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的時間點提前到該系列的第一部,錢倉一或許還存在失敗的可能,但是現在,幾乎不可能失敗。
當羅伯特打算彎腰將手槍撿起的時候,錢倉一已經一腳踹了出去,力道十足。
羅伯特摔倒在一旁,通紅的雙眼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雙手撐地,再次爬起,不過錢倉一沒有給他機會。
鐵制的槍托重重地砸在羅伯特的後腦上。
羅伯特趴在地上,雙眼緊閉,昏了過去。
錢倉一走過去將羅伯特的槍收起,再搜查了羅伯特的身體,將匕首也給去除。
卸去羅伯特的武裝之後,他才從背包中拿出繩索,將羅伯特雙手雙腳反綁起來。
「如果還不清醒,再給他吃藥。」
錢倉一嘆了口氣。
他說的藥,指的是從傾听者手中拿到的特殊藥丸。
考慮到奧雷世界時候的救助以及羅伯特本身與馬歇爾是朋友關系。
錢倉一並沒有殺死羅伯特的想法,即使傾听者的藥沒有辦法,他會選擇繼續綁著羅伯特,獨自一人走入山洞當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錢倉一檢查山洞前信徒的尸體。
一共十具尸體,都是被射殺,但是早已經死去多時。
「我記得羅伯特的身上並沒有血跡。」
錢倉一瞥了昏迷的羅伯特一眼。
忽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能夠解釋眼前見到的狀況。
先知帶來的信徒之間,發生了內訌!
根據本杰明的說法,先知的權威,建立在他的血腥殺戮之上,這意味著部分信徒會隱藏內心的真實想法,等待時機合適之後再進行奪權。
又或者是先知早已經知道躺在地上的信徒是叛徒,于是在去覲見赫澤拉克之前將其殺死。
錢倉一鍥而不舍地搜索尸體,沒想到真被他找到了一張寫有關鍵信息的紙片。
紙片上只寫了一句話。
今晚動手!
沒有留名,也沒有前請介紹,只有四個字,不過卻印證了錢倉一的猜想。
一聲悶哼從旁邊傳來。
羅伯特逐漸蘇醒,他睜開眼後,動了動手腳,發現被捆住之後,開始轉動頭部,觀察周圍的環境。
錢倉一走了過去,沒有開口,他在等羅伯特開口。
羅伯特上下打量著錢倉一,說道︰
「你還看著我干什麼?快幫我解綁。」
「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右手好痛。」
問出幾個問題之後,羅伯特用無辜的表情看著錢倉一,似乎想從後者臉上看到答案。
錢倉一搖搖頭,答道︰
「說來話長。」
他轉頭看了一眼等邊三角形的神秘山洞,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既然追上先知已經不可能,干脆和你好好聊聊。」
「你先將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羅伯特愣了一下,點頭說道︰
「好吧好吧,我想想,你將先知留給你的東西倒進碗里面,接著,天色大變。」
「沒想到風暴越來越大,後來,船翻了,我醒來後就在這里。」
「我就知道這些。」
「話說,先知已經進洞了麼?」
「我們也要追進去?」
「後腦也好痛……」
羅伯特眉頭緊皺。
錢倉一雙手張開,活動了一下,接著,對羅伯特說道︰
「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
他將自己上島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推斷,當然,略去了自己「夢中瘋狂」的部分。
「事情就是這樣。」
「你向我開槍。」
錢倉一的表情逐漸嚴肅。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開槍打你。」羅伯特堅定地搖頭。
「事實如此。」錢倉一雙手抱胸。
「你想怎麼樣?把我留在這里,自己一個人進去?」羅伯特換了個話題。
錢倉一眼楮瞟向左上方,冥思苦想,說道︰
「嗯……是個問題。」
「我主要是擔心你會突然給我來一槍,我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
「不給你武器,對你來說又太危險。」
「傾听者的藥是不是有用,也不知道。」
「是個麻煩事。」
錢倉一將口袋中的葉片拿出,展開,三粒藥丸出現。
「我吃我吃,吃了就能放了我吧?」羅伯特明白了錢倉一的意思。
「暫時先不吃,我給你一粒,你認為自己情況不對就自己先吃。」錢倉一想了想,拿起一粒。
「按理的說法,我發瘋的時候怎麼會去吃?」羅伯特反問一句。
「反正你只有一次機會,不準帶槍。」錢倉一聳了聳肩。
「成交。」羅伯特點頭。
事情商討結束。
錢倉一願意犧牲一點自己的安全,讓羅伯特再獲得一次機會,當然,不可能再將手槍給羅伯特。
錢倉一給羅伯特松開了繩索。
羅伯特揉了揉手腕,整個人向錢倉一撲了過去,眼神決絕。
「噢。」
「呃啊。」
並未放松警惕的錢倉一直接對羅伯特的肚子來了兩拳,再加一個膝擊。
之後,他將傾听者的藥丸塞入羅伯特的口中。
「吞下去!」
槍口抵在了羅伯特的額頭上。
羅伯特冷汗直流,安慰道︰
「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別緊張。」
錢倉一用力將手槍向前推了一點。
「吞下去!」
羅伯特連連點頭,接著做了吞咽的動作。
錢倉一依然沒有放下手槍,繼續說道︰
「嘴巴張開,舌頭翹起。」
羅伯特照做。
錢倉一這才將手槍移開。
羅伯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問道︰
「我真的對你開槍了?」
「為什麼沒射中你?我有練習過。」
錢倉一冷著臉,瞪了羅伯特一眼,答道︰
「閉嘴,如果換個人,你的腦袋現在已經可以用來當花盆。」
……
神秘的等邊三角形山洞。
山洞很大,能夠讓二十多人並排行走。
錢倉一與羅伯特走了進去。
洞壁全部由「鑽石」構成。
錢倉一輕輕模了下,冰涼的觸感從手掌傳來。
「這些鑽石和莫洛夫港的鑽石很像。」羅伯特語氣嚴肅。
「它們不是鑽石,而是另一種物質。」錢倉一拿出匕首敲了敲,根本無法傷到分毫。
山洞內光線明亮,無需額外照明。
兩人繼續前進。
忽然,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信徒坐在了洞邊,沒死,但是地上已經積了一灘血。
錢倉一拿出武器,走過去的同時喊了一聲︰
「將武器放下,雙手舉起,你有任何異動我都會開槍!」
信徒緩緩轉頭看著錢倉一。
蒼老的臉上皺紋密布,右眼失去瞳孔,只剩下眼白,嘴唇毫無血色。
「你開槍吧。」
信徒輕聲吐出兩個字。
錢倉一想了想,將手槍放下,問道︰
「所以,你算是奪權失敗?我很好奇,先知竟然沒殺你,他不知道他還喜歡做慈善。」
錢倉一說完向前走了兩步。
信徒的視線跟隨錢倉一移動,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說道︰
「你就是安東尼?」
「呵呵。」
「你不該追過來,遠離真相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我已經看見了你瘋狂的模樣,世界崩塌的同時,你也會被理智所埋葬。」
信徒的聲音虛弱而尖銳,仿佛只是說這些話都讓他非常吃力。
錢倉一半蹲在地,盯著信徒的左眼,開口問道︰
「做個交易怎麼樣?」
「你告訴我先知的弱點,我幫你殺了他。」
「對你來說應該很劃算,畢竟你再過……」
錢倉一想了想,繼續說道︰
「……大概幾個小時就會死,對嗎?」
「如果你希望我把你葬在外面,也可以。」
「你覺得如何?」
他說完之後,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信徒也笑了,苦笑。
錢倉一默默等待。
信徒深吸一口氣,說道︰
「如果我知道他的弱點,你認為我會坐在這里嗎?」
「只有超越人類的力量才能對抗超越人類的力量。」
「即使是現在你還想著殺他,你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你站在銀行金庫門口,卻在想方設法找到自己丟失的一枚金幣。」
「十分可笑。」
錢倉一站起,答道︰
「至少那一枚金幣一定屬于我,而金庫中的金子,會有守衛,我未必能夠拿到。」
「貪心不足蛇吞象。」
「我有自知之明,先將一枚金幣拿到手,再考慮別的事情。」
忽然,信徒咳嗽起來,聲音在山洞中回響,而且越來越強烈,仿佛要將肺都咳出來一樣。
羅伯特走到錢倉一身邊小聲說道︰
「他不會就這樣咳死了吧?」
「你不是還有藥麼?給他試試?」
錢倉一翻了下白眼,答道︰
「傾听者給我的藥又不是救命的藥,只是能夠緩解驚恐而已。」
「我知道,試試唄。」羅伯特點頭。
錢倉一想了想,打算試一試,畢竟,眼前的信徒相當于二把手,一定掌握許多有用的信息。
當他將黑色的藥丸放入信徒口中之後,咳嗽幾乎馬上停止。
「你給我吃的什麼?」信徒眼中帶著警惕。
「反正你都快死了,給你吃什麼有關系嗎?就是給你吃屎……算了,太惡心了。」羅伯特吐了下舌頭。
信徒沒有理會羅伯特,陷入沉默當中。
錢倉一感覺信徒此時正在猶豫,猶豫是否要將秘密帶入墳墓,還是告訴眼前的敵人。
十幾秒後,信徒開口對錢倉一說道︰
「先知曾經做實驗的時候發生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