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洄听了一路八卦,回到院中的時候,對沈遲的排斥已經降低了很多。
甚至隱約中,小丫頭還有些同情這個男人。
家中被抄,未婚妻被橫刀奪愛,如今還天人兩隔……
確實可憐!
郭洄鼓起臉,聲音變小了很多︰「那我不怪他了。」
趙茯苓笑了起來︰「那你要不要跟著他走?」
郭洄連連搖頭︰「那還是算了,同情歸同情,我還是不想和他待一起。我就要跟著趙姐姐,以後若是能夠成為趙姐姐這樣的人,我也很開心。」
趙茯苓彎唇,溫柔的揉了揉郭洄的頭。
進院子後,趙茯苓喚了聲沈遲的名字,沈遲沒露面,阿越先從側屋走了出來。
雖然雙方熟悉,可面對這樣的趙茯苓,阿越卻有些不自在。他搓搓手,問道︰「趙姑娘有事嗎?」
趙茯苓示意了下郭洄,說道︰「她有話和你們說。」
郭洄上前一步,板著臉道︰「我師父雖然把我托付給了你們,但咱們男女有別,我也不想跟著你們。我就是想給你們說一聲,我以後要跟著趙姐姐走。」
話音剛落下,沈遲便從屋中走了出來。
他站在屋檐下,靜靜看過來,目光死寂而無波瀾。
郭洄又大聲道︰「我要跟著趙姐姐走了。」
沈遲抿起唇,硬朗的下頜線此刻顯得瘦削而突出,他沒有看趙茯苓,只對郭洄說道︰「你師父將你托付給了我,我若是撒手不管,便是背信棄義。」
「那你要怎麼管我?」郭洄反問道,「你是個男人,要帶兵四處去打仗,難不成我跟著你去打仗嗎?」
郭洄倒是也想去打仗,可沈遲必定不會叫她上戰場,所以即便是跟著去了,也肯定是被安置在某個地方當吉祥物。
若是那樣,還不如不去。
沈遲被問得皺起眉頭,郭洄又說︰「而且我過兩三年就要及笄,到時候還跟在你身後同進同出,別人勢必要誤會我們的關系,說我是你的相好。」
「可你對那位阿苓姑娘情深義重,這輩子應該也不打算娶妻納妾了吧?你又不娶我,又和我沒什麼血緣關系,我跟著你成何體統?你不想成家,我還想嫁人呢!」
扯到談婚論嫁,沈遲立刻就像是被擊中了軟肋。
他原本想著把郭洄收作義妹,可照郭洄這樣子,恐怕義兄這個身份也是當不成的。
既然如此,那就隨她去罷!
沈遲眸色動了動,才扭頭看向趙茯苓。
對上那雙明澈的眼眸,沈遲恍惚了一瞬,才回籠心思說道︰「趙姑娘……那便有勞你了。」
趙茯苓頷首,客氣道︰「沈公子不必多禮,我與郭洄這丫頭也投緣,她願意跟著我,我便會好好照看她。」
身邊已經養了好幾個小丫頭了,再來一個也不多。
沈遲點了頭,看著趙茯苓的面容,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趙茯苓便主動開口︰「沈公子的傷勢如何了?」
沈遲道︰「已經無恙了,多謝趙姑娘掛念。」
趙茯苓點點頭︰「那便好。」
說到這里,兩人已經無話可聊。
郭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道︰「我要回一趟嶷崖。」
沈遲立刻看過來,對她道︰「我們陪你去。」
郭洄其實不大想要和沈遲一路,但想想他和自己的師父也有些牽扯,叫他一起倒也行。
到時候,還能幫忙挖個坑什麼的。
這邊應下,李京墨那邊也很快安排人備了馬車。
郭洄跟著沈遲幾人離開,院中就只剩下趙茯苓一人。
她回到屋中,先在鏡中又確認了下容貌,這才看向綁定的系統商城。
一切照舊,除她換了具殼子外,沒有什麼變化。
趙茯苓輕舒口氣,倚靠在床頭發了會呆。
等她回神時,李京墨不知何時回來了,手中還拿著幾本書。
趙茯苓好奇道︰「什麼書?」
「話本子。」李京墨將書遞給她,柔聲道,「這幾日你便看看話本子,好好歇息。等我忙完,我們一同回甘州。」
趙茯苓點了頭,想起自己留在甘州的信,主動李京墨說起這事。
她道︰「順州八成有問題,白青父女被救走了,我把曹指揮使派了過去,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芍藥和銀杏也都被他們帶走,十三已經帶人去追了。」
事兒紛亂,光是說起來,就叫人心頭浮躁。
李京墨倒算冷靜,只點了頭︰「曹闊派人給我傳了信,有他在,順州不會出事。」
只是白青父女倆能逃走,八成也做好了齊全的準備。想要再追回來,恐怕有些難。
思及芍藥對趙茯苓的重要性,李京墨安撫道︰「你莫要擔心,章州的事這兩日就能忙完,屆時我便叫人都去搜尋她們的下落。」
趙茯苓點點頭,又想起玉佩的事,有些遲疑︰「還有個事兒,我一直覺得蹊蹺……」
李京墨問道︰「什麼蹊蹺事?」
「和你的玉佩有關。」
趙茯苓說著,把那枚幾乎完全一樣的玉佩,詳細描述給李京墨听。
李京墨只听到一半,就猛地起身,眼楮眨也不眨的緊盯著趙茯苓問︰「玉佩如今在哪?」
「城中撤離時,我叫銀杏帶走了。如今銀杏失蹤,玉佩應當還在她那里。」
趙茯苓說完後,看著李京墨的神情,猜測道︰「那玉佩不是別人仿造你的?」
李京墨喉嚨干澀的動了動,才艱難搖頭︰「不是。」
趙茯苓便有些了然︰「太子殿下的?」
李京墨沉默一瞬,雙手握緊片刻,才緩緩點頭︰「是,應當是我皇兄的。」
他們兄弟二人,被譽為皇室雙驕,當年不止被朝臣看好,連他們已逝的父皇都格外看重和疼愛。
所以即便有違規制,父皇也依然命皇家最好的工匠,為他們兄弟二人打造了這兩枚相似卻又獨一無二的玉佩。
玉佩中藏起來的龍爪,更是父皇對兄長的殷殷期盼。
只當年兄長失事後,這隨身攜帶的玉佩也跟著消失。
因皇太子的特殊身份,他們父皇用盡全國之力尋他尸身,卻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失事那年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為什麼時隔多年玉佩又出現在甘州,還出現在白大夫手中?
到底是有人在故意用這遺落的玉佩籌謀什麼,還是說……
他的兄長,有可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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