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第一時間發現了陳言的不對。
陳言雖然年輕，但是，這一年時間一來，經歷過的大案要案，比劉青山這一輩子都要多。
心里素質非常好，不說泰山壓頂面不改色吧，但是因為一個微信提示，就變了臉色……
肯定是大事。
「陳言……」
劉青山看向陳言，頓了頓，轉過頭看向一分隊的眾人︰「我和陳隊長溝通一下。」
「你們先談論。」
劉青山會議室。
「陳言，剛剛怎麼了？」
陳言的臉色依然不好看，掏出手機，遞給劉青山︰「朝陽剛剛發給我的。」
劉青山拿過陳言的手機，看向上面的信息，臉色急速變化。
「三起盜竊案？」
陳言點點頭︰「都是發生在昨天晚上。」
「算上你這發生的珠寶行盜竊，一共是四起盜竊案。」
陳言拿回手機，看著上面的文字，臉色越發凝重。
「周老大金店、李氏豬蹄總店、一生有你金店……還有這個唯一珠寶行。」
兩家金店，一家珠寶行。
而李氏豬蹄總店，陳言和劉青山都不陌生。
這家豬蹄店鋪，是老字號。
陳言小時候，這家店就全城出名。
盜賊為什麼盯上這家店？
肯定不會是偷豬蹄子的。
因為，這家店和別的店鋪不一樣。
這麼多年來，這家店都堅持只收現金，不通過微信、某寶等線上支付消費。
別問為什麼。
沒人知道為什麼。
雖然很麻煩，但是人家就是保留了這個傳統。
想要吃他家的豬蹄子，抱歉，就是現金。
現在，被盜了……
「師父，昨天，二分隊接到了一個報警，是一個普通的入室盜竊案……」
陳言把昨天胡月菲家的案子，給劉青山做了一個大概的說明。
「朝陽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著手調查胡月菲給哪些地方做過安防設計。」
陳言苦笑著指了指手機︰「這里邊，除了李氏豬蹄之外。」
「周老大金店、一生有你金店……還有唯一珠寶行。」
劉青山也明白了陳言的意思︰「你是說，這三家失竊店鋪的安防系統，都是那個胡月菲做的？」
「是的，」陳言點頭︰「胡月菲一共設計了12家單位的安防系統。」
「其中，私營的公司、店鋪有6家。」
「這6家中，有兩個私立美容院，一個幼兒園，剩下的，就是這三家了。」
其實，陳言在昨天做工作安排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
對方在胡月菲家，偷錢是假，真的目的其實是胡月菲的安防設計方案。
陳言也在第一時間，就安排了張朝陽調查。
但是，讓陳言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動作竟然這麼快！
昨天早上才竊取得到安防資料，當天晚上就實施了盜竊。
陳言現在有些佩服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了。
對方顯然是預料到了，自己的障眼法被拆穿的可能性。
所以，在拿到安防設計資料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展開了行動。
「對方是早有預謀的。」
劉青山也做出了結論。
「對方從謀劃盜竊胡月菲家開始，就謀劃了這一切。」
陳言點頭。
這幾起盜竊案，顯然是一環扣一環。
精心部署的。
周老大金店、一生有你金店、唯一珠寶行，對方肯定早就瞄上了這三個目標。
胡月菲又是這一切的關鍵。
因為，只要拿到胡月菲手里的資料，那麼這三家目標，唾手可得。
「陳言，這個李氏豬蹄，你覺得……」
「這個店鋪的盜竊案……我感覺是湊巧了。」
張朝陽在信息里，單獨對這個李氏豬蹄店，進行了說明。
這家店，沒什麼安防措施。
就是一個星期的賣豬蹄的錢，不到50萬，鎖在保險櫃里。
結果，連著保險櫃，都被扛走了。
而這個豬蹄店，也沒有在太平安保公司做過安防設計。
但是，具體的情況，陳言還沒有詢問過。
目前還不能定，這個豬蹄店的失竊案和其他三個案子，是不是真的沒有關聯。
嗡嗡嗡！
電話響起。
張雲虎。
陳言給劉青山示意了一下︰「老大坐不住咯。」
劉青山搖了搖頭。
廢話，一個晚上，連續四起大型盜竊案，張雲虎要是還能坐住就怪了。
半個小時後。
陳言和劉青山，出現在了張雲虎的辦公室。
一同到的，還有連城市其他兩個偵緝隊的隊長。
李洪，早就在辦公室里邊了。
「昨天晚上，偵緝一分隊、三分隊、四分隊，分別發生重大盜竊案。」
「周老大金店、李氏豬蹄總店、一生有你金店、唯一珠寶行！」
張雲虎臉色鐵青︰「四個失竊點，加起來的涉案金額超過兩千萬！」
「你們幾個，平時干什麼吃的？」
人到齊了，張雲虎劈頭蓋臉一頓罵︰
「看看二分隊，看看人家，為什麼人家那什麼事都沒有？」
額……
被罵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這特麼的跟我們幾個有啥關系。
陳言也有點不好意思︰「老領導，那個……那個昨天早上，二分隊轄區也發生了一個入室盜竊？」
嗯？
張雲虎眉頭一皺︰「我怎麼不知道，涉案金額也很大嗎？」
按照規矩，盜竊案，涉案金額三十萬以上，各個偵緝分隊，要上報連城偵緝隊。
今天一大上班，張雲虎就被連續三個報告整懵了。
一分隊，一家珠寶行凌晨被盜。
而且，是位于蘭陵街的鬧市區。
接著，三分隊吳志國的電話，讓張雲虎腦神經都抽搐。
兩個金店，晚上失竊，損失金額一千多萬！
可是，張雲虎並沒有接到二分隊的報告。
「你們……不會瞞報了吧？」
「沒有沒有！」
陳言連忙擺手。
這個時候的張雲虎，明顯在氣頭上。
陳言可不想觸霉頭。
別看陳言現在是遼省偵緝隊重案組組長，還是偵緝大隊特別顧問，又是偵緝總隊的臨時借用人員。
但是張雲虎，那是陳言的老領導。
這個關系，就是陳言以後去了總隊任職，在張雲虎面前也要有應有的尊重。
這是規矩，也是人情。
「我們那的案子涉案金額不大，三萬塊……」
三萬……
張雲虎︰「……」
李洪︰「……」
還有除了劉青山的另外兩名分隊長。
玩呢？
我們這都快三千萬了。
你三萬塊……
說啥呢？
顯擺你治安好？
「陳隊，你這可就不仗義了啊……」
三分隊隊長吳志國，不樂意了。
「就是，我們都上千萬，你這三萬塊……」
四分隊隊長李雲也不樂意。
「不是，」陳言擺擺手，看向李雲和吳志國︰「你們不知道……」
「那個吧……你們幾個轄區發生的案子，大概都是我們昨天那個入室盜竊案引發的。」
眾人……
陳言連忙把大概情況說了一遍。
「所以，我認為，昨天晚上發生的盜竊案，是一個經過精心策劃的連環盜竊案！」
「有必要合案偵辦！」
張雲虎愣愣的看著陳言。
啥情況？
我這剛夸了你一句，結果……
就打臉了？
「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你那個三萬塊錢的入室盜竊？」
陳言硬著頭皮，這個時候，不說也也不行啊。
「我也只是猜測。」
「兩家金店，一家珠寶行的安防系統資料，已經確認被盜取。」
「這幾家店鋪又是昨天晚上集體失竊……」
頓了頓，陳言看向張雲虎︰
「我只去了一分隊唯一珠寶行被盜竊的現場。」
「對方行動干淨利落，訓練有素，只用了58秒，就完成了整個盜竊過程。」
「而且，完美的利用了安保防御漏洞，或者說，破解了安防系統。」
「而唯一珠寶行的安防系統資料，昨天早上被人隱秘盜取。」
「所以，我認為，這個盜竊團伙，和在二分隊下去犯下入室盜竊案的人，是一伙的。」
「陳隊長，不用猜測了，兩家金店的盜竊案，都發生在三分隊轄區。」
「和青山隊長轄區哪家珠寶行被盜一樣，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對方的行動非常迅速。」
吳志國補充。
張雲虎看向四分隊隊長李雲︰「李隊長，你們那個李氏豬蹄店的案子……」
李雲抬頭，有些蒙逼。
「好像……差不多吧……」
「他們把門鎖砸開了，進去扛了保險櫃就跑，整個過程……」
「也不到一分鐘吧……」
「不過，我們在現場采集到了一些皮屑，應該是盜賊留下的，現在正在進行DNA信息比對……」
這個手法……
雖然迅速，但是，手法有點粗獷。
和另外三個案子相比，總感覺畫風有點不對勁。
嗡嗡……
正這個時候，李雲的手機震動。
「隊長，案子破了，是黃毛和禿子他們干的。」
「這兩個傻逼，帶著保險櫃去開鎖公司開鎖，人家報警了……」
放下電話，李雲發現，周圍的五個人都在看著他。
「咳咳，」李雲干咳一聲，看向張雲虎︰「那個……那個張隊。」
「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先……撤了？」
張雲虎看著李雲，面無表情。
緩了一會，張雲虎皺了皺眉︰
「黃毛和禿子是……誰？」
「額……黃毛和禿子是……我們那的兩個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