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一听這話,臉色就變了變。
她也不等趙茯苓繼續往下說,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姐,是奴婢有錯,狩獵這事是奴婢差人去告知老夫人的。」
「你說的?」趙茯苓很詫異的挑起了眉頭,「那你怎麼不給我說一聲,害我一直在想我們流月宮里是不是漏的跟篩子一樣,哪里都有傳遞消息的人。」
迎夏也不知道趙茯苓這話是開玩笑,還是意有所指。
她只跪在地上,頭埋下去小聲道︰「狩獵場是老夫人的,無論早晚小姐都要告知老夫人的。所以奴婢就僭越了,提前告知了一聲。小姐,以後奴婢不會做這種事了。」
趙茯苓連忙從床上下來,將迎夏親手扶起來後,才笑嘆了口氣。
「迎夏,你這是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大罪,怎麼動不動就跪的?」
趙茯苓將她拉到一邊坐下,這才語重心長道︰「我和祖母是一條心,你又是祖母那邊過來的人,我的事告知祖母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我擔心別人會在流月宮中安插眼線,所以擔心了一番罷了。以後有什麼事,你直接給我說就是,別讓我多想。」
迎夏連忙點頭︰「奴婢知道了,這次還請奴婢責罰。」
「責罰什麼?」趙茯苓敲著她的額頭道,「一點小事我還要責罰你,以後哪還好意思使喚你?行了,你也早些去休息,明日還要早早出發了。」
迎夏這才松口氣,朝著趙茯苓福了福身子後,就轉頭出門去了。
屋門一關上,趙茯苓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她望著桌上的騎裝許久,最後撇了撇嘴,轉身又上了床。
這一夜,趙茯苓一覺好眠。
迎夏卻因為被趙茯苓又是畫餅又是警告,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好。腦子里還做著各種艱難的決定,導致她起床時,狀態不佳,時間還晚了。
等她前去趙茯苓的屋子時,趙茯苓已經洗漱完畢,連那身騎裝都穿上了。
乍一眼看去,這樣的趙茯苓和往日的嬌弱模樣大相徑庭,竟多出了些英氣來。
迎夏看了半晌,才走上前告罪︰「奴婢起晚了,小姐……」
話還沒說完,趙茯苓就笑道︰「沒事,你挑的這個叫桃兒的小丫頭還不錯,今日伺候的也甚好。以後你若是累了,就叫她來,我又不難伺候。」
趙茯苓這話說得像是在開玩笑,迎夏心中卻猛然警惕了幾分。
她又看向那小丫頭桃兒,對方臉上帶著幾分被夸贊了的笑意,可看在迎夏眼里卻格外的刺眼。
趙茯苓以後可是宗家的當家人,她身邊貼心人的位置,那是相當重要的。她都在趙茯苓身邊努力這麼久了,總不能再被桃兒給搶了過去。
那豈不是為了別人做嫁衣。
小姐今日讓個新來的丫頭伺候,難道又是在敲打她?
迎夏抿著唇,暗自下了決心。
既然這樣,她以後在流月宮伺候,還是得以趙茯苓為主,不能事事都听和那邊的了。
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以後權利交換到小姐手中,那自己不討好小姐的話,豈不是吃了大虧。
迎夏想到這里,連忙上前從桃兒手中接過東西,還警告的看了眼對方。
桃兒委屈的癟嘴,倒也沒說什麼,退到一旁去了。
趙茯苓對迎夏的態度卻沒什麼變化,以後溫柔和善,甚至處處表現得倚重迎夏的感覺。
迎夏這才心里踏實了些,跟著趙茯苓往狩獵場去。
今日宗家去的少爺小姐還不少,宗尤不知抱著什麼目的,也跟過來了。宗縉不想去,卻被六夫人逼著出了門。
所以趙茯苓出發後
,這支隊伍竟顯得浩浩蕩蕩起來。
沈遲就跟在趙茯苓的馬車後面,路程有點遠,車隊中途還停下休息了一次。
宗縉耐不住清閑,從馬車里探出頭來,問身邊的小廝︰「趙……劉茯苓身邊那個護衛,是哪個?你指給我看看。」
小廝看他一眼,也不拒絕,伸長脖子去看。
看到最後,給宗縉指了下︰「少爺,就是表小姐馬車左後方第一個,個頭很高。」
宗縉眯著眼仔細查看,終于瞧見了沈遲的面容。
的確很高,長得確實也很不錯,就是癱著一張臉,沒什麼表情。
可天底下好看的男人多著呢,趙茯苓也不知道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麼個護院?
宗縉撇撇嘴,在心里唾棄一番,又鑽回馬車中去了。
其他人倒是都很安分,馬車停下來的時候,還有人想過來和趙茯苓寒暄幾句,通通被迎夏給打發了。
趙茯苓便在路上睡了一覺。
等到了狩獵場時,她下了馬車,挑選了一匹好馬翻身上去。
宗家許多小姐並不會騎馬,也不會打獵,今日過來純粹就是為了討好趙茯苓。所以她們見趙茯苓會騎馬,神色紛紛都變得詫異起來。
宗縉也驚訝道︰「她還會騎馬?」
宗尤從身後走上來,淡淡道︰「她會的多著呢,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說罷,又扭頭對宗縉道︰「十二弟,你性格單純,和趙茯苓成親,以後怕是要多受委屈了。」
這位的話,宗尤以前也常說,每次宗縉都會跳腳。
但這次,六夫人已經敲打過宗縉了,宗縉便很平靜的說道︰「她是少主還是姐姐,我和她成親,受點委屈也正常,總不能讓她受委屈吧?」
這樣的反問讓宗尤一愣,再回神時,宗縉已經走了。
眾人都上了媽,趙茯苓背上箭囊轉頭看沈遲︰「會騎馬嗎?」
沈遲怔了下,不知道趙茯苓是什麼意思,想了想,點點頭。
趙茯苓便道︰「那你騎馬跟著,一來保護我的安危,二來我若是打中了獵物,你負責幫我撿回來。」
這話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沈遲便一口應下。
趙茯苓又交待迎夏︰「你看好這些姐姐妹妹,別叫她們再發生矛盾。」
迎夏也沒有怎麼懷疑,很听話的點了頭。
趙茯苓交待完畢,便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其他宗家少爺見狀,也連忙跟上。
一開始,大家還基本集中在一塊,後來走著走著,趙茯苓提出要比拼獵物的多少之後,眾人便完全散開了。
趙茯苓這邊,便只剩下了寸步不離的沈遲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