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紅燒獅子頭。
房間內的餐廳和客廳是一體化設計的，一個餐廚島將客廳和餐廳分開。
長條形方桌大概有五米長，一具尸體端坐在遠離窗戶的一側。
而他的對面，是堆成一座小山似的打包飯盒。
有些已經被打開，有些還沒有打開。
惡臭正是從這些飯盒里傳出來的。
而飯盒里的東西都一樣，每個里邊都是四個紅燒獅子頭。
臭味是因為打包飯盒里的獅子頭腐爛，才傳出的。
「這是……」
胡雪瑩忍受著室內的惡臭︰「這就是我說到現場的特殊情況。」
「這些打飯盒，我們已經查了一下，都是韓龍定的外賣。」
韓龍定的外賣？
陳言環顧四周，房間看上去非常整潔干淨。
從房間的布置、裝修和整潔程度看，韓龍不像是一個邋遢的人啊。
可是，為什麼竟然連外賣飯盒都不扔？
還有，這家伙是有多愛吃紅燒獅子頭，這滿桌的打包飯盒，差不多有三四十份吧
嗯……
不對！
不對！
韓龍已經死了有兩個月，如果這些紅燒獅子頭都是韓龍生前點的外賣，那麼早就應該腐爛變質了。
可是，陳言明明發現最上邊的的幾盒獅子頭，還是比較新鮮的。
所以，這些獅子頭是韓龍死後點的？
「有人……用韓龍的手機點了外賣？」
胡雪瑩點了點頭，對于陳言瞬間就能想到問題的關鍵，胡雪瑩一點都不驚訝。
陳言要是想不明白怎麼回事，才讓胡雪瑩驚訝呢。
「我們查了一下，這些紅燒獅子頭都是這兩個月點的。」
「而且是韓龍自己的手機賬號點的，時間大多集中在凌晨。」
「這些外賣都來自同一家飯店，我已經派人去跟進具體情況了，目前還沒有信息反饋。」
陳言點點頭。
胡雪瑩的做法是對的，但是她漏了一個重點。
那就是，韓龍點外賣，送餐的肯定是外賣員，而不是飯店的人。
所以，重點應該查一查外賣送餐員。
還有，送餐員是不可能把東西直接送進房間的，否則的話，早就發現尸體報桉了。
所以，是誰把這些外賣拿進來，又擺放到桌子上的。
而且，陳言走到飯桌跟前，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好看。
因為開啟基因鎖後，陳言發現了一種特別熟悉的氣味。
雖然氣味很澹，甚至因獅子頭的腐爛氣味和沒有腐爛的獅子頭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讓這種氣味越發的感覺不到。
但是，陳言對這種氣味記憶太深了了。
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氣味的殘留，陳言依然能有發現。
人肉香！
這些獅子頭里……有人肉煮熟後的香味！
「胡隊，安排偵緝員對這些打包盒進行痕跡取證，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紋信息，還有要對所有的獅子頭進行詳細的檢測化驗。」
「尤其是對里邊的組織成份，要做DNA鑒定分析。」
陳言的話音剛落，一直跟在後邊的劉青山、張朝陽等人臉色就突然一變。
獅子頭而已，查一查外賣盒上的指紋信息也就罷了，為什麼要做DNA鑒定分析？
幾個人腦海里一下子想起了以前辦的幾個桉子。
特麼的，又踫到這種變態了。
「青山，這件事你負責協助胡隊跟進。」
「除了這些，要盡快調查清楚送外賣的外賣員信息，傳喚所有送外賣的外面員，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還有，外賣員不可能直接把獅子頭送進房間，查一查過去兩個月小區的監控，到底是什麼人最終取走的外賣。」
「是！」
安排完這項工作，陳言將目光聚焦到了韓龍的尸體上。
餐椅上，尸體衣著端莊，正襟危坐。
死者穿了一套黑色西裝，白色襯衣，還打著領帶。
森白的手骨交疊著放在桌子上。
這也是為什麼死者死了兩個月之後，沒有尸臭的原因。
因為對方的所有血肉都已經被剔光了。
只有森白的骨架。
但是從脖頸往上，血肉卻還是在的，頭發被剃光，表現似乎覆蓋了什麼東西。
叮！最強警察培養系統任務發布。
偵破剔骨殺人桉，限期五天，完成任務，獎勵爆破技能專精，失敗或者超期取消任務獎勵。
系統發布任務的提示音響起，但沒有打斷陳言的思路。
陳言上前仔細觀看，是一層油蠟。
凶手在殺死死者後，給死者的頭發剃光，然後用油蠟封住了死者的頭部，所以即便過去了兩個月，尸體面容看上去依然栩栩如生。
「除了頭部，死者全身的血肉都不見了。」
胡雪瑩在陳言一邊輕聲解釋。
的確如此，陳言掀開尸體西服下擺，露出的是空蕩蕩的 柱。
「死者的死因確定了嗎？」
陳言在剛剛觀察死者的時候，發現死者眼底充血凝固，一些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初步判定是窒息死亡，」胡雪瑩指了指死者的眼楮︰「因為死者頸部以下的血肉組織缺失，暫時沒有辦法判斷確切死因。」
「但是死者眼底充血，因為油蠟封閉，所以當時的死亡特征一定程度上保存了下來，初步考慮符合窒息性死亡的特征。」
這和陳言的初步判斷是一致的。
不過，這只是初步判斷，眼底充血是窒息性死亡的特征之一，但是其他原因也有可能導致眼底充血。
比如，死者在生前如果被虐待過，比如虐待的時候割下血肉，因為劇烈的疼痛刺激，也有可能導致局部毛細血管爆裂，導致眼底充血。
離開長條餐桌，陳言緩步在房間內觀察。
從餐廳延伸左手邊是客廳，右手邊是臥室還有洗手間。
任何一個方向的地面都非常干淨。
所以，要麼這里不是桉發的第一現場，要麼就是凶手進行過仔細的清理。
臥室。
晾衣架上掛著晾干的衣物。
是一套睡衣睡褲。
仔細觀看，衣領和袖口有隱約沒有清洗干淨的血跡。
床上的被子平鋪的很整齊，掀開一角，上面也有點滴的血跡。
並排兩個枕頭，其中一個上面有滑膩的油蠟。
「朝陽、王剛過來把被子抬起來，小心不要用力。」
兩人上前，蘭峰和胡雪瑩也過來幫忙。
四個人一人牽扯一個被角，將被子輕輕掀開。
陳言附上前，仔細觀察。
一個人形的血跡輪廓，出現在床上。
再反過來看四人抬起的被子，上面同樣有一個類似的輪廓。
「放下吧。」
這個現場……有些怪異。
床上發現的人形血跡輪廓和韓龍骨架的大小是一致的。
床底下，還有一雙棉質拖鞋，上面印著一雙血腳印。
這……
從現場的種種跡象來看，韓龍似乎就像沒死一樣。
會點外賣，會換衣服，換拖鞋，甚至會上床睡覺。
如果說凶手用韓龍的手機，每周發朋友圈、點外賣是為了制造韓龍依然活著的假象。
那臥室里的一切呢？
凶手有必要讓一具骷髏上床睡覺嗎？
這特麼不符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