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陳言看向馮睿豪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一旁的蘭峰同樣眼神鋒利，盯向馮睿豪。
對方竟然在看見警察的第一時間，就猜測是阮小青出事？
什麼情況？
「馮睿豪，」陳言雙眼緊緊定向馮睿豪︰「你……為什麼覺的是阮小青出事了？」
只是，此刻的馮睿豪，好像並沒有听到陳言問話。
「我就知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馮睿豪的臉色極度蒼白，雙手顫抖，最終無意識的自言自語。
「馮睿豪！」
「啊？！」
被陳言大聲打斷，馮睿豪抬起頭，看向陳言。
「馮睿豪，什麼是他，你知道什麼？」
「我……」
馮睿豪深深呼吸，漸漸平靜下來︰「小青……是不是出事了？」
陳言看了看馮睿豪，朝著蘭峰點點頭。
蘭峰拿起桌面上的一沓材料，看了一眼馮睿豪︰「18日早上，鞍北市職業技術學院，有學生報警，發現斷指……」
「經過確認和DNA 信息比對，確定被害人就是鞍北市職業技術學院美容美發專業二年級三班學員阮小青。」
「真的……出事了？！」
馮睿豪一下子攤坐在椅子上，仿佛身體的精氣神全部被抽空。
這個案子，馮睿豪也听說了。
可是，他沒想到，死者竟然是自己的前女友阮小青！
陳言將一張打印紙，遞給馮睿豪︰「馮睿豪，根據阮小青的舍友林思思等人供述。」
「12月2日左右，也就是半個月前，阮小青與提出你分手。」
「10號，阮小青請假回來家，但是至今失蹤未歸。」
「這是阮小青的手機通話記錄。」
「11號早上9點08分，她接听的最後一通電話，來自你的手機號。」
「再然後，阮小青的分的時候，回復過她家人的一條微信。」
「內容是，學校有其他事情，就先不回家了。」
「然後，我們在18日早上，發現阮小青被害。」
「馮睿豪，你，是目前重大作案嫌疑人！」
這是陳言拿到的最新證據。
確認了死者的身份，陳言第一時間安排技術部門，調查了阮小青的手機通話記錄和微信聊天記錄。
結果，有重大發現。
根據林思思的供述，阮小青是12月10號早上離開學校的。
但是，阮小青顯然沒有直接回家。
在學校門口的監控錄像中，能看到阮小青離開學校的時間是早上9點12分。
但是，視頻並沒有拍到阮小青是乘坐了什麼交通工具離開。
之後的時間，阮小青的電話沒有任何通話記錄，微信也沒有發送或者接收信息。
一直到到第二天的上午9點08分。
有一通電話打進阮小青的手機，正是馮睿豪的電話號碼。
通話時間1分鐘19秒。
再然後，阮小青的電話，沒有撥打和接收電話的記錄。
微信也沒有信息發送。
「馮睿豪，11號上午，你的專業班級有膳食營養課。」
陳言將一張課程單遞到馮睿豪面前。
「但是，」陳言搖了搖手中的一張上課簽到表︰「這上邊簽到的名字，並不是你本人簽的。」
「能說說，這是為什麼嗎？」
是的！
馮睿豪當天，並不在學校內。
蘭峰調查了學校當天的大門口的監控，雖然沒有發現馮睿豪的身影，但是，在這張簽到表上，發現了問題。
「我……」
馮睿豪看這陳言手中的簽到表︰「我當天確實給小青打了電話。」
「但是，我絕對沒有殺她！」
「那天早上，我給小青打了十幾個電話，最後一次，終于接通了，但是，我們吵了一架……」
馮睿豪交代了11號當天的所有事情。
原來，10號早上，馮睿豪意外在校門口發現了阮小青。
「10號早上，小青走出學校後，沒有坐公交車，也沒有打車，而是在走了一段距離後，在學校南側的馬路邊上，上了一輛寶馬車……」
而這輛車，馮睿豪曾經見過。
「車是一個叫秦江凱的男人的。」
「是小青和林思思在天一美容美發認識的一個老男人，挺有錢的。」
「你是怎麼知道秦江凱的？」
呵呵。
听了陳言的話，馮睿豪冷笑一聲︰「怎麼會不認識。」
「他請我們唱過幾次歌。」
「我們宿舍的，小青她們宿舍的，好多人都參加過。」
「我們兩個宿舍的人，都見過這個秦江凱。」
「當時覺得，反正不用我們花錢，白吃白喝誰不去啊。」
「可是，誰能想到那家伙竟然是看上了小青。」
「他給小青花了不少錢，送衣服，送包，送戒指……」
「半個多月前，小青最終跟我分手了。」
「可是，小青根本不知道，那個什麼秦江凱，就是想睡她！」
「根本不是喜歡她，更不會跟她結婚。」
「還有林思思，小青宿舍的那幫賤人……為了白吃白喝，勸小青和我分手……」
嗚嗚……
「只有我是愛小青的……」
「秦江凱……只是為了玩玩而已……」
馮睿豪越說越激動。
終歸只是20歲，還沒畢業的小伙子。
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11號那天，我知道小青跟他去了他家或者酒店。」
「她剛接我電話的時候，喘氣聲特別大……我能听出來……嗚嗚嗚……」
馮睿豪的情緒……似乎有點崩潰。
「我們大吵一架。」
「我罵小青是不要臉的賤貨……罵她給人當小三，為了錢……」
「……後來，我听到那邊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是把事情解決一下……」
「小青才答應和我在老地方見面。」
「所以，那天我就逃課了，讓舍友給我代簽了上課的簽到表。」
「然後，我就從學校後門的柵欄翻出去了。」
「你說的老地方在哪，還有，你們是什麼幾點見面，什麼時間分手？」
「老地方是我們學校後山的一個公園涼亭。」
「我們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的地方。」
「但是，我在涼亭里等了一天，也沒見到小青！」
「後來打電話，她要麼直接按掉，要麼就是不接，發信息也沒有回復。」
「所以，一定是那個秦江凱殺了她！」
「除了他，沒有人見過小青！」
按照馮睿豪的說法，11號的那天，馮睿豪其實並沒有見到阮小青。
最後跟阮小青在一起的人，就是秦江凱。
所以，馮睿豪認為，就是秦江凱殺了阮小青。
……
離開審訊室。
蘭峰看向陳言︰「組長，這個馮睿豪的話……你覺得有多少可信度？」
可信度？
陳言搖了搖頭。
「從馮睿豪的表情，以及微動作來看，馮睿豪說謊的可能性其實並不大。」
「或者說，真話的比例佔比很大。」
蘭峰點點頭，在馮睿豪說話的時候，蘭峰其實一直在觀察馮睿豪的微表情以及雙手的動作。
但是，馮睿豪在剛剛整個過程中，雖然情緒波動比較大，但越是這樣，其實越不容易表情造假。
尤其是在馮睿豪說起阮小青接他電話的時候。
馮睿豪的情緒似乎已經處于一種即將崩潰的邊緣。
當然，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畢竟，盡管阮小青已經跟馮睿豪提出分手。
但是，馮睿豪顯然沒有完全接受這一現實。
在他的認知里，秦江凱對阮小青是圖謀不軌。
阮小青是被玩被騙的一個定位。
甚至，馮睿豪根本不相信秦江凱沒有結婚這件事。
所以，馮睿豪認為，阮小青不過是被金錢物質迷昏了頭腦，被林思思等人影響罷了。
他並不認可兩人已經分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當他在電話中听到阮小青發出的粗重喘息聲，心態不繃才怪。
而這種情緒的顯露，想要造假，是不可能的。
「但是，馮睿豪也許並沒有說出所有的真話。」
鞍北市職業技術學院的後山，其實是一個公園。
但是管理上比較松懈，並沒有什麼人員在維護。
就更別提什麼監控了。
「第一，馮睿豪是為什麼要跳柵欄出去？」
「直接走學校後門不行嗎，非要跳柵欄？」
當然，這一點不是什麼大事，後門確實比直接跳柵欄要遠幾十米。
馮睿豪趕時間，著急見阮小青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馮睿豪當天到底見沒見過阮小青，沒人能夠證明！」
根據馮睿豪的說法，他在涼亭里等了一整天。
這一點，是馮睿豪身上的最大疑點。
另外，從作案動機上來講，馮睿豪作案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
女朋友出軌鑽石王老五，打電話的時候听到那種聲音。
別說馮睿豪一個血氣方剛學生，就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有這種遭遇，心血上頭，什麼事干不出來？
「徹查馮睿豪的11日以後的蹤跡。」
「他本身就是學廚師的，從作案能力，作案動機還有處理實體的便利性來看，馮睿豪的嫌疑都是目前最大的。」
蘭峰點點頭，這也是他的判斷。
現場發現的線索，廚師這個職業，是有能力做到這些的。
而且，馮睿豪的作案動機確實很大。
別說阮小青，就是連著秦江凱一起被殺死，從動機上來講，都是說的過去的。
離開馮睿豪的問詢室，陳言和蘭峰直奔秦江凱的問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