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的重建工作,季微涼大都交給了別人,在外人看來,她日日就呆在那座偏僻的小木屋里,幾乎不過問任何事。
然而事實卻是,季微涼一直都很忙。
左未央他們,每天會通過城主令,向季微涼匯報進度。
「虞城的重建很順利,除了東洲的幾個家族,越州也有好些家族和城市,願意伸出援手。」老城主虞廣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但是看著虞城一點點變好,他心里高興,對于季微涼,他也是越發服氣。
「嗯,按照我定的契約,以虞城的立場和他們簽約。」季微涼坐在小木屋中,床上還躺著老管家,一邊照看老管家,一邊處理事務。
「好,不過虞城承諾與他們通商,當真不會有什麼影響嗎?」虞廣還是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遵城主令,對了,季城主,東洲那邊的人干活挺利落的。」虞廣在和季微涼打暗語,意為東洲的人這段時間窺探淺魚林。
「嗯,知道了。」季微涼並不意外,「畢竟是客人,別讓別人太辛苦了。」
既然東洲的人還有力氣去窺探淺魚林,那就讓他們更累一點吧。
「是。」虞廣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雖然帶了不少虞城的人回來,可是終究只有兩個金丹,著實很難守住淺魚林。
「老城主,你也不用擔心,盡力而為就好。」季微涼多少也猜得到老城主在擔心什麼。
沒人比季微涼更清楚,淺魚林和鏡湖確實沒什麼東西,便是枯風山,她都要費那麼大的力氣才能找到,一般人肯定也是找不到的。
之所以還要老城主守住淺魚林,歸根到底,就是留給那些覬覦者一個懸念,有那個懸念在,那些人就不會輕易離開。
老城主說完就輪到秦若溪了,「季魁首,油桐果已經提煉完了,大部分都已經定給各個家族了,我這兩日就會帶一隊人馬去送桐油和油灰。」
「剩下的桐油,秦家主和桐城城主商量一下,是幫他一起賣掉,還是留給桐城,讓桐城自行處理,順便告訴他,虞城販賣桐油的利潤,虞城會分十年慢慢還給桐城。」
「這……」秦若溪有點猶豫,如果這樣算,虞城未免太虧了點。
「你帶上一半靈石,賣桐油的所得也盡力都花光,帶著那些人,讓他們把貨物給咱們送虞城去。」晶石這種東西,對于現在的虞城來說,絕對沒有物資有用處。
「是。」秦若溪還不明白了季微涼的意思,但是他會遵命。
在季微涼的眼中,虞城的重建可不是單純的把房子重新修好,而是要與其他城市恢復關系,而商貿就是最直接的方式,別不理解又如何,她只需要按自己的規劃走就好。
「這件事你可以和桐城城主說,看他願不願意派出桐城的商人與我們同行,至于算賬的事,你可以去和左未央商量。」季微涼在自己的重建事項上劃了一筆,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順利。
「好,秦家定然不會辜負季城主。」秦若溪心里已經開始盤算,桐城中,可以帶著哪些家族一起出發了。
秦若溪那邊安排好了,季微涼立馬問禹白夢,「小白,那些欠錢的還老實嗎?」
「我手里,他們敢不老實嗎?」禹白夢信心滿滿,「你放心,那些人都下了禁制,絕對老老實實。」
「嗯,你注意一下,我要他們盡快派上用場。」季微涼可沒錢養閑人,雖然之前虞城靠著左未央小賺了一筆,但是左未央是好惹的嗎,從左未央那里拿錢,比打架難多了。
「放心,我會帶著人親自去,三個月內,我會讓他們徹底改頭換面!」禹白夢信心滿滿,修者的戰部,可不是靠講道學。
小木屋的角落,左未央坐在另一邊,抬眼看了季微涼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
直到季微涼解決了所有事情,左未央才開口,「季微涼,到時候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留在桐城干什麼?」
「我要照看老管家啊。」季微涼笑了笑,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回虞城?」左未央可不相信季微涼的借口,「你那個管家的兒子都到桐城了,人家有兒子照顧,哪里需要你?」
「如果我說,我回去了,虞城的重建就會被影響,你相信嗎?」季微涼苦笑。
「你在等季家。」左未央一針見血,「你還是舍不得季家!」
「不是舍不得,而是……」季微涼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你安排的?」左未央猛地站起身,他幾乎要懷疑自己听錯了。
「不然你以為東洲的人會放過我嗎?」該怎麼說呢?自從炎龍變的事情之後,季微涼就一直被東洲人關在東洲的別館,若不是季家投誠,她根本沒有機會回到季家。
「那我馬上帶你走,現在你是虞城城主,東洲難道還能關著一城之主?」左未央不敢想,當初季微涼一個人面對炎龍變,好不容易戰勝炎龍變,卻又被東洲軟禁,她該有多絕望。
「他們沒辦法關著我,但是季家還在桐城。」季微涼揉了揉額頭,「我走了,你覺得季家還能回到虞城嗎?」
「東洲那些金丹元嬰是死人嗎?為什麼他們不來救你。」左未央實在想不明白,那些人不想面對炎龍變就算了,怎麼連越州魁首都不管,讓重傷的季微涼落入東洲人的手里。
「他們的事我不清楚,或許他們有他們的顧慮吧。」季微涼苦笑,但凡有一個可靠的越州人在,她也不至于被東洲軟禁。
「那你和季家都在,你就能讓季家離開嗎?」左未央看不見這局的勝算。
「我自有打算,你們不用擔心。」
「你的打算是什麼?你能有什麼打算?!」左未央怒吼,為自己的無力,為越州的荒唐。
「我至少讓虞城順利重建了,不是嗎?」季微涼不耐煩了,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對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