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遞給陳言一份報告。
「我們對陸瑞明昨天的行動軌跡，進行了詳細調查。」
「同時我們對他的背景也進行了調查。」
「這個陸瑞明，其實就是個騙子。」
原來，陸瑞明和沈雲舒接觸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當初和沈雲舒第一次見面，就是陸瑞明刻意制造的追尾事故。
「一年前，沈雲舒剛剛上班，再一次采購談判中，陸瑞明見到了沈雲舒。」
「這小子去年傍了一個富婆，從她那知道了沈雲舒的身份。」
「知道沈雲舒是長海集團家族的人，就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之後，為了能夠認識沈雲舒，這個陸瑞明也算是煞費苦心。
「這小子設計過一次飯店偶遇，他通過那個富婆公司的人，知道了沈雲舒的行蹤，租了好幾個群演，假裝上流社會吃飯談生意。」
「想要吸引沈雲舒的注意，結果沒成功。」
「後來就租了一輛跑車，導演了一出車輛追尾。」
「然後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商貿公司的經理，還給自己辦了不少假證。」
「什麼退伍證，名牌大學畢業證，在網上找了一些P圖的，弄了一些在國外生活學習的照片。」
「終于和沈雲舒慢慢熟悉了。」
在張朝陽看來，這個陸瑞明還真特麼是個聰明的。
他包裝的有關退伍、出國留學、開辦貿易公司的全流程，都是精心策劃的。
甚至，這家伙還真的租了一個寫字間，弄了幾個群演，讓沈雲舒參觀他的商貿公司。
還和他傍的富婆，假裝做了一些生意。
「就他這一套流程，別說騙一個小姑娘，就是去銀行貸款，估計都沒問題。」
「這家伙在幾年里，靠著一張臉和這些伎倆，騙了不少女人的錢。」
陳言一邊翻看報告，一邊听張朝陽匯報。
怎麼說呢。
這個陸瑞明這十年的生活，就是一個小混混翻身記。
靠著一張俊臉，還有一些討女人歡心的花招，騙了十幾個女人。
但是，這家伙牛逼的地方就是，最後都和平分手了。
人特麼睡了，錢也賺了，結果還能和平分手。
是個人物。
「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早上的行蹤，確定了沒有？」
張朝陽點點頭︰「確定了。」
「初步來看，這個陸瑞明沒有作案時間。」
「昨天下午從酒店出來後，這個陸瑞明沒有回家，而是直接跑到租車行，還了跑車。」
「然後就開始處理這次行騙的其他事情。」
陸瑞明，真的挺厲害的。
這家伙被拆穿後，一點都沒有氣餒或者沮喪。
轉過身，該退租退租，該解散公司解散公司。
「用他的話說，這就是一次失敗的沖鋒。」
「沖鋒失敗了沒什麼，關鍵是要總結經驗，吸收教訓，再接再厲，再創輝煌。」
審訊室。
陳言再次見到了陸瑞明。
只是，現在的陸瑞明，和昨天想比，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
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眼楮時不時的亂瞟。
小腿不停的抖動，雙手也在無意識的動作。
用四個字形容最貼切︰流里流氣。
這混蛋，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陸瑞明，我們又見面了。」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陳言，陸瑞明眼神依舊，沒有絲毫緊張或者重視︰「陳警官，我經常听雲舒說過你。」
「他說你是偵緝隊隊長，還說你辦案如神。」
「我原本是不信的。」
呵呵。
冷笑兩聲的陸瑞明身體微微前傾，看向陳言︰「什麼辦案如神，不就是一幫酒囊飯袋里，出了一個不那麼酒囊飯袋的酒囊飯袋？」
「不過，昨天我信了。」
「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總不會是每個人都要查一查老底吧？」
陳言搖了搖頭︰「紋身。」
紋身？
陸瑞明有些茫然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腕︰「你說這個？」
「是，就是這個。」
「別逗了，我這紋身在十年前就洗掉了。」
「你看看，」陸瑞明挽起衣袖︰「這都結疤了，你怎麼能看出來！」
陳言搖搖頭，對陸瑞明的話不置可否。
「說說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午飯結束後，你見沒見過沈雲舒？」
看陳言沒有回答自己的疑問，陸瑞明靠在椅子後，伸了個懶腰。
「關于我昨天的行蹤，剛剛那個張警官都已經了解過了。」
「我再說一遍也是那麼回事。」
「下午，我去退租車輛，處理商貿公司的事情去了。」
「我跟雲舒的好事被你攪和了，我傍不上沈家這可大樹，自然要及時止損。」
「弄完這些之後，我就回家了。」
「沒有人證，不過我們小區門口有攝像頭。」
「我們小區，回家都要刷臉才行，所以那個能證明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
「我說陳警官，你們總問我昨天干什麼去了，是不是……沈雲舒……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警官，這個你們可要好好查，我對沈雲舒其實是真心的。」
「她家那麼有錢，我要真的跟她結婚，下輩子都不愁了，肯定不會害她。」
「我以前也交過不少女朋友，但我們都是和平分手。」
「犯法的事情，莪可從來都不干……」
陳言沒有回答陸瑞明的話，
剛剛陳言已經開啟了微表情分析技能。
陸瑞明說話的時候，陳言一直在仔細觀察。
相比昨天，今天陸瑞明才是真正的陸瑞明。
吊兒郎當的小混混，表情真實自然。
不像昨天，臉上只有禮貌的微笑，而沒有其他情緒流露。
結果，陳言認為陸瑞明說的話，大多應該都是真的。
但是，真話不代表真相。
有的時候，選擇性的說真話，雖然每一句都沒問題。
但是組合起來後，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說了。
「你跟雲舒相處這麼久，知不知道她有什麼特別要好朋友？」
「黎曼！」
「黎曼？」
陸瑞明點點頭︰「就是黎曼，雲舒在公司的一個同事。」
同事？
「雲舒是在連城長大的，這邊有不少同學和閨蜜。」
「你為什麼說她最好的朋友是……黎曼……一個她公司的同事？」
「嘿嘿，」陸瑞明嘿嘿一笑︰「你根本不知道。」
「雲舒剛剛上班的時候，他們物資采購公司根本不知道雲舒的身份。」
「有幾個女的，可能是嫉妒雲舒長的漂亮，總給她穿小鞋。」
「那個黎曼，比雲舒入職早兩年，經常護著雲舒，兩人關系特別好。」
「雲舒跟我說，她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找黎曼說。」
黎曼！
關于陸瑞明，雖然依然有嫌疑，但是正如張朝陽所說，他沒有作案時間。
陸瑞明的小區，張朝陽已經親自過去調查過。
只有一個行人出入口。
昨天晚上8點09分，陸瑞明刷臉回家後，就再也沒出來。
直到今天上午，張朝陽去他家，將他帶到二分隊。
而且，張朝陽已經檢查過陸瑞明的手機。
昨天分手後，陸瑞明和沈雲舒之間沒有通話記錄。
微信好友也已經拉黑。
那麼，陸瑞明作案的可能性確實不大。
而且，陸瑞明之所以納入重大嫌疑人，主要是因為作案動機。
但是，從陳言現在了解的情況看，陸瑞明的作案動機其實並不大。
第一，他根本不愛沈雲舒，和沈雲舒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策劃出來的，根本目的就為了錢。
和綁架勒索相比，如果能夠和沈雲舒結婚，那帶來的好處顯然要多的多。
吃一輩子軟飯，顯然要愜意的多。
第二，從陸瑞明以往的行騙經歷來看，他把欺騙女人感情，當成了一個工作。
成， 就有錢賺，財色兼收。
不成，就撤退，尋找下一個目標。
玩的都是技術活。
或許，在陸瑞明看來，他這些年的經歷，全都是引以為傲的。
綁架殺人……
就像陸瑞明自己說的，他不犯法。
確實，除了搞點假證，詐騙之外，好像確實沒犯什麼法。
錢都是女人自願給的，犯什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