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兩人在狹小的廚房里一同清洗餐具,然後擁抱,接吻。
直到好久,才終于出了門。
無月的星空橫在兩人上空,神秘浩瀚不可觸模。
今夜沒有下雨,白鳥京子自然不用攬住和泉徹的肩膀,與他擠在狹小的傘下避雨。
也因此,她終于可以跟他在街上牽著手散步。
不需要再找理由,也能做出這樣親密的行為。
即便漫無目的,她也覺得開心喜悅。
更何況,是如此良夜,與如此良人。
在第三次路過白鳥京子公寓下的路燈,和泉徹終于開口了。
「白鳥。」
「嗯?」
「你有哪里想去的地方嗎?」
白鳥京子想了想,然後說道︰「和泉想去哪,我就想去哪。」
「那去你老家吧。」
「欸?!」
看著少女驚慌失措的樣子,和泉徹忍住笑意,問道︰「怎麼,不願意?」
「不,不是的!」白鳥京子先是搖頭,然後才有些猶豫地問道︰「那,那個」現在,是不是太早了?」
和泉徹伸出手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咚!
「不是去迎娶你,只是到你家做客啊,笨蛋。」
盡管不痛,白鳥京子還是抬起手揉了揉額頭。
「哦」
「還有」和泉徹停頓了一會,問道︰「你想好了,要怎麼跟你母親解釋了嗎?」
少年突然變得壓抑的語調讓白鳥京子有些詫異。
「解釋什麼?」
和泉徹嘆了口氣。
「解釋我其實是有很多個女朋友這種事情。還是說,你打算瞞著你的母親呢?」
少女愣住了。
她突然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過了好久,她低下頭,小聲問道︰「那,該怎麼辦呢?」
和泉徹揚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說道︰「無論如何,我不想放手。如果你的母親想要打我罵我都可以,有什麼要求我也會拼命完成。但如果,無論如何也認為我是渣男,想要讓我離開你的話。我就把她的女兒拐跑!讓她哭都找不到你!」
前面白鳥京子听著還挺感動,直到最後一句。
她忍不住錘了下他的肩膀,嗔怪道︰「什麼啊!別說奇怪的話啊,笨蛋!」
看著和泉徹毫無愧疚,只是認真注視著她的目光,過了一會,她有些羞澀地移開了視線。
「無,無論如何,我都會說服媽媽的我,我也不想放手。」
她用力握住了和泉徹的手。
「我記住了。如果你騙我的話,我會哭給你看。」
「等等!這話一般不應該女生來說嗎?」
「哦,」和泉徹撓了撓頭,說道︰「抱歉,那你說。」
「欸?!」白鳥京子愣住了。
「那你不說嗎?」
「說!」
「來吧。」
「嗯!」
白鳥京子深吸了一口氣,仰著頭,看著和泉徹的眼楮,認真說道︰「唯獨這件事,絕對,絕對不許騙我!不然,我,我真的會哭的,會哭給你看的」
說著說著,少女突然想了下那個場面,然後眼楮里便蓄滿了眼淚。
和泉徹將她攬入懷中,一手攬著她的頭,嘴巴貼在她的耳邊,說道︰「我發誓,絕對不會放開你的。」
少女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抽了抽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白鳥京子抬起了頭。
「和泉。」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哦。如果就是可能會發生,但又可能不會發生,大概率不會發生的事情,你懂吧?」少女睜大眼楮,認真說道。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強調這麼多次,但和泉徹還是點了點頭。
「嗯。」
「如果今天晚上,在你離開前下雨了那麼,就算你不開口,我也會挽留你的」
盡管說話的語氣是輕的,話語也不多,但光是說完這句話,少女就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她躲在和泉徹的懷里,甚至都不能站穩了。
雙腿發軟,頭暈目眩。
等了好久,白鳥京子才听到了和泉徹的話。
但這句話,卻讓她的心髒,噗通噗通地亂跳起來。
「那麼,在雨到來之前,就算是耍賴,我也會拉著你一起走下去的。」
兩人從電影院出來,星空依舊璀璨,毫無昏暗的趨勢。
和泉徹並未有太大反應,白鳥京子倒是有些不滿地嘟了下嘴。
平時,討厭雨的時候,雨就一直下。
現在想要下雨的時候,雨就一直不來。
她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真討厭!」
和泉徹側過臉,問道︰「怎麼了?」
「沒有下雨啊」
「沒關系。反正,我是不會走的。」說著,和泉徹便要拉著白鳥京子往前方的書店走。
「可是那樣,不就又變成了和泉的錯了嗎?」
和泉徹腳步一頓。
回過頭,少女仍舊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看樣子,似乎對這種事很是在意。
和泉徹思考了一會,然後說道︰「白鳥,是你的錯。」
「嗯?」
「因為,你長的太好看,我這種人,就是會想要耍無賴留下來,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想要留下來。所以,是你長的太好看的錯!」
白鳥京子又害羞又開心。
她一只手抵在唇邊,說道︰「才,才不是呢笨蛋。」
語調中夾雜著埋怨和羞澀。
「總之,我們去書店看看」
「和泉,我已經想好下一個約會地點了!」
被打斷了話的和泉徹撓了撓頭,說道︰「嗯。」
「那,走吧。」
白鳥京子拉著他的手,順著剛剛來的方向返回。
……
和泉徹遠遠看著前方的公寓,有些詫異。
「白鳥,你這是?」
「因為下雨了,所以,我收留了忘記帶傘的和泉。事實就是如此。」白鳥京子這樣說道。
「哈?可是沒」
看著少女似乎在祈求什麼的目光,和泉徹仿佛明白了什麼。
原本想要說出口的沒有下雨也消散于齒間。
他雙手合十,對白鳥京子說道︰「雨好大,我能留宿一晚嗎?」
「不行哦。」
「嗯?!」
愕然間,白鳥京子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反正,就算拒絕,你也會不依不饒地進來吧。」
她率先跑進了公寓,按了電梯。
隨後,她轉過身,雙手放在唇邊,喊道︰「如果電梯下來你沒到的話,我可不管你了哦。就算真的下雨我也不管你了哦。」
和泉徹立刻朝她跑了過去。
公寓上方的天空,漫天的星星眨著眼楮。
良夜美景,不可盛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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