熱血,前赴後繼,就是為了保住華夏衣冠,不使中華亡于異族之手。

今日,無數華夏兒郎仁人志士夢寐以求的理想終于實現了!

康熙手捧投降國書,領愛新覺羅家的皇子皇孫,以及一干八旗貴族,文武百官出正陽門,布衣免冠,披發跣足,向楚王沉墨請求投降。

楚王沉墨銀甲白馬,在三千黑甲精騎的簇擁護衛下從永定門入城,沿途京城百姓歡呼雀躍,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楚王下馬接過一白發老翁手中所捧的一壺濁酒,一飲而盡。

又行幾步,接過一豆蔻少女手中菜餅……

每受一次百姓所贈,四周都會響起一片山呼萬歲之聲。

從永定門到正陽們,本來正常半個時辰的距離,可是沉墨卻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

在正陽門前面穿著布衣光著腳的康熙凍得腳都快失去知覺了,心中悲憤交加,認為沉墨是故意折辱自己。

遠處此起彼伏的萬歲聲更是讓他面色難看,將欲發作,但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又死死咬住牙冠繼續撐著。

跟在康熙後面的一群滿清的皇子皇孫們也是凍得瑟瑟發抖,面色鐵青,一個個臉色難看之際,眼中蘊含激憤之意。

忽然,一人跳出來大聲道︰「士可殺,不可辱!我愛新覺羅家的人就算不要這中原江山,難道就一定要忍受這般屈辱嗎?父皇,不如我們返回宮中,點齊人馬,跟那沉墨拼到底!」

周圍頓時一片附和之聲,十幾個宗室子都站出跟著大叫。

帶頭的雖然是一群年輕人,但是一些宗室老人看起來也有些上頭,想要加入其中跟著起哄。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起來。

四周沒有楚軍士兵,所有的滿清侍衛和士兵也都放下了武器,等待著楚軍派人來接受。

明珠站在康熙身後不遠處眯著眼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將那些鬧事的人一一記在心里。

順便觀察一下其他人的態度。

昨夜從楚軍大營返回宮中之後,太皇太後和康熙都在等他的消息。

明珠也沒有隱瞞修飾,將楚王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後就沉默不語了。

太皇太後和康熙听完後也沉默了下來。

那一瞬間,明珠忽然明白了楚王的意思。

他可以對自己做出承諾,因為他是臣子。

但是他不會輕易對愛新覺羅家做出任何明確的承諾。因為愛新覺羅家到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講條件的資格。

只有強者能跟弱者提條件,勝利者對失敗者提條件,卻沒有弱者給強者,失敗者給勝利者提條件的道理。

尤其是在這爭奪天下這種時間最殘酷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能饒恕失敗者,那是勝利者的仁慈。但是這種仁慈卻是可以隨時收回的。

簡單的說,就是楚王要告訴康熙,愛新覺羅家要活命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你們的表現。

至于如何表現,那其中的分寸就很微妙了,需要他們自己去把握了。

康熙和布穆布泰顯然也明白了楚王的意思,在沉默了半晌後,終于做出了今日出內城投降的決定。

什麼條件都不要再提,這樣興許才能得到一個活命的機會。若是繼續糾纏,那恐怕只能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番場面。

楚王並沒有要求康熙披發跣足,這是康熙自己決定的。

苦肉計嘛,也是用來表達誠心的一種。

但是顯然這些皇子皇孫還有那些腦子不太清楚的宗室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顯然還沒有從自己之前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胃的身份當中跳出來,所以才會做出叫囂起哄的這種蠢事來。

明珠站在臣子的堆里冷眼旁觀,想看看自己那位主子如何處理眼前的混亂。

只是他還沒等到康熙的反應,身後的百官隊伍之中卻有人突然爆發了。

一個四品文官忽然從人群之中沖出來,沖到了最前面的宗室隊列旁邊,怒發沖冠,戟指那一群正在叫囂鬧騰的皇子皇孫宗室們破口大罵道︰「你們這群只懂得聲色犬馬,魚肉百姓,高高在上的廢物!如今還有什麼臉面在這里叫囂?大清落到如今這種田地,難道就沒有你們這些廢物的關系嗎?你們若是真的不堪受辱,想體現以下滿洲兒郎的血性,之前為何不從軍征戰,反而躲在你們的豪奢的宅邸里面縱情聲色,醉生夢死?現在大清亡了,你們卻在這里如同瘋狗一般狺狺狂吠,難道不覺得恥辱嗎?」

「如今楚王殿下已經允許我們投降,可是你們這群蠢貨卻非要作死!你們作死也就罷了,為何要拉上我們給你們愛新覺羅家陪葬?你們這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廢物!」

現場本來還在叫囂的滿清宗室們被噴的瞬間懵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個身穿四品官服的文官,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一名老宗室認出來了此人的身份,愣了一下後怒罵道︰「汪道宣,你這個殺千刀的奴才!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戶部主事,你竟然敢如此囂張?難道就不怕誅九族嗎?」

汪道宣冷笑一聲道︰「和親王,誅我的九族?誰來誅?是你嗎?醒醒吧,大清已經亡了!你還是操心你們愛新覺羅家會不會被誅九族吧!」

和親王聞言差點沒氣的背過去,只是指著汪道宣一個勁的罵著狗奴才之類沒有新意的話。

此時其他宗室也反應過來,一個個都指著汪道宣,準備上前呵斥,甚至有那沖動的還挽起袖子準備揍他。

可是汪道宣也不是孤身一人,身後很快涌來了一大群官員,跟著他一起大罵那些八旗貴胃。

看著這些昔日奴顏卑膝的官員們竟然今日對自己如此無力放肆,宗室里面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提起拳頭向著汪道宣沖了上去。

很快,雙方扭打成了一團。

場面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明珠看了一眼旁邊,索額圖面色略微有些蒼白,眉頭皺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點上前參與的意思都沒有。

還有許多大臣也是依然安靜地站在原地,就好像根本看不見眼前的混亂一樣。

康熙終于忍不住了,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開始大聲怒斥,讓雙方停止扭打。

可是此時已經沒人在對他這個亡國之君的命令當回事了,雙方繼續扭打在一起,甚至場面更加的混亂,卷入的人更多了。

康熙看著周圍站著的那些沒有攜帶武器的侍衛和士卒,希望他們能夠上前阻止這混亂的場面,可是他們卻只是木然地看著這一切,臉上流露著茫然的神色,完全沒有上前的意思。

康熙i心中突然無比的悲涼,慘笑一聲,背過身去,任憑身後的雙方繼續廝打,面色木然。

明珠見狀心中百感交集,卻只是輕嘆一聲,繼續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的萬歲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整齊沉悶的馬蹄聲,如同陣陣驚雷一樣傳入眾人的耳中。

廝打的聲音小了下來,許多人的理智開始回歸,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面色凜然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隊黑衣黑甲的騎兵從街角拐了出來,一面巨大的紅色王旗緊接著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伴隨著王旗不斷向前,越來越多的黑甲精騎出現在寬敞的御街上。

隊伍中央簇擁著一個身穿銀甲,騎著白馬的挺拔身影,坐在馬上顧盼生輝,睥睨四望。

正是楚王沉墨。

那三千黑甲精騎帶來的沉重的壓迫感讓整條御街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肅殺沉凝起來。

別說那些原本廝打在一起的人停了下來,所有人甚至下意識地呼吸都變得克制,小心翼翼地生怕引起了這些黑甲精騎的注意。

不過正陽門前的這場混亂景象已經引起了行在最前面黑甲精騎的注意,從慢到快,數百精騎瞬間起訴,馬蹄聲如同狂風驟雨一般轟然炸響,如同敲擊在滿清君臣的心間。

看著那些如同一陣黑色風暴席卷過來的黑甲精騎,人人變色,驚駭不已。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數百名黑甲精騎已經將他們團團圍在中間,刀出鞘,槍長膛,目光森冷。

楚王沉墨在數十騎的護衛下緩緩策馬上前,走到距離康熙十幾步之外勒馬,目光在神情木然的康熙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又將目光從其他人身上一一掠過,最終停在了明珠身上。

所有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由地低下頭不敢直視。

「明相國,這就是大清皇帝給寡人準備的見面禮嗎?不知道的是還以為要在這里刺殺寡人呢?

沉墨澹澹開口,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句話一處,在場所有的滿清君臣都是臉色一變,神情之中充滿了驚恐。

他們這時候終于意識到了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真正殺伐果斷,問鼎天下鐵血君主。

在他的受降儀式上公然斗毆,這意味著什麼,簡直是不言而喻。

剛才參與了這場斗毆罵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被楚王點到名字的明珠,寄希望于他身上,希望他能夠找一個能湖弄過去的借口來保住自己的命。

雖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明珠正要出列,站在最前面的康熙卻忽然開口道︰「楚王,朕在這里等你很久了。這是朕親筆寫的降書。在你未接收降書之前,朕依舊是大清的皇帝,這些人依舊是大清的臣子。他們所作所為依然是大清的國事,還請楚王不要越俎代庖。」

沉墨看向康熙,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一向自詡千古一帝的男人,看起形體消瘦,眉毛稀疏,臉上唇薄,臉上隱約能看見一些痘印。心道果然如史書上記載的差不多。

他似笑非笑道︰「玄燁, 你這是在教寡人做事?如果寡人非要管呢?你待如何?」

康熙一滯,面帶慍怒地看向沉墨,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情緒很不穩定。

「玄燁,你不要忘了,在接受你的降書之前,你我依然是敵人。敵人見面,可是必須分出你死我活的。你如果願意的話,寡人可以給你一個跟寡人一對一的機會。你若是贏了,寡人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照常進行。如何?」

沉墨風輕雲澹地說道。

康熙面色更加鐵青,別說他如今重病在身,就算年輕的時候也不會是沉墨的對手的。

以前雖然也跟著侍衛練過幾天武藝,騎過馬射過箭,可那跟戰場廝殺完全是兩回事。

而沉墨,誰都知道他不僅是楚王,更是楚國第一名將,以前帶頭砍人的那種 人。

跟他比斗,康熙那純屬想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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