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虎抓著茶杯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
看著闖進辦公室的偵緝組組長，腦子好像被大錘咂了一下。
心髒都漏跳了一下。
特麼的什麼情況？
這才剛剛消停幾天啊。
自己待的地方是不是起錯名字了。
這是連城嗎？
這特麼是哥譚吧！
自己剛剛和陳言說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這特麼就出事了？
張雲虎現在最不想听見的就是三個字——出事了。
這兩年張雲虎經歷的案子好像比過去十年都多。
過去，一年半載也不出一起命案，現在可到好，兩三個月必定出一起。
張雲虎過去二十幾年參與的重型案件似乎都沒有最近這兩年多。
怎麼回事，壞蛋干壞事也有挑時候嗎？
秦川在的時候風平浪靜，他一走就不行了？
什麼特麼的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陳言也是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自己剛從營呂市辦案回來就出事兒了？
自己是柯南附體嗎？
走到哪，案子跟到哪？
要麼你就早出事，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出事兒，要麼就晚點出事兒，讓自己休息兩天，再出事兒，怎麼偏偏自己一回來就出事？
放下茶杯，張雲虎緩了緩︰「什麼事？」
「車禍！」
「城北出了一場車禍。」
淦！
張雲虎愣愣的看著跑進來匯報的下屬︰「車禍？」
車禍算什麼事兒？
連城這麼大的城市，人口上千萬，機動車保有量在兩百萬左右。
這麼大一個城市，哪天不出幾場車禍？
不對，不是幾場，是幾十場。
而且就算有人員傷亡，也不算出事了吧。
屬地偵緝隊按照流程去處理就完了。
如果有人受傷就送醫院，如果有人死亡，那就鑒定一下車禍是不是意外，如果是意外的話，那就該火化火化，沒有別的。
陳言也松了一口氣。
車禍的話，真的不算什麼大事。
連城居住著上千萬人口，意外死亡的人數，常年維持在五百人左右的規模，可以說每天都在發生意外。
只要不是凶殺，陳言心里的石頭就能落地。
就說嘛，怎麼可能他一回來就出事。
「慌慌張張什麼樣子，車禍就車禍，屬地偵緝隊去處理不就完了？」
「不不……張隊，陳隊，車禍發生在偵緝三分隊的轄區，那邊已經派人去處理了。」
「車禍確實死了人，但是等他們到的時候，尸體不見了。」
嗯？
「尸體不見了？」
陳言微微一怔︰「等會，我給吳志國打個電話問一下具體情況吧。」
雖然是交通事故，但是如果尸體不見了，那很有可能是有別的情況。
嘟嘟嘟……
幾聲忙音後，吳志國的電話接通︰「陳隊，我是吳志國。」
陳言沒有客套，直接詢問案情︰「城北的車禍現場，具體什麼情況？」
「陳隊，」已經打開免提的手機里傳出吳志國的聲音︰「我現在就在交通事故的案發現場。」
「發生交通事故的是一個丁字路口，我們是今天早上接到的群眾報案。」
「發生交通事故的是一輛轎車，在轉彎的時候直接撞到了丁字路口的山體上。」
「現場非常慘烈，整個轎車的前端全部粉碎撞平，我們在駕駛室的中控台和方向盤上發現了疑似腦組織的物質。」
「但是並沒有發現事故司機。」
「沒有發現司機，什麼意思？」
「就是現場沒有人。」
「沒有人？」
陳言和張雲虎對視一眼︰「這樣，志國你那保護好現場，我和張隊現在就過去。」
「好，現場已經封閉，放心吧。」
掛斷電話，陳言和張雲虎立即起身出發。
從吳志國的匯報來看，車禍非常慘烈，駕駛員受重傷的可能性，甚至是死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尤其是吳志國重點匯報了，在車內中控台和方向盤上發現了疑似于腦組織的物質。
那就說明，司機很可能受創嚴重，當場死亡。
可是，死了就死了，司機怎麼可能不見了呢？
一個小時後，陳言和張雲虎到達現場。
城北環城公路。
事故發生在環城公路和另一個212國道的交接點處。
陳言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周圍有偵緝員在疏導車輛。
丁字路口已經被徹底封閉。
「張隊、陳隊，你們來了。」
警戒圈外，吳志國正在等著陳言二人到來。
不等陳言發問，吳志國快速匯報已經查到的信息︰「車禍應該發生在今天凌晨，但是具體時間還在調查。」
「我們接到報案的時間是早上6點46分。」
「是附近上山放羊的一個群眾報的案。」
跨過警戒線，陳言走向丁字路口。
從現場情況看，發生車禍的車輛應該由東向西行駛，左轉繼續進入環城公路，右轉則進入212國道。
兩條公路交接的地方是一個石頭山，不高，只有幾十米。
車輛則是正正的撞擊在石頭山上。
車禍現場確實非常慘烈。
發生交通事故的是一輛黑色寶馬轎車，740，寶馬的頂級旗艦轎車。
整個轎車的車頭已經被山體撞碎，周圍散落著不少稀碎的零部件。
發動機蓋板褶皺的如同海面上波浪，兩條前輪已經徹底侵入座艙，看不出是否粉碎。
前擋風玻璃徹底碎裂，但是沒有散落，布滿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地面上全都是流淌的機油和防凍液。
幸好沒有起火，否則話，車子早就燒的什麼都沒剩下了。
看著已經打開的駕駛坐位的車門︰「車門是你們來的時候就打開的嗎？」
吳志國點點頭︰「現場的任何東西我們都沒有動過。」
陳言點點頭，走進駕駛席一側，陳言看向車子里邊。
正如吳志國所說，中控台和方向盤上有一大片血跡，還有白花花的類似腦漿的東西。
奇怪的是，全車的氣囊都沒有開啟。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也不太符合常理。
寶馬七系轎車，是寶馬轎車里的頂級產品，是價值百萬的豪車。
陳言雖然沒有開過，但是坐過幾次。
這種級別的豪華轎車，無論是舒適性還是安全性，應該都是首屈一指的。
但是，在如此猛烈的交通事故里，安全氣囊怎麼會沒有彈開呢？
如果真的是車子本身的問題，那寶馬公司慘了。
整個車頭都被撞碎，那就不可能再把這種事情，推到小角度撞擊沒有觸發感應器這種理由上了。
陳言身後，張雲虎也在觀察整個案發現場。
「竟然……沒有剎車痕跡？」
陳言點點頭，這一點陳言也發現了。
車子是筆直撞到山體上的，從車輛撞擊的反方向看，路面上非常干淨，沒有任何輪胎和地面劇烈摩擦留下的黑色焦痕。
車子撞擊的過程中，沒有任何減速的跡象。
這在正常情況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除非剎車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